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裡幫她.

  冰箱里塞滿了零食，她知道他是不吃這些的，她沒拿到的鞋子，他刷得很乾凈的放在鞋櫃里，她的東西一樣都沒少，就像她隨時都會回來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準備的好好的。 

  司綿看著這一切，響起剛才劉紫蘭的話——顧墨這麼做，我知道他是為了你。 

  這一刻，司綿忍不住問自己真的願意回到像過去那樣的日子裡去嗎？依附著一個男人生活，還是更願意像現在這樣，雖然是一個人，但是活得獨立而自主。 

  第二天，司綿按照劉紫蘭給自己發的地址去了工地，那是南華市最近開發的城南區，工地上，司大偉正戴著帽子，穿著髒兮兮的衣服在那兒搬磚塊，今天的太陽有點大，沒多久，他背後的衣服就全部打濕了，手上早就被磚頭磨得到處都是老繭了，細小的傷痕密密麻麻的。 

  最初，包工頭還不想要司大偉，覺得他乾乾瘦瘦的，怕他干不下來，但是沒想到他還挺賣命的，別人一車推80匹磚塊，司大偉為了多賺錢，他一車要推100匹磚塊，而且次數還比別人跑得多。 

  中午，太陽最大的時候，有些工友就去旁邊的陰涼處休息一下，唯有司大偉還在搬，包工頭說，「大偉啊，休息一下」 

  司大偉喘著大氣，臉上全部都是汗珠，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早就被打濕完了，「沒關係，我不累，我想多跑兩趟」 

  司綿攔著一個男人問，「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你們這裡有一位叫司大偉的工人嗎？」 

  「有啊，你誰啊，找他什麼事？」 

  司綿急忙問，「我是他女兒，我找他有點事，請問他現在在那兒？」 

  「在那邊搬磚，你直走，倒一個彎就到了」 

  「謝謝謝謝」司綿連聲道謝，急忙走過去，一眼她就看見了司大偉，工地的路並不平穩，推著車子要小心，不然很容易翻車，裡面的磚塊要是掉下來摔斷了是要自己的賠的。 

  看見司大偉辛苦的推著，司綿心裡澀澀的，大聲的喊道，「爸——」 

  司大偉看見司綿，心裡一驚，手一松，推車就往前滑去，撞到了石頭翻車了，司大偉連忙上去把落在地上的磚頭撿起來，司綿跑過去幫他。 

  「你別撿，會弄傷你的手的」司大偉連忙阻止她，「我來就行了， 這裡太陽大，你去旁邊陰涼處休息」 

  「沒關係」司綿和他把磚撿起來，然後一起推往目的地，把磚塊卸下來，司大偉搓著手，顯然有些緊張，「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媽告訴我的」 

  這時候，路過的工友笑著問，「大偉啊，這是誰啊？長得挺水靈的」 

  司大偉乾笑了幾下，「呵呵，侄女侄女，路過這兒來看我一下」 

  「爸——」司綿皺眉，「我是你女兒，為什麼要告訴別人我是侄女？」 

  「綿綿，要是別人知道我是你爸，他們會笑話你的，顧墨那邊的親戚非富即貴，我不想你被別人看不起，蘇家雖然敗了，但是蘇建豪的確比我本事大，你媽嫁給他也好」 

  「你是我爸，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我並不覺得你是我爸有什麼可恥的，不認自己的親爸，那才會被人笑話呢」司綿認真的說。 

  只要腳踏實地，堂堂正正的做人，她並不覺得有這樣的爸丟臉。 

  司大偉紅著眼睛點點頭，帶著她往旁邊的休息區域走去，工地到處都是灰塵，休息的地方也不見得有多乾淨，司大偉拿了張報紙墊在破爛的椅子上，「坐」 

  「爸，你坐吧，我不累」司綿挽著他坐下，蹲在他的身邊，司大偉摸摸她的腦袋，「喝不喝水，我去給你買瓶水吧」 

  工地的水貴著呢，一瓶康師傅礦泉水要賣兩塊錢，平時他都自己帶水來喝，但是瓶子因為長期泡苦茶，瓶身都變成了茶色，看起來臟髒的，他也不好意思給女兒喝。 

  「不用了爸，我不渴」司綿笑笑，「我給你捏下肩膀吧」說著，她就撩起袖子，站在他的背後輕輕的揉捏起來。 

  包工頭走過來，「大偉，你女兒啊？」 

  「是啊，我女兒」他很驕傲的承認。 

  「幸好長得不像你，不然就完蛋了」包工頭開玩笑。 

  「女兒隨她媽」司大偉呵呵一笑，「頭兒，我今天想早點下班，明天我早三個小時來上班你看行不行」 

  「當然沒問題」包工頭也很爽快的答應，「你下班吧」 

  「謝謝」司大偉快速站起來，拿起自己的瓶子說，「綿綿，回去了」 

  「恩」 

  司大偉租的地方很簡陋，廚房和廁所都是公用的，房間除了擺放一張床和桌子外，基本上就容不下什麼傢具了，唯一的兩件傢具也破破爛爛的。 

  「你坐一下，爸給你做飯去」司大偉洗了手，撩起袖子，然後去隔壁借點菜和米，還借了一塊五花肉。 

  平時，他都隨便吃點，但是今天女兒來了，不能像平時那樣了。 

  「我幫你洗菜」司綿也跟上去。 

  狹小的廚房裡，司大偉突然問，「綿綿，你跟顧墨…真的離婚了嗎？」 

  雖說沒電視，但是附近的人都在傳南華市的市長跟妻子離婚的消息，南華市的市長不就是顧墨嗎？ 

  「恩，是我主動離的」司綿淡淡的點點頭。 

  司大偉滿臉的自責，「他們是不是給你臉色看了？對不起綿綿，都怪爸不爭氣，連累你也被人瞧不起」 

  「不是，這是我跟顧墨之間的問題，跟你沒關係，就算沒有你，我們也會離婚的」 

  「顧墨以前來找過我，約了我跟你媽出來，本來你媽是不想見我的，但是看在顧墨的面子還是跟我見了一面。我才來這裡的時候沒有錢，連房租都交不起，房東趕我走，但是第二天房東卻說有人幫我交了一年的房租，我知道是顧墨，他這麼幫我也是因為你，包工頭沒為難我，也是顧墨給上面的人打了招呼，讓他們照顧點，綿綿，雖然你們離婚了，但是我看得出來顧墨還是關心你的」 

  「爸，以後每個月我會寄錢給你的，房租我走的時候，我會把明年的交了的，我兩年後就會回來，到時候我會租個房子，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你跟顧墨沒有復婚的機會嗎？」 

  司綿斂下眼眸，臉色淡淡的，「他註定活得萬眾矚目，但是我卻甘於平凡和簡單的日子，市長夫人這個位置不適合我，以前的經歷就當是一場夢，現在夢醒了」 

  「但是…」 

  「爸，我餓了，快點做飯吧」司綿笑著說。 

  司大偉立刻加快了動作，「行，我馬上炒菜，對了，蘇家現在怎麼樣了？你媽還好嗎？」 

  「還可以，蘇家雖然敗了，但是蘇心挺爭氣的，一個人養活全家」她挺喜歡蘇心的性格的，帶著幾分男人的幹練洒脫，做事也很少拖泥帶水，她希望自己能成為那樣的人。 

  「蘇心我遠遠見過一次，是挺不錯的女娃娃，挺有幹勁的」 

  「恩，我還要向她學習呢」 

  吃完飯，司綿把司大偉的衣服給洗了，沒有洗衣機，她只能手洗，但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辛苦。 

  在她懵懵懂懂的時候，他們結婚了，還沒來得及察覺的時候，她就陷了下去，對於愛情，那個時候她是陌生的，她只能摸著石頭過河，坎坎坷坷，小心翼翼，對待生長出來的嫩芽，她儘力去維護，希望可以茁壯成長，但是她失敗了，摔得遍體鱗傷，把她一下子就摔怕了。 

  她想她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忘記顧墨，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那麼深愛一個男人，愛到願意卑微自己。 

  現在的日子挺好的，平平淡淡，她努力工作賺錢，像當下大多數的90后一樣，為買房焦愁著，沒有她，顧家不會再被什麼醜聞波及，沒有顧墨，她也不會再受到任何的關注，在社會競爭的壓力之下，小小的努力著。 

  本來跟他約定三天後，他們好好談一下的，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告訴他，但是昨晚鬧成那樣，想必他們也沒機會再見面了吧。 

  雖然有些小小的遺憾，但是這樣也未嘗不是對彼此最好的。 

  顧墨在小區的椅子上坐了一夜，腳邊扔滿了煙蒂，嗓子都抽啞了，黑眼圈也很嚴重，渾身臭烘烘的，往家裡走去，打開門沒有人，他一點也不意外。 

  現在的他對司綿一點把握也沒有了，心裡浮現出害怕，並沒有以往的勝券在握，這還是他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感情，連和段景瑞過招的時候，他都信心滿滿。 

  洗了澡出來就接到了冷楠的電話，說孫小白在裡面想要見自己一面。 

  「好」他想了一下答應了。 

  換了衣服，拿起鑰匙就出去了，雖然臉色難看，但是他卻一點困意都沒有，反正腦袋清醒得很。 

  探監室里，孫小白憔悴了不少，等待顧墨的途中，她一直低著頭，誰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是什麼。 

  門打開，顧墨走進來，看見她並沒有怒氣，很鎮定，雖然她的背叛出乎他的意外，他坐下，她就抬起了頭，說的第一句話是，「對不起」 

  ps，吻的誤會會解開的，明天就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