一個巴掌
現在回想起來,都是一個個笑話。
他只想好好的醉一場,然後就忘記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重新開始生活,就當那個女人從來沒有在他生命中出現過一樣。
包間里沒有開燈,所有的光線都是透過為緊閉的窗戶流瀉進來的。
「啪啪啪」外面傳來敲門聲,但是裡面被反鎖了。
聽到急促的聲音,顧席睜開有些醉炫的眼睛,誰在敲門,服務員?他沒有理會。
「顧席,他人呢?」喬可欣很焦急,扯住一個服務員就說,「快,拿鑰匙來開門,快點」
喬絲拉住喬可欣的手,她這樣的表現讓喬絲皺眉,連忙安慰,「可欣,冷靜一點,顧席會沒事的」
「對,他不會有事的,他一向很強悍的,怎麼會被這點事情打倒,對,沒事的」喬可欣自言自語。
顧墨看得出來,喬可欣的慌張不是裝出來的,是因為內疚嗎?
司綿默默的站在一旁,視線偷偷的落在顧墨跟喬絲的身上,她發現他們兩個的目光都沒有很長時間的接觸,只要碰觸到了就會立刻移開。
顧墨看喬絲的眼神讓司綿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這不像是完全忘記的眼神。
司綿斂下眼眸,看著指尖上已經凝固的血液。
很快,服務員就拿來了鑰匙,一打開,裡面酒氣衝天,而顧席趴在垃圾桶那兒不停的乾嘔,撕心裂肺。
喬可欣因為沖得太快,腳扭了一下,但是她沒管,跪在顧席的身邊,「你怎麼樣?」
顧席抬起右手想要推開她,但是力氣都使不出來,喬可欣抓住他的手,他抽回來,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然後又重重的倒在地上。
喬絲嚇了一跳,連忙搖晃顧席,「醒醒——」
「讓開」顧墨踏進來,二話不說就把顧席扯起來,然後背著他快速出去。
顧席喝道酒精中毒被送往急救室,而且吐得胃酸灼傷了嗓子。
呂青燕得知顧席再次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差點氣得暈倒,當看見喬可欣出現在醫院的時候,二話不說,狠狠的甩了她一記耳光。
「啪」的一聲,喬可欣的臉被打偏。
喬絲瞪大了眼睛,立刻擋在了喬可欣的面前,勉強擠出一抹微笑,「阿姨」
呂青燕咬牙切齒的說,「帶著你妹妹給我滾,你們兩個簡直就是我們顧家的剋星,三年前你害得顧墨成為笑柄,三年後,你妹妹又把顧席害成這樣,我不想看見你們,滾——」
「可欣不是故意的」喬絲試圖解釋,但是呂青燕壓根就不想聽,「不要說了,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想聽,立刻滾蛋」
「姐,別求她」喬可欣拉住喬絲,她的性子比喬絲急,而喬絲更溫婉。
喬可欣直直的看著呂青燕,「看在你是顧席媽的份上,我叫你一聲阿姨,顧席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沒想過會成為這樣,我承認這件事我考慮不周,但是請你別把火氣撒在我姐姐的身上,她是無辜的」
司綿很安靜的站在一旁,這個時候,也沒她說話的份,再說了,喬絲跟顧墨的事情,她也不想攙和。
不過她真的好累,一整天都沒吃飯,而且還跑了這麼久,她現在有點筋疲力盡的感覺。
「無辜?她無辜,當年我對她那麼好,結果呢,她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呂青燕諷刺。
當初她完全就是當未來媳婦再對待喬絲。
顧席還在搶救,但是外面卻在不停的爭吵那些沒意義的事情,他覺得有點煩躁,走過去拉住呂青燕,「媽,別說了,一切都等顧席出來了再說好嗎?」
想到兒子弄成這樣,呂青燕就急得不行,忍不住就哭起來,「怎麼會這樣,幸好你爸最近兩天不在家,不然你爸非氣得住院不可…這個女人有什麼好的,值得他這麼傷害自己」
她生了這麼優秀的兩個兒子,不是生來給喬絲還有喬可欣傷害的。
醫生出來后,呂青燕立刻問,「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我們已經替病人洗了胃了,不過嗓子灼傷,他現在暫時不能說話,而且最近一段期間,他只能吃流食,千萬不能再讓他喝酒了,這對他內臟傷害很大」
顧席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他上衣已經被脫了,大家才看清楚他身上纏滿了紗布,隱隱染著血跡,喬可欣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撲過去,「顧席,怎麼會這樣」
呂青燕也很震驚,她知道顧席傷得很重,但是沒料到會嚴重到這種地步,她控制不住情緒,立刻扯開喬可欣,大聲的吼道,「給我滾——」
喬可欣緊緊的咬著下唇,強忍住眼中的淚,想起酒吧里,顧席看她時眼裡帶著的恨意,她就不敢再靠近。
「走吧」喬絲對她小聲的說,現在不會有人歡迎她們姐妹出現在這兒。
喬可欣點點頭,臉上有著深深的自責,踏出病房,她終於哭了,「姐,顧席的手真的廢了,怎麼會這樣,我不想弄成這樣的」
喬絲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緊緊的抱著她。
司綿站在病房裡,透過門上的玻璃望出去,看見崩潰得大哭的喬可欣,她不懂,這是因為內疚才哭還是因為心裡還愛著顧席,如果愛著,為什麼要分手,如果不愛,為什麼表現出來卻又那麼在意。
呂青燕受到了打擊,差點就暈倒了,顧墨讓她先回家休息,呂青燕知道自己在這兒幫不上忙,反而還需要照顧,她點點頭。
走的時候,呂青燕冷冷的對司綿說,「要是你敢對不起顧墨,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你給我記清楚了」
司綿什麼話都沒說,看著呂青燕離開,不都要他們離婚了嗎?還擔心個屁啊。
她打了一個哈欠,壓根就沒把呂青燕的話放在心上,是不是喬絲跟喬可欣走了,她沒地方撒氣,所以才只能對她警告,關她屁事啊,這就是遷怒。
顧墨從頭到尾都很冷靜,所有的人都慌了,他要是再不冷靜,事情誰來處理。
司綿坐在椅子上,眼皮都在打架,但是她硬是撐著,然後低頭用紙巾擦拭手指上的血跡,剛才太著急沒處理到,現在才發現,傷害切得挺深的。
她不太敢看傷口處,但是又必須要處理一下,所以她眯著眼睛擦,一不小心就會弄到傷口,然後明明都沒流血了,被她這麼一弄,傷口又裂開了。
顧墨回頭就看著這一幕,頓時擰眉,走過去抓住她的手腕,「什麼時候弄的」
司綿撅著嘴,「我在家切菜,你打電話來,我一下子就切到手了」
顧墨白了她一眼,口氣不太好,「你永遠都笨手笨腳的,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切個菜都能把手切成這樣」
司綿眨了幾下眼睛,聲音梗在喉嚨,她笑了一下才說,「是啊,我是笨手笨腳的,以後也不會變成很聰明」說完,她就抽回自己的手,轉身往門口走去,「我就不在這裡給你添麻煩了」
顧墨抓住她的肩膀,低聲說,「你耍什麼脾氣,司綿,你要學會長大,你不可能永遠二十歲」
司綿皺眉偏頭看著顧墨,第一次覺得顧墨是那麼的霸道和專橫。
「坐下,我去叫護士給你處理一下」他強硬的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用哄小朋友的語氣說,「今天已經夠亂了,你就乖乖的好不好」
司綿心裡悶悶的,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護士用藥水幫她清洗了一下傷口,因為怕傷口裡面有髒東西,所以護士盡量要讓藥水進入傷口裡面,刺痛感讓司綿縮了一下脖子,但是她強忍住喊疼,緊緊的咬著下唇,臉部皺在一起。
見她表情都扭曲了,顧墨握住她的手,「疼就喊出來,又沒人笑你」
司綿固執的不喊疼,再疼都不喊。
一看她這表情,顧墨就知道她又在跟自己賭氣,無可奈何的說,「不就說了你兩句嗎?又沒打你,你跟我賭什麼氣」
「….」她賭氣嗎?天殺的,明明就是他心情不爽先拿她發泄的,現在還冤枉她,混蛋!
護士給她纏上紗布,叮嚀著,「手這幾天不要沾水,免得感染,明天我再來給你換一次葯」
「謝謝」顧墨送護士出去,轉身走到她的身邊坐下,「餓不餓,我讓冷楠去買吃的,你想吃什麼?」
司綿楸著顧墨,這男人什麼意思,剛才兇巴巴跟她欠他五百萬一樣,現在又柔情似水,他這是幹嘛呢?對待寵物嗎?高興就撫摸兩下,不高興就叫它滾一邊去。
「不說,那我就隨便叫他買了」
司綿想,算了,幹嘛跟自己過不去呢,餓了辛苦的還不是自己。
「我想要吃水晶蝦餃,我要喝豬腳湯」一想到這些,她就猛咽口水。
「恩」顧墨點點頭,給冷楠打了一個電話。
沒多久東西就送來了,司綿吃得狼吞虎咽的,她真的超級餓,肚子一直在咕咕的叫。
顧墨看見她吃的摸樣,眼裡閃過無可奈何的寵溺。
他們晚上睡在顧席隔壁的休息室里,她蜷縮在顧墨的懷裡,聞著他的味道慢慢的進入夢鄉,迷迷糊糊之間,她想,自己在顧墨的心中位置一定是靠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