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性不改.
「這是應該的，只要思雨能平安，可欣這點傷不算什麼」喬絲笑容款款。
顧啟心裡自然是不爽的，氣鼓鼓的就走了，呂青燕在後面追，「老爺子，你走慢一點」
顧墨帶著司綿出來，就看見顧啟氣沖沖的摸樣，他喊了一聲，「爸」
但是顧啟不理，直接走進電梯，呂青燕看見顧墨嘆了一口氣，「你爸正在跟自己鬧彆扭呢，剛才算是錯怪喬可欣了，但是你爸拉不下臉來道歉，行了，不說了，我先走了」
顧墨摟著她的肩膀，一本正經的說，「我們也走吧」
「不跟趙伯父他們說一聲嗎？」
「不用了」
「顧大叔，你老實說，剛才你是不是也以為喬可欣是故意想要害趙思雨？」
顧墨停下腳步，「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件事情喬可欣要負一半的責任，她不帶趙思雨去那種地方就不會出這種事情，幸好這次趙思雨命大，要是趙思雨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管她是不是故意的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司綿唏噓了一下，「但是爸剛才打了她，不是應該道個歉嗎？」
「你站在那邊呢？」顧墨瞪著她。
「廢話，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了，好了，好了，別瞪我了，我們回去吧，都四點過了，這班我也不用回去上了，哎，我半天的工資啊」
病房裡，喬可欣臉上有著歉意，「對不起，趙伯父，我看思雨心情不好，所以就想陪她喝喝酒，都是我考慮不周才會害思雨進醫院的」
「你們都是女孩子，單獨去那種地方多危險啊」趙謙提醒，「這次算是一次提醒，以後別去了」
「放心吧，以後肯定不會再去了」
安蘭輕輕拉著她的手，「聽可欣說，上次工作的時候，你還救了她一次，幫她擋下了那些機器，加上這次，你算是救了她兩次，真的太感謝你了」
「我跟思雨是朋友，所以是應該的，不用謝」
趙謙看著這對姐妹，感嘆時間過得真快，想當年跟喬天剛合作的時候，喬絲還在上幼稚園呢。
「你爸還好嗎？好多年沒聽到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這些年他過得怎麼樣？」
聽到趙謙主動提及喬天剛，喬可欣放在被子上的手一緊，喬絲宛然一笑，「還好，身體還算健康，謝謝趙伯父關心」
「那就好，那就好，看見你們兩個這麼優秀，真是替你爸開心」
喬可欣還想說什麼，被喬絲制止住了，「趙伯父，思雨的情況穩定了，那麼我們也放心了，思雨現在肯定需要人照顧，我們就不挽留趙伯父跟趙伯母了」
「好，那我們先走了，有什麼需要跟我打電話」
他們走了之後，喬絲去把門關上，喬可欣立刻說，「姐，你幹嘛不要我問啊？我想問問為什麼我爸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很小很小的時候，她記得爸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他意氣風發，但是突然有一天，她們不再住在大房子里，而是搬進了很窄小的房子里。
爸開始一蹶不振，每天都喝酒，有時候喝得爛醉回來，媽什麼話都不說，邊照顧爸邊流淚。
喬絲白了她一眼，「就算我們家跟顧家真的有恩怨，你這麼直接的問，趙謙會說嗎？你做事就是太衝動了，一點都不考慮後果」
喬可欣咬了一下唇瓣，「我這不是著急嗎？爸現在這樣你難道不心痛嗎？」
「當然心痛，但是要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急在這一時」喬絲坐在床邊，「你看趙謙現在並不排斥我們，所以我相信這次是老天在幫我們」
「恩，所以我覺得趙謙這兒就是突破口」
「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爸變成現在這樣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想他在繼續這樣一蹶不振下去了，所以必須找出當年的真相」
喬可欣笑了笑，「好，我們一起努力」
「我想帶爸去看心理醫生，然後試著催眠爸，讓爸說出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樣可行嗎？」喬可欣皺眉，「爸很排斥我問他這些事，每次問了，他都很生氣，而且還警告我不許再問了」
「試一下」
「行，那什麼時候？」
「後天，就就跟爸帶他去做檢查」
….
司綿背部受了傷，不能沾水，這幾天她都只能用帕子打濕了擦拭了一下身體，顧墨想留下來照顧她，但是那邊出差又必須他去，所以他想帶她一起去，但是司綿不想去，最後大家都讓了一步，他要她每天給他打電話。
「我要走了，你在家裡乖乖的，每天去醫院換藥，晚上趴著睡，你別做飯，想吃什麼就喊外賣，我回來報銷，還有，不許去做什麼兼職」
司綿斜了他一眼，「你快滾啦，啰啰嗦嗦的」最近他越來越管自己了，又恢復成以前那樣了，他沒忘記現在他們屬於同居吧。
顧墨拍了她的屁股一下，「敢嫌棄我是不是？」
「就是嫌棄，快滾快滾」前兩天好不容易自由了一會兒，囂張了一會兒，現在他又開始管東管西的。
「我跟你說了，你要做兼職也不是不可以」
「什麼意思？」
顧墨一笑，露出一排整齊而潔白的牙齒，「去我那兒，我就同意」
司綿氣得抓起抱枕扔他，「快點走，不然我就趕你出去了」
「行了，別發脾氣了，我等下就走了」顧墨接住抱枕，然後過去摸摸她的小臉，有些依依不捨，「我真走了」
司綿沒說話，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矯情，受不了他。
顧墨之後，司綿去上廁所，不經意間從鏡子里撇到脖子上有東西，仔細楸了一下，臉色巨變，快速把領子掀開，氣得差點吐血，恨不得把顧墨切個十七八刀的，滿脖子都是吻痕，連胸口上都有，這老男人太bt了吧。
昨晚肯定又溜進房間了，還趁機對她動手動腳的，老色鬼！！
氣憤的遮上，坐在馬桶上氣得不行，最後掏出手機給夏日打了一個電話。
「喂」夏日那邊有點喘，司綿問，「你在幹什麼？」
「外面找兼職啊，我都找一上午了，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
「你爸沒事吧」
「現在是沒事，但是每個星期都要去拿葯，我媽現在是愁得很，我想盡量幫家裡減輕一點負擔」
司綿抿了一下紅唇說，「我這兒有一個兼職，待遇不錯，你想不想去？」
「幹什麼？」
「具體幹什麼我不知道，應該就是打雜之類的吧，不過是去顧墨那兒，你願意去嗎？」
夏日一下子就驚呼了，「去政aa府大樓？真的嗎？」
「真的」
「我去，我去」夏日連忙答應。雖然是兼職，但是以後要是出去應聘工作，一說自己去政aa府做過事，那都是加分的。
「那行，等顧墨回來，我跟他說一聲」
「可以，對了，綿綿，梵森馬上要回北京了，你要不要去送送他」本來不想告訴她的，梵森也讓自己保密，但是她知道梵森肯定是希望她去的。
司綿猶豫了一下，「我…我…」
「去嘛，我也去，反正只是去送送他，你不說我不說，顧墨不會知道的」
司綿知道顧墨肯定不會同意的，她不想在吵架了，「算了，我不去了，明天我要去看我爸」
「那好吧」夏日也不勉強。
「那你快回去吧，外面太陽那麼大，小心中暑了」
「恩，那掛了」
「好」
….
下午，司綿準備等涼快了去找司大偉，但是還沒出門就接到了顧墨的電話，「喂，在那兒呢？又出去瘋了吧」他不在，她又恰好不上班，她肯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多半又出去玩了。
司綿翻了一下白眼，邊穿鞋子邊說，「太陽那麼大，我去那兒瘋啊，我現在才出門」
「去那兒呢？」
「我爸那兒」
「哦，去看爸啊，行，注意安全，你去也別兩手空空的，記得帶點東西過去，晚上帶爸出去吃頓好的，你去了也別只顧著看電視，幫爸打掃打掃衛生，做做飯洗洗衣服」
「我發現你越來越磨嘰了」
「你皮癢了吧」
「是啊，是啊」山高皇帝遠，他能把她怎麼樣。
「你等著，回來非好好收拾你不可，還有別去擠公車了，弄到背就不好了」
「不是時間就是金錢嗎？你快去賺錢吧，我不就耽擱你了」
下了車，在小區不遠處的水果攤買了水果，然後還去超市買了肉和菜，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累得她不行，連拖帶拽的，走兩步歇一歇。
早知道就不買這麼多了，手給她勒紅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小區門口，一大叔大嬸手牽手買菜回來，看見她累得滿頭大汗的就走過來，「小姑娘，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啊？來，我們幫你提點吧」
司綿受寵若驚，連忙道謝，「謝謝叔叔阿姨，我就住前面那一棟」
大叔大嬸看司綿挺可愛的，嘴巴又甜，所以對她的印象滿好的，「小姑娘，我在這兒也住，怎麼從來沒有看見過你啊，新搬來的嗎？」
「不是，我爸住在這兒，今天我是來看我爸的」
「咦，你爸住這棟啊，我們也住這一棟」大嬸嘆了一口氣，「你不知道，這棟樓不知道什麼時候新搬來了一個人人，大半夜的不睡覺，也不知道在幹什麼，總之吵得附近的鄰居都睡不好」
司綿皺眉，「那沒去投訴嗎？」
「投訴了，居委會也來人去溝通了，但是沒兩天又開始照常，說都說不聽，我們家就住在樓上，女兒馬上就要高考了，你說這天天的吵，孩子睡眠怎麼會好，這樣多影響孩子學習啊」
「就是」司綿也覺得這家有點過分，自己不睡，還影響周圍的人。
五樓到了，司綿笑著說，「謝謝叔叔阿姨，我到了，我爸就住在這兒」
立刻，大叔大嬸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你爸住這兒？」
看見他們越發深沉的目光，司綿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是啊」
「我們家就住在六樓」大嬸的臉色不太好，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和藹，「這五樓兩戶人，隔壁那家出去度假一個多月了」
這下子司綿完全明白了，剛才大嬸嘴巴里那個人說的就是爸啊，她臉上有著不好意思，連忙道歉賠禮，「不好意思，叔叔阿姨，我一定會好好跟我爸說說的，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大叔把東西放在門口，臉上有著無可奈何，「影響我們也就算了，高考多重要的，這兩個星期，老師都打電話給我們說她在課堂上睡覺」
司綿深深鞠躬，「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
「行了，行了，我們走吧」大嬸皺了皺眉頭，小聲的嘀咕，「這麼乖巧的小姑娘怎麼會攤上這樣一個爸啊，哎，真是作孽啊」
司綿整張臉都漲紅了，覺得十分的丟臉。
她快速敲了敲門，很久都沒人來開門，她又敲了敲，終於裡面傳來吼聲，「誰啊？大白天的敲什麼敲，不知道吵到人睡覺了啊」
「爸，開門——」司綿氣憤的吼道，這都幾點了，還在睡。
裡面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很顯然是在收拾東西，過了好幾分鐘，司大偉才來開門，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黑眼圈，頭髮衣服都亂糟糟的，看見司綿，他乾笑了一下，「綿綿，你怎麼來了」
司綿走進去，窗戶全部打開了，但是濃濃的酒味還是沒有散去，屋子裡髒兮兮的，她拉開茶几的抽屜，裡面塞滿了空了的酒瓶和垃圾，甚至連臭襪子也裝在了裡面，臭氣熏天。
她怒瞪著司大偉，難怪媽會對他失望透頂，再也不願意去相信他了。
正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外面人的嗓門很大，「開門開門」
司大偉打開門，外面的人幾個人提著啤酒和老白乾，「擋在門口乾什麼？讓我進去啊」
「今天不行，我女兒來了，今晚不喝了」 司大偉揮揮手，然後討好的說，「你們先回去，改天請你們吃飯」
「女兒來了又怎麼樣，你是她老子又不是她兒子，她還敢管你啊」
「不好意思，今天真不行，改天吧，改天陪你們喝個痛快」司大偉從口袋裡掏出兩百塊塞到他們手裡，「對不住了，讓你們白跑了一趟」
幾個對視了一眼，然後收了錢，「算了，算了，真是掃興，下次不來了」
司大偉發現司綿的臉色越來越差，壓低聲音小聲的說，「別呀，下次來，一定要來，你們不來我不就無聊了」
「碰——」司綿耳尖聽到了，一腳重重的踢了沙發一下，司大偉連忙關上了門。
外面的人她不認識，但是看那些人的言行舉止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鳥，這些人，白天睡覺，晚上就開始喝酒打牌，看球賽，賭博，能不影響鄰居嗎？
司大偉把門口的東西提進來放在茶几上，搓了搓手說，「綿綿，來之前怎麼不打電話啊？」
司綿站在那兒盯著他，一句話都不說。
「快坐快坐」司大偉把沙發上收拾一塊地方出來，伸手拉拉她。
司綿揮開他的手，眼眶都被氣紅了，「你不是答應我要改正的嗎？為什麼還跟那些人扯一塊，你要氣死我是不是？」胸腔里充斥著失望和憤怒，她大口大口的喘氣，不然她覺得自己會被憋死。
「我一個人無聊，所以就叫以前的朋友過來玩玩，我們就玩玩，什麼都沒幹」
司綿看著像垃圾堆一樣的屋子，「爸，你到底想要怎樣？李強的事情還沒給你教訓嗎？」鼻子好酸，好想哭，她用盡辦法想要爸變好，但是為什麼每次都讓她這麼失望，她不需要爸有多大的成就，也不需要多有錢，她只希望他踏踏實實的做人。
她強忍住淚，雙手握拳，手指都在顫抖，「顧墨給你找工作，給你房子住，結果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每天在這兒醉生夢死，不用說，你的工作也早就沒幹了吧，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太過分了，你讓顧墨怎麼看我們，怎麼看你，你知不知道周圍的鄰居對你多有意見，你太令我失望了」
司大偉識趣的連忙把抽屜里的垃圾翻出來，那股子臭味差點把司綿給熏暈了，這裡亂得簡直跟狗窩一樣。
「收拾一下就好了」
司綿很生氣，簡直想跟他斷絕父女關係，「爸，你以後不要在跟你那些狐朋狗友來往了」
「好好好，不來往了，不來往了」
她氣得簡直不像說話了，她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父親了，現在她多少有些理解媽了，簡直就是死性不改。
司大偉翻了翻她買的東西，笑笑說，「來就來嘛，怎麼還買這麼多的東西啊，這些肉我拿去冰箱里凍著，晚上爸給你做飯吃」
司綿想要陽台呼吸一下，結果去了才發現，角落裡堆滿了臟衣服，不知道多少天沒洗過了。
「爸」她憤怒的吼道，「不是給你買了洗衣機嗎？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洗一下啊」
司大偉洗了水果出來，討好的笑笑，「一次性洗節約水電費，你不知道現在的水電費好貴啊，每個月都要花好幾百塊，能節約就節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