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不起

  顧墨進去準備拿毯子給她蓋一下，但是才拿出來，她就起來了，然後往浴室走去，她的眼睛都困得快眯成一條縫了，走進去直接用冷水洗臉，她振了振精神，但是才轉身準備走出浴室，腳就踢到了門，大腳趾都出血了，疼得臉都扭曲了。 

  他看見她這一幕，一句話都沒說，但是急促的呼吸聲可以顯示他的怒氣是有強烈，走過去一把將她抱起來，司綿掙扎，「放開我」 

  「別動，摔下去我可不負責任」他用命令的口氣。 

  她真的很疼，感覺指甲蓋都快被踢飛了，坐在床邊上，看著出血的指甲，她真的是很想罵 人。 

  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縫，累個半死回來，竟然還讓她踢到腳。 

  司綿想去找消毒水消一下，不然明天腫了，走路肯定疼，但是才滑下床，顧墨就按住她，「坐著別動」 

  雖然他沒有用吼的，但是那嚴肅的表情卻也顯示他是生氣的狀態，司綿愣了一下，一下子就被他的氣勢壓住了，她坐在那兒，不敢動。 

  他轉身出去拿了消毒水都紗布進來，蹲在她的腳邊。 

  藥水流到傷口處很疼，司綿咬著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兩天都沒有說話，顧墨盡量動作輕，但是裡面又必須上藥，不然感染了怎麼辦，不過疼也是應該的，誰叫她大意的。 

  上完葯，包紮完畢，顧墨起身把用過的棉簽扔進垃圾桶里，她剛想動，顧墨又瞪了她一眼，意思說，你敢動一下試試。 

  好吧，司綿承認，顧墨發火起來的確挺凶的。 

  而且她弄傷關他什麼事，憑什麼兇巴巴的看著她，再過一個多月，他們就沒關係了，到時候誰都別想干涉誰。 

  司綿突然想到她還沒洗澡，再看看包紮好的傷口，肯定會弄濕的，早知道就先不要包了。 

  她用後跟站立，然後艱難的走過去，從衣櫃里拿衣服然後準備洗澡。 

  顧墨進來看見她的動作，然後從外面拿了一把椅子到浴室，走出來將她一把抱起，讓她坐在椅子上，關上門就開始脫她的衣服。 

  「你幹什麼？」司綿尖叫的拍打他的手，戒備的看著他。 

  顧墨特別忍受不了司綿用那種強|殲|犯的眼神看著他，好像他跟她在一起只會上床一樣。 

  「洗澡啊，不然你以為幹什麼？」他冷肅的開口，「你放心，就你現在臭烘烘的摸樣，我才沒興趣呢」 

  「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了」司綿搖搖頭。只不過是傷了腳，又不是斷了手，再說了，以後離婚之後，出再大的事情還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所以現在她就要習慣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一個人。 

  顧墨怒了，抓起洗手台上的東西就砸在地上，眼裡充斥著憤怒，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像發怒的雄獅一樣，可能隨時撲上來咬斷她的脖子。 

  她的面霜就那樣被他摔得支離破碎。 

  司綿有點嚇到，身體顫了一下，真怕他會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來。 

  顧墨狠狠的瞪著她，胸腔急促的起伏，銳利的眼眸讓她不敢再說一個字。 

  她低著頭坐在那兒。 

  顧墨不停的深呼吸，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從來沒有人讓他如此的失控過，但是她卻總是有辦法輕易讓他失控，現在他那裡還有成熟男人的穩重和理智，跟年輕小屁孩一樣，生氣了就砸東西，他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不管碰到什麼事情，他總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那怕很生氣，他也能不顯露於表面，但是剛才司綿的話她的動作和排斥，讓他控制不住。 

  他討厭死了她一副恨不得逃離他的摸樣。 

  他走出浴室，順手替她關上了門，既然她嫌棄，那麼他也不去自討沒趣了。 

  聽到裡面的水聲停了，窸窸窣窣傳來穿衣服的聲音，顧墨擰開門走進去，又將她從浴室里抱出來放在床上，把準備好的暖水袋放在她的小腹上，後天，她的大姨媽應該就來了。 

  司綿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吸了吸鼻子說，「你不要這樣好不好，為什麼每次你都是捅了我一刀，又來假裝很關心我，這樣真的很讓人難受你知道嗎？」 

  顧墨也惱了，大聲的說，「司綿，我知道你生氣，我知道你難受，但是也請你別拿身體開玩笑，因為這樣做真的很幼稚，你不是一直都說不要拿你當小孩子看，那就請你成熟一點」 

  早上六點就起床，晚上十一點才下班，她是鐵打的嗎？賭氣也不是這樣賭的。 

  「對，我很幼稚，一直就是這麼幼稚，我永遠也不會變得像她一樣高貴大方」說完，司綿就躺在床上，扯過被子蓋住腦袋。 

  為什麼傷了她，又來對她那麼好，好到讓她想要哭，但是一想到他對喬絲的念念不忘，她又難受的想哭。 

  拜託你，不要再對我好了，這一個多月，大家就相安無事的過去，然後平平靜靜的離婚。 

  隱約聽到裡面傳來的啜泣聲，顧墨站在床邊抿緊了薄唇，他知道她在哭，他很想安慰她，很想要她別哭，因為聽到她的哭聲，他的心好疼好疼。 

  他沒想到原來他把她傷得那麼深，這不是他的本意，現在她對他肯定是很失望的，不然也不會那麼堅定的說出要離婚。 

  房間里安靜的可怕，只剩下她壓抑的啜泣聲，這令他很心痛又很無力，他轉身拿起鑰匙就走出去了。 

  車子飈的很快，他腦袋很亂很亂，心裡壓抑的煩躁發泄不出來，憋得十分的難受。 

  ——對，從一開始我就覺得我們不適合，要不是你威脅我，我根本就不會同意嫁給你，但是既然你一心想要娶我，為什麼又要讓我那麼難受，以前被蘇頌那樣的欺負，我都覺得無所謂，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難受過，我現在難受的恨不得把心給摳出來，我真的受夠了，我不要再過這樣的日子，我怕再過下去我會發瘋的，以前我的生活總是被別人安排，但是現在我想為自己做一把主。 

  顧墨始終無法忘記她的話，就像是烙印一樣烙在他的腦海里，他一直想要做一個好丈夫，但是卻在無形當中把她逼到了這種地步。 

  「碰」驀地剎車，他狠狠的錘了方向盤一下，滿臉的痛苦。 

  這個時候，顧墨看見路邊有一群人，顯然是喝了酒，有些人都醉了，被同伴扶著。 

  仔細一看，趙思雨竟然也在裡面，而且好像跟喬可欣關係不錯，兩人有說有笑的，顧墨有些驚訝，什麼時候她們這麼熟了。 

  在顧墨的印象當中，喬可欣是喜歡泡吧的人，但是趙思雨可不是，嚴明的家教讓她安分守己，從不會涉足這些地方。 

  顧墨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但是最近好像顧席跟趙思雨走得挺進的，雖然不知道兩人會不會在一起，喬可欣才回到南華市不久，按理說不應該跟趙思雨這麼熟啊。 

  喬可欣這女人心機挺深的，就是不知道她接近趙思雨是不是別有目的。 

  葉斯寧風流倜儻，瀟洒的把車開到她的面前，喬可欣剛準備上車就看見顧墨了，嫵媚的沖他一笑，「這不是顧市長嗎？怎麼半夜還在外面晃啊，不會是跟嬌妻吵架了吧」 

  「喬可欣，你怎麼跟趙思雨在一起？」顧墨直接了斷的問，他絕對不允許這個女人再傷害顧席分毫。 

  喬可欣笑了笑，「她現在可算是我的老闆，怎麼，下屬跟上司不可以吃個飯嗎？」 

  顧墨哼笑了一下，在他的心裡，他早就把喬可欣規劃為不良少女這一行列了。 

  「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有什麼目的，總之你給我離顧席遠一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顧墨的話讓喬可欣的心顫了一下，沒有人知道回到家，屋子裡充滿中藥的味道是什麼滋味，彷彿每一件傢具，每一粒空氣都暈染上了葯的味道。 

  爸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喝著那些令人難聞的味道，而她和姐姐卻無能無力，沒有人知道當時他們兩姐妹心裡是什麼滋味。 

  喬可欣的表情變得生疏，「算是扯平了不是嗎？所以你了解了我們姐妹的感受了吧，不過顧墨我也告訴你，雖然我們喬家比不上你們顧家，但是你爸要是再敢對我爸媽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我死也不會放過他的」說完，她就上了車。 

  顧墨微微皺眉，爸說過，當年喬天剛的事情是一場意外。 

  ….. 

  司綿醒來，床頭柜上就放了一件很漂亮的衣服，裡面還有一張卡片，字體剛勁有力。 

  ——可以陪我去參加一場生日宴嗎？ 

  這樣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委婉，她無法相信竟然是從一向只會下命令的顧墨口中說出來的。 

  一個上午，司綿都在考慮要不要去，最後思前想後，她還是決定去。 

  是冷楠來接她的，態度畢恭畢敬下車給她開車門，「顧先生還在會客，所以讓我來接你」 

  冷楠十分清楚，顧墨這段時間的反常，都是因為她，她好了，顧墨才會好。 

  周圍路過的人都微微側目，司綿覺得有些尷尬，「冷大哥，你別這樣，我可享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