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說完,果然外頭沒了動靜,然後小蝶從外頭進來了,臉上一團笑意:“翠珠姐姐唯恐咱們伺候得不盡心,敲打咱們呢。”


  院子裏的丫鬟們打鬧慣了的,沒人因此多想,都笑開了,各自做手裏的事情。


  唯獨賀文璋,此刻心情頗有些局促。他雖然斥了翠珠,可也知道翠珠很少有說錯話的時候,他不免想道,要不要跟媳婦說,他想她呢?


  這話存在心裏多時,總是散不去,反而叫他坐立難安。終於,他定了定心,抬眼看向她道:“我沒有不待見你的意思。隻是,母親病著,你代我到跟前侍奉,我很高興。”


  頓了頓,又道:“而且,你不在的時候,我,我和小乖都想你的。”


  這話說出來,他難為情極了,臉上更見霞色。


  於寒舟抱著小乖玩,早就忘了這茬,畢竟翠珠離去好一會兒了,沒想到他又提起了。訝異了一下,她搖搖頭道:“我沒有誤會你。”


  至於想不想,她避過不提。


  賀文璋隻聽她說沒有誤會,頓時鬆了口氣,並沒有多想。又見她逗貓,就也把目光落在小貓身上,然後道:“它長大了一點,你覺不覺得?”


  於寒舟便將小貓抱起來,掂了掂,又端詳一會兒,搖搖頭道:“沒覺得。”


  才抱來幾日?哪裏長那麽快。


  丫鬟們卻紛紛捧場道:“咱們大爺的眼力那是極好的,小乖稍稍長大一些,都被大爺看出來了。”


  又說,曾經得過一個花樣,打算繡成屏風,大家都沒看出來有問題,隻賀文璋瞧出其中有個地方不妥,將花樣退了。


  賀文璋聽著,臉漸漸黑了:“都閑的沒事做?”


  說得好像他一天天沒事幹,盡盯著那些雞毛蒜皮的地方。


  丫鬟們見他不高興了,雖然不知道哪裏惹他不高興了,但是識趣地都散開了。


  連著幾日,於寒舟都去正院,侍奉侯夫人左右。侯夫人悶了,就拿話本給侯夫人解悶兒。累了,就給侯夫人按摩腦袋,解解乏。


  很快,侯夫人就把她喜歡上了,舍不得叫她回去。論起手藝,她比丫鬟還好。論起有趣,那更是勝過丫鬟許多籌。


  可這到底是兒子的媳婦,還是要放回去的。


  “我好得差不多了,連藥也不必吃了,你跟璋兒不必擔心我。”這一日,侯夫人打發她回去,“明日過後便不要來了,在院子裏陪璋兒吧。”


  於寒舟應聲:“是,母親。”


  倒叫侯夫人哽了一下。還以為她多少要說句客套話,譬如“侍奉母親是兒媳的榮幸,兒媳願意侍奉在母親跟前”,或者“侍奉母親不知道多開心呢,兒媳不要走”之類的。


  哪想到,她直接就應了個“是”字,讓侯夫人好笑不已。不過,這樣實心眼的孩子,她也很喜歡就是了。


  “你這幾日伺候我,很是辛苦了。”侯夫人說道,“讓櫻桃帶你去庫房,喜歡什麽就挑幾件,當是我賞你的。”


  於寒舟搖頭推辭了:“侍奉母親是兒媳的榮幸,怎好要母親的賞賜?”


  說完,果然外頭沒了動靜,然後小蝶從外頭進來了,臉上一團笑意:“翠珠姐姐唯恐咱們伺候得不盡心,敲打咱們呢。”


  院子裏的丫鬟們打鬧慣了的,沒人因此多想,都笑開了,各自做手裏的事情。


  唯獨賀文璋,此刻心情頗有些局促。他雖然斥了翠珠,可也知道翠珠很少有說錯話的時候,他不免想道,要不要跟媳婦說,他想她呢?


  這話存在心裏多時,總是散不去,反而叫他坐立難安。終於,他定了定心,抬眼看向她道:“我沒有不待見你的意思。隻是,母親病著,你代我到跟前侍奉,我很高興。”


  頓了頓,又道:“而且,你不在的時候,我,我和小乖都想你的。”


  這話說出來,他難為情極了,臉上更見霞色。


  於寒舟抱著小乖玩,早就忘了這茬,畢竟翠珠離去好一會兒了,沒想到他又提起了。訝異了一下,她搖搖頭道:“我沒有誤會你。”


  至於想不想,她避過不提。


  賀文璋隻聽她說沒有誤會,頓時鬆了口氣,並沒有多想。又見她逗貓,就也把目光落在小貓身上,然後道:“它長大了一點,你覺不覺得?”


  於寒舟便將小貓抱起來,掂了掂,又端詳一會兒,搖搖頭道:“沒覺得。”


  才抱來幾日?哪裏長那麽快。


  丫鬟們卻紛紛捧場道:“咱們大爺的眼力那是極好的,小乖稍稍長大一些,都被大爺看出來了。”


  又說,曾經得過一個花樣,打算繡成屏風,大家都沒看出來有問題,隻賀文璋瞧出其中有個地方不妥,將花樣退了。


  賀文璋聽著,臉漸漸黑了:“都閑的沒事做?”


  說得好像他一天天沒事幹,盡盯著那些雞毛蒜皮的地方。


  丫鬟們見他不高興了,雖然不知道哪裏惹他不高興了,但是識趣地都散開了。


  連著幾日,於寒舟都去正院,侍奉侯夫人左右。侯夫人悶了,就拿話本給侯夫人解悶兒。累了,就給侯夫人按摩腦袋,解解乏。


  很快,侯夫人就把她喜歡上了,舍不得叫她回去。論起手藝,她比丫鬟還好。論起有趣,那更是勝過丫鬟許多籌。


  可這到底是兒子的媳婦,還是要放回去的。


  “我好得差不多了,連藥也不必吃了,你跟璋兒不必擔心我。”這一日,侯夫人打發她回去,“明日過後便不要來了,在院子裏陪璋兒吧。”


  於寒舟應聲:“是,母親。”


  倒叫侯夫人哽了一下。還以為她多少要說句客套話,譬如“侍奉母親是兒媳的榮幸,兒媳願意侍奉在母親跟前”,或者“侍奉母親不知道多開心呢,兒媳不要走”之類的。


  哪想到,她直接就應了個“是”字,讓侯夫人好笑不已。不過,這樣實心眼的孩子,她也很喜歡就是了。


  “你這幾日伺候我,很是辛苦了。”侯夫人說道,“讓櫻桃帶你去庫房,喜歡什麽就挑幾件,當是我賞你的。”


  於寒舟搖頭推辭了:“侍奉母親是兒媳的榮幸,怎好要母親的賞賜?”


  終於聽到這句話,侯夫人心裏有著些許滿足,便道:“那好吧。既然你不要賞賜,那我給你一點特別的東西。”


  “是什麽?”於寒舟便好奇道。


  侯夫人對她神秘一笑,然後屏退了丫鬟,親自打開箱籠,然後用手帕包了什麽,轉身遞給她:“這個東西,你看的時候要注意,周圍沒有人了才可以看,璋兒也不要給他看。”


  於寒舟更好奇了,點頭應道:“是,我記下了。”


  她摸了摸,手帕裏應當是包著書籍一類的東西,心下更為好奇了,跟侯夫人行了一禮,就告退了。


  因是侯夫人說了,不要給人看,她便沒交給丫鬟,自己拿著了。


  回到長青院,又見著賀文璋抱著小貓在門口等。


  他這幾日抱貓抱慣了,手法熟練了許多,小貓也不掙紮了,任由他抱著。


  “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


  兩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想起,緊接著賀文璋就笑了,等她走近後,將小貓遞給她,說道:“你不在的時候,它一直找你,有時趴在窗戶上,有時自己跑門口,盼著你回來。”


  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聲音明顯低柔了些許,於寒舟聽得心頭不受控製地一酥。


  忍了忍,才壓了下去,一手接過小貓,低頭親昵道:“小乖乖,我也想你了。”


  她隻想小貓了,才沒有想賀文璋。


  然而賀文璋聽著“小乖乖”三個字,耳尖發燙,喉頭情不自禁地滾動幾下。


  進了屋,他還在說小貓如何想她,於寒舟便道:“母親明日起便不吃藥了,好利索了,不必我去伺候了。”


  賀文璋頓時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以後我就可以陪小乖玩了。”於寒舟抱著小貓掂了掂,說道:“好像是長大一些,比前幾日沉手了。”


  賀文璋看著她隻顧跟小貓玩,眼裏的光彩暗淡幾分。隨即,又亮了起來,她一定是好幾日不怎麽跟他說話,才生疏了些。現在她不必侍奉母親,兩人日日待著,她會看到他的!


  侯夫人的身體好了,翠珠的身體也好了,又來到屋裏伺候。


  賀文璋看到翠珠,立刻給她發了體恤,叫她拿去補補身體。翠珠一開始還不肯收,見賀文璋是認真的,隻好收下了,更加用心不提。


  且說到了晚上,於寒舟破天荒的沒有抱著小貓,而是交給賀文璋抱著。這幾日,賀文璋抱貓抱熟了,於寒舟交給他很放心,自己去看侯夫人給她的話本。


  是的,她回來後悄悄看了一眼,是兩本話本子,而且是經年的那種,應當是侯夫人年輕時候看的,後來壓了箱底,見她喜歡這個,就賞了她。


  於寒舟想瞧瞧,在侯夫人那個年紀的時候,流行什麽樣的話本?又是多好的故事,值得侯夫人珍藏多年?

  因著床裏頭光線暗,且賀文璋在一旁,於寒舟就道:“你先睡,我等會兒就來。”


  拿了話本,到外間去了,點了燈,一個人悄悄地看。


  賀文璋覺得她神神秘秘的,但是又不好問她,隻得抱著貓睡了。


  而於寒舟翻看了幾頁,終於明白了侯夫人不讓她給人看的原因了——有點尺度喲!!

  看得她臉紅心跳的。


  不過,雖然有點尺度,但故事也是真的好看!身世淒慘的小孤女,遇到了一個正派大俠,大俠把她帶回去照顧。


  小孤女深受大俠之恩,又被大俠的風姿所俘獲,就想以身相許來報答恩情。大俠一開始不肯,小孤女就各種賢惠,外加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最終大俠意動,把她吃幹抹淨。


  吃了又吃。吃了又吃。


  麵紅心跳的於寒舟,看了三分之一,就舍不得往下看了。這麽好看的書,要慢點看,一天看一點!

  她心緒平複後,才悄悄爬上床睡了。隻不過,這晚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成了小孤女,被一個正派大俠救了。


  夢裏麵,那大俠的麵容有點熟悉,長長的眉,溫潤的眼,清俊得不得了。


  “噓,不許鬧,你乖一點,吵醒她我可要教訓你了……”耳邊響起低低的聲音,漸漸將於寒舟從夢中喚醒。


  她睜開迷蒙的眼睛,轉頭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就見著一張清俊的男子麵孔,長長的眉,溫潤的眼,隻是臉龐比夢中的人瘦削一些。


  “你,你醒啦?”賀文璋見她終究還是被小貓吵醒了,就有點懊惱,覺得自己沒看好小貓,“要不你再睡會兒?我抱它下去。”


  他眸光溫潤,瞳仁漆黑而晶亮,看在於寒舟的眼中,不禁想起夢中的情景。


  夢中,她的大俠英姿偉岸,震懾無數宵小,但是回到家後,就換了個人似的,會被她逗得麵紅耳赤,偏又無處可躲。


  分明是賀文璋平日裏的樣子。


  胸中哽了一口血,於寒舟摸起被子蒙住了腦袋,為自己的夢感到分外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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