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

  實在是太無聊了,她又進去把家裡打掃一遍,一回來看見家裡乾乾淨淨的,顧大叔肯定會很高興的。 

  越想司綿就越是幹得有勁,把地拖得纖塵不染,顧大叔總說她不會熨衣服,她就努力學習,現在還是熨得勉勉強強了。 

  站在客廳中央,看著乾淨的家裡,司綿呼出一口氣,然後嘿嘿一笑,這裡就是她的家,有她有顧大叔,以後還會有他們的孩子。 

  又過了二十分鐘,門口依舊沒有動靜,司綿皺了皺眉,顧大叔到底幹嘛去了,越想越不安,掏出手機給他打了電話,但是沒人接。 

  醫院裡,喬絲快速被推進手術室,顧墨站在走廊里,面無表情,時不時抬頭看向手術室。 

  雨水和汗水把他的衣服打濕透了,一步一個腳印。 

  顧墨突然想起答應了她十五分鐘回去的,現在都這麼久了,他要是沒回去,司綿肯定會擔心的,掏出手機就想給她打個電話,但是拿出來一看,手機沒電了。 

  再等一等,等確定喬絲沒事了,他通知了喬可欣之後就立刻回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的等還亮著,顧墨等得很焦急。 

  餐廳里,喬絲被他的吻弄的反應不過來,他緩緩的抬起頭,握住她的肩膀,臉上有著認真,「做我女朋友吧」 

  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他的聲音在耳畔無限的放大,她的心快得好像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一樣。 

  顧墨凝視著她,等待著她的答應。 

  回過神來,喬絲害羞的低下頭說,「明天再給你答覆」 

  燈滅了,醫生從裡面出來,顧墨迎上去,急忙問,「怎麼樣,她沒事吧」 

  醫生摘了口罩說,「沒什麼大礙了,不過因為她失血過多,現在還昏迷不醒,她小腿傷口我們已經幫她處理了,如果恢復的不錯,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謝謝」 

  司綿不停的給顧墨打電話,打到最後那邊傳來關機的提示,她心中的不安擴大,會不會是出事了啊。 

  她立刻衝進房間換了一件衣服,拿了傘,準備出去看看的時候,門從外面打開,顧墨渾身濕透的走進來,司綿扔下傘跑過去,著急的問,「顧大叔,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而且還淋成這樣?」 

  「路上遇到了一點事情,耽擱了一下」 

  司綿眼尖的看見他的衣服上染了血,表情立刻僵住,詫異的問,「顧大叔,你身上怎麼會有血,出什麼事了?」 

  顧墨淡淡的解釋,「你別擔心,不是我遇到車禍了,是其他的人,我看見了,就送去醫院了」 

  「哦,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司綿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問,「那個人沒事吧,傷得嚴不嚴重」 

  「傷到了腿,流了很多血」 

  「那你以後開車小心一點,這種天氣最容易出車禍了」 

  「好」顧墨摸摸她的腦袋,看見她眉宇間掩飾不住的關心,他心裡的鬱悶消散了不少。 

  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被他送進醫院的那個人是喬絲,他不想讓她多想,是的,不告訴她,只是不想讓她多想。 

  「快去洗澡吧,別感冒了」司綿推推他,「我去給你拿衣服」 

  「恩」顧墨點點頭。 

  『轟隆——』一記響雷閃過,那撕裂的聲音彷彿就在頭頂,司綿嚇得縮了一下脖子,快速去把窗戶關上,然後拉上窗帘。 

  這樣的天氣是司綿最不喜歡的,因為裡面記載了她很多不開心的回憶。 

  她記得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雷聲轟隆轟隆的響,家裡的門被踢得砰砰作響,媽媽還沒下班回來,小小的司綿一個人躲在卧室的衣櫃里,手捂著耳朵,臉上全部都是害怕。 

  媽媽,你快回來啊。 

  李強帶著兩個人拚命的踹門,「開門,司大偉把門打開——」 

  踹門聲伴隨著雷聲在她的耳畔響起,她害怕的把嘴巴咬破了都沒感覺。 

  劉紫蘭回來,看見李強凶神惡煞的在踹門,怕他嚇到司綿,立刻過去推開他,尖銳的吼道,「你幹什麼?你在這樣,我報警了」 

  「去報啊,你***的去報啊」李強獰氣的看著她,「弄死你信不信」 

  「好啊,來弄啊」劉紫蘭咬牙切齒,「李強我告訴你,我沒錢,要錢找司大偉去,別來騷擾我們母女兩個」 

  司綿聽見媽媽的聲音,一下子就安心了很多,推開衣櫃的人跑出去,踮起腳尖想要打開門。 

  劉紫蘭聽到裡面有聲音,大聲的說,「綿綿,乖,不要開門」 

  「媽媽,媽媽你回來了,我好害怕」司綿急忙喊她,臉上全部都是乖巧。 

  然後她就聽見外面傳來爭吵和拳打腳踢的聲音,她嚇住了,想要開門,但是劉紫蘭不許。 

  「綿綿,不準開門,不然媽媽生氣了,不理你了」 

  然後便是李強咒罵的聲音,慢慢的,外面安靜了,司綿小心翼翼的打開門,一道閃電滑過,司綿看見劉紫蘭倒在門口,頭髮凌亂,臉上鼻青臉腫的,鼻子還出血了,臉上有對稱的巴掌印。 

  她一下子就哭出來了,跑出去抱住劉紫蘭,哭得哽咽了,焦急的問,「媽媽,你怎麼了」 

  劉紫蘭很疼,但是她卻擠出笑安慰快崩潰的司綿,「綿綿,乖,媽媽不疼,走,我們回去」 

  每每想起那一晚,司綿都覺得很心酸,所以她很害怕聽到雷聲,很害怕這樣的天氣。 

  縮在沙發里,司綿抱著腿,腦袋靠在膝蓋上。『 

  顧墨出來就看見她縮在沙發里,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些脆弱,而且肩膀微微的顫抖。 

  他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輕柔的問,「怎麼了?害怕打雷嗎?」 

  「恩」司綿抬起頭看著他,然後往他身邊靠了靠,心裡稍微安心了一點。 

  顧墨抱著她,替她理了理頭髮,笑著說,「都多大了,還怕打雷,羞不羞啊」 

  「不許笑」司綿嘟著嘴巴。 

  「有我在,不怕,我會陪著你的」 

  但是一記響雷又猛烈的響起,司綿腦袋往他懷裡鑽,顧墨無奈的笑笑,把她抱得更緊了,「打雷就是一種天氣現象,沒事的」隨即又問,「吃飯了沒有?」 

  「沒有,想等你回來一起吃」司綿軟綿綿的說。 

  顧墨頓時有些愧疚,摸摸她的腦袋,然後吻了她的額頭一下說,「你坐一下,我去給你做吃的」 

  司綿仰起頭看著他,「我已經做好了,不過現在應該已經涼了吧」 

  「你做了飯等我回來?」顧墨凝視著她,眼裡有著意外。 

  「恩」 

  顧墨心裡暖暖的,將她一把抱起來說,「那我們去吃飯」 

  司綿笑得咯吱咯吱的,手摟著他的脖子,腿夾著他的腰,他的手摟著她的屁股,她就像是無尾熊一樣掛在他的身上。 

  「丫頭,你該減肥了」 

  「怎麼?我很重嗎?」 

  其實他輕易就可以舉起她,不過他卻假裝認真的說,「恩,很對,我走兩步都覺得好累了」 

  司綿錘了他的肩膀一下,「討厭,我就不減肥,就不減肥」 

  「好好好,不減,然後長得小肥豬」顧墨把她放在椅子上,然後端起桌子上已經涼了的菜往廚房走去,「你先坐著,我去熱菜」 

  司綿起身跟著過去,靠在門框上,看著在廚房裡忙和的顧墨,背影的線條是那麼完美,她看的有些晃神了,「咦,顧大叔,你腰上有髒東西沒洗乾淨嗎?」她走過去撩起他的上衣,發現他的側腰靠下是紋身,不過已經被洗過了,所以不知道紋的是什麼? 

  因為顏色很淡,所以以前她都沒發覺。 

  「顧大叔,你竟然還有紋身啊,什麼時候紋的」司綿驚訝不已。 

  「好幾年了,當初就覺得好玩,所以就去紋了」 

  「那幹嘛洗掉了呢?」 

  顧墨握住勺子的手頓了一下,然後說,「不喜歡了,所以就去洗掉了」 

  「那你紋的是什麼啊?」司綿很好奇。 

  他淡淡的說,「忘記了,都好多年了」 

  「我看看,還有一點痕迹,說不定還能看出來呢」司綿低下頭,顧墨抓住她的手拉住了她,然後另一隻手拉下衣服遮住紋身,「好了,別看了,馬上就要吃飯了,去洗手」 

  「可以吃飯了啊,太好了,餓死我了」司綿一溜煙跑出去了。 

  司綿走出去之後,顧墨摸了摸紋身的那個地方,隨即斂下眼眸,將菜裝在盤子里。 

  那個時候深愛,所以衝動的在自己的身上紋了對方的名字,以此來紀念他們的愛情。 

  司綿是真的餓了,吃飯的時候狼吞虎咽的,顧墨幫她夾菜,「慢點吃,別嗆到了」 

  「恩」吃了一碗飯,沒那麼餓了,她的速度才放慢下來,然後想起春遊的事情,她就問,「顧大叔,你最近工作忙不忙啊?」 

  「有點」 

  「噢…」司綿眼裡有著失望,忙,那就是沒時間帶她出去玩了,哎,算了,總不能讓他放下工作陪她出去玩吧,不過她真的很期待啊,這次不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和他出去旅行了。 

  顧墨察覺到她情緒失落,就旁敲側擊的問她,「被領導罵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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