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哭叫聲如此尖銳,令賀文璋皺了皺眉。看向身後的丫鬟們,說道:“拿一隻送他,叫他不要哭了。”


  他們一行人,帶了六七隻紙鳶。其中兩隻是賀文璋做的,自然不能送那男孩。其餘的,倒是可以勻一隻出去。


  “是,大爺。”立時有個丫鬟拿了一隻紙鳶,過去送給那男孩了。


  他們紮的紙鳶,用料都好,做得也大,顏料塗得也更鮮豔,那男孩一看就不哭了,兩眼放光。


  “多謝貴人。”那位姐姐忙笨拙地屈膝。


  丫鬟笑著說道:“倒也沒什麽,隻是叫你弟弟不要哭了,這天氣雖然暖和了,哭起來也有風灌嗓子,哭久了難免肚子痛。”


  那姐姐忙道:“我們知道了,多謝貴人提醒。”


  丫鬟對她點了點頭,就回去了。


  賀文璋此時正帶著於寒舟放紙鳶。


  他從前也沒有放過,此時聽著有經驗的下人指揮,一邊跑著,一邊放線。


  試了幾次,便試成了,他清俊的臉上掛著明亮的笑容,將紙鳶放得高高的,穩穩的,才將線遞給於寒舟。


  於寒舟接過來後,便繼續放線,讓紙鳶飛得更高。


  金魚的紙鳶放好了,她便將線遞給了丫鬟,轉身去拿那隻貓兒的,還道:“這隻我要自己放。”


  “好。”賀文璋便道,站在一旁,給她進行技術指導。


  下人們都離得遠遠的,不打擾他們濃情蜜意。人人都知道,大爺和大奶奶不喜歡人跟在周圍伺候著,兩人就喜歡單獨待著。


  誰還不愛自在呢?下人們也樂得清閑,肆意地說笑著,放紙鳶玩。


  一時間,天上飛起了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紙鳶。


  那邊,男孩也將新的紙鳶放起來,笑得很開心。而男孩的姐姐,在弟弟牽著紙鳶跑遠後,站在樹下朝這邊看過來。


  天氣好的時候,於寒舟就拉了賀文璋出來放紙鳶。


  他們還紮了很長很長的毛毛蟲一樣的紙鳶,看看能不能放起來。對她這種古怪的癖好,賀文璋沒說什麽,丫鬟們有的怕蟲子,便躲得遠遠的:“奶奶,您畫隻蝴蝶不好看嗎?為何要畫這東西?”


  “因為它長。”於寒舟便道,“紙鳶長了,就不好放。”


  說白了,找刺激唄!

  丫鬟們莫可奈何,隻得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跟著上前幫忙。


  也怪賀文璋畫功太好,那毛毛蟲活靈活現的,被風一吹,還扭動一下,離遠了看,跟活的一樣。


  待放上了天,這條毛毛蟲頓時引了不少村民圍觀。


  “這是誰家的搗蛋孩子,居然做了這樣唬人的風箏?”有上了年紀的婦人,抱著自家被嚇哭的孩子,氣得罵道。


  天上飛著大蟲子,在許多人眼裏不是好兆頭,幾個輩分高的老人便走來,讓他們不要放了。


  於寒舟之前做紙鳶的時候,沒想到這一茬,聽了人家的不滿,立刻收了線。


  下人們倒是知道這回事,但是大爺都沒說什麽,他們自然不好多嘴。


  而賀文璋,從來舍不得拒絕媳婦的要求,什麽好兆頭壞兆頭的,如果放紙鳶能決定一年的收成如何,還要農人辛苦耕種做什麽?每年在天上放紙鳶就是了。


  哭叫聲如此尖銳,令賀文璋皺了皺眉。看向身後的丫鬟們,說道:“拿一隻送他,叫他不要哭了。”


  他們一行人,帶了六七隻紙鳶。其中兩隻是賀文璋做的,自然不能送那男孩。其餘的,倒是可以勻一隻出去。


  “是,大爺。”立時有個丫鬟拿了一隻紙鳶,過去送給那男孩了。


  他們紮的紙鳶,用料都好,做得也大,顏料塗得也更鮮豔,那男孩一看就不哭了,兩眼放光。


  “多謝貴人。”那位姐姐忙笨拙地屈膝。


  丫鬟笑著說道:“倒也沒什麽,隻是叫你弟弟不要哭了,這天氣雖然暖和了,哭起來也有風灌嗓子,哭久了難免肚子痛。”


  那姐姐忙道:“我們知道了,多謝貴人提醒。”


  丫鬟對她點了點頭,就回去了。


  賀文璋此時正帶著於寒舟放紙鳶。


  他從前也沒有放過,此時聽著有經驗的下人指揮,一邊跑著,一邊放線。


  試了幾次,便試成了,他清俊的臉上掛著明亮的笑容,將紙鳶放得高高的,穩穩的,才將線遞給於寒舟。


  於寒舟接過來後,便繼續放線,讓紙鳶飛得更高。


  金魚的紙鳶放好了,她便將線遞給了丫鬟,轉身去拿那隻貓兒的,還道:“這隻我要自己放。”


  “好。”賀文璋便道,站在一旁,給她進行技術指導。


  下人們都離得遠遠的,不打擾他們濃情蜜意。人人都知道,大爺和大奶奶不喜歡人跟在周圍伺候著,兩人就喜歡單獨待著。


  誰還不愛自在呢?下人們也樂得清閑,肆意地說笑著,放紙鳶玩。


  一時間,天上飛起了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紙鳶。


  那邊,男孩也將新的紙鳶放起來,笑得很開心。而男孩的姐姐,在弟弟牽著紙鳶跑遠後,站在樹下朝這邊看過來。


  天氣好的時候,於寒舟就拉了賀文璋出來放紙鳶。


  他們還紮了很長很長的毛毛蟲一樣的紙鳶,看看能不能放起來。對她這種古怪的癖好,賀文璋沒說什麽,丫鬟們有的怕蟲子,便躲得遠遠的:“奶奶,您畫隻蝴蝶不好看嗎?為何要畫這東西?”


  “因為它長。”於寒舟便道,“紙鳶長了,就不好放。”


  說白了,找刺激唄!

  丫鬟們莫可奈何,隻得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跟著上前幫忙。


  也怪賀文璋畫功太好,那毛毛蟲活靈活現的,被風一吹,還扭動一下,離遠了看,跟活的一樣。


  待放上了天,這條毛毛蟲頓時引了不少村民圍觀。


  “這是誰家的搗蛋孩子,居然做了這樣唬人的風箏?”有上了年紀的婦人,抱著自家被嚇哭的孩子,氣得罵道。


  天上飛著大蟲子,在許多人眼裏不是好兆頭,幾個輩分高的老人便走來,讓他們不要放了。


  於寒舟之前做紙鳶的時候,沒想到這一茬,聽了人家的不滿,立刻收了線。


  下人們倒是知道這回事,但是大爺都沒說什麽,他們自然不好多嘴。


  而賀文璋,從來舍不得拒絕媳婦的要求,什麽好兆頭壞兆頭的,如果放紙鳶能決定一年的收成如何,還要農人辛苦耕種做什麽?每年在天上放紙鳶就是了。


  此時被人家阻止了,他還覺得媳婦委屈了。心下決定回去好好哄媳婦,麵上還持重著,說道:“是我們考慮不周了,在此給諸位賠罪了。”


  又吩咐了丫鬟,待會兒一家送兩包米兩包糖做賠禮。


  他這樣通情達理,對方就不好多說什麽,走了。


  “我沒事。”見賀文璋一臉擔憂和愧疚地看著她,於寒舟好笑道:“別大驚小怪的。”不就是之前放的紙鳶不合適,不能放了嗎?換個紙鳶放,不就好了?

  又不是什麽大事。


  為了表示她沒有被破壞心情,於寒舟還挽住了他的手,道:“我們去河邊瞧瞧,有沒有遊魚。如果有的話,捕兩條上來,晚上加個鮮味。”


  “好。”賀文璋輕輕頷首。看著媳婦瑩白的側臉,愈發覺得委屈她了。


  等來到河邊,看到清澈的河水,偶爾有魚兒遊過水草間,賀文璋心裏想著,等他身體好了,不必別人,他自己下去抓魚,現抓上來現烤,吃著一定美味。


  他之前看的遊記中,便有人描述過鮮烤河魚的滋味。他記得那上麵的描述,初春的河水是多麽冰涼,從水中出來後被融融陽光照著,是多麽溫暖。再將新鮮的魚兒開膛去髒腑,用樹枝穿了,架在火上烤,味道多麽鮮嫩。


  “在想什麽?”見他看著河麵不說話,於寒舟便問他道。


  賀文璋便如實說了:“我想下水抓魚。”


  “等你身子好些了,就可以下水啦。”於寒舟說道。


  賀文璋聽著了,不由得將她擁緊了些,低聲問道:“你不覺著我下水抓魚,很有失身份?”


  他是堂堂侯府公子,想吃魚居然還要自己親自下水抓,那要下人做什麽?

  這是很不體麵的事。


  “不覺得。”於寒舟搖搖頭,“你喜歡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就好啦。”


  如果高貴的身份反而不能隨心所欲地生活,在於寒舟看來,這高貴的身份也不是那麽美。


  兩人說了會兒話,時候便不早了,在下人的提醒下折回。


  天氣忽冷忽熱,兩人隻在暖和的時候出門,其餘時候都規規矩矩待在屋裏。待得三月份至,京城來人了,是侯夫人派來的,問兩人幾時回去?

  本來賀文璋還想再住一段時間,但是侯夫人使人來喊,便不好再住下去了。


  “我們回去吧。”他對於寒舟道。


  於寒舟痛快點頭:“好啊。”二哥要成親了,就在三月份,她還要回安家看看。


  賀文璋見她什麽都說“好”,不知怎麽,就覺得媳婦過於實心眼,簡直有點憨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發頂,低聲說道:“你幾時也長些心眼?”


  “長心眼做什麽?”於寒舟仰頭看著他問,目露不解:“你最疼我的,總是想方設法對我好,你說要回去,那定然是不回去不行了。”


  賀文璋聽她滿口的信任,簡直愛得不知道怎麽好,沒忍住箍住她的腰,吻了她一通。


  兩人現在常常擁吻,早已不是從前那對什麽也不懂的傻子了,現在都不會把唇吻得紅腫了,便是丫鬟們進來了也看不出什麽。


  翠珠帶人收拾東西,裝馬車。


  就聽到有下人來回稟:“有位姑娘求見咱們大爺。”


  “什麽人?”翠珠挑了挑眉。


  下人道:“姓劉,之前咱們大爺送了她弟弟一個紙鳶。”


  “哦。”翠珠記起這事來了,放下手裏的東西,出去見那位姑娘了。


  劉姑娘手裏抱著一團什麽,低眉垂首地站在門口,腳下無意識地碾動著,看起來有些緊張不安。她見到翠珠出來,眼睛一亮,定了定神,行了個福身禮:“姐姐好。”


  翠珠挑了挑眉,她有印象,那天見到時,這姑娘還笨拙的不會行禮,口稱她們這些奴婢為“貴人”,今日便如此上道,懂得喚姐姐了。


  她微笑著問道:“姑娘好。有什麽事情?”


  “我,我為公子做了雙鞋襪。”她終於將手裏抱著的一團露出來,麵上泛紅,“感謝公子那日照顧我弟弟。”


  翠珠低頭看了一眼,姑娘的手藝的確不錯,在鄉間女子當中算是很出挑的了,但是給賀文璋做鞋襪還夠不上。


  “一點小事,我們大爺都不記得了,姑娘也別放在心上。”翠珠笑著說道,沒有收她的東西,“姑娘的好意我們大爺心領了,東西便帶回去吧。”


  劉姑娘聽了她的話,臉色一白,唇顫了顫,攥緊了包裹:“我用的細棉布……”


  這是她背著家人攢了許久的,也是她背著家人苦苦縫製出來的。連賀文璋的麵都沒見上,便被拒絕了?她不甘心。


  “我們大爺要回京了。”翠珠提點她道,“一會兒便要啟程,恐來不及跟姑娘說話了,姑娘回去吧。”


  說完,便讓人送劉姑娘,自己轉身進去了。


  賀文璋和於寒舟都不知道這事,翠珠壓根提也沒提。出了大門,正準備登車,忽然劉姑娘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跑到賀文璋麵前道:“公子!公子!”


  翠珠等人立刻擋在賀文璋麵前,將她隔得遠遠的。


  “姑娘怎麽‘又’回來了?”翠珠說道,“可還有什麽事,想請我們幫忙的?”


  劉姑娘手裏的包裹已經不見了,她唇微微顫著,整個人緊張之極的樣子,看了看翠珠,沒答她的話,反而看向賀文璋,福了福身,說道:“公子可還記得我?”


  賀文璋不記得她。


  那日送紙鳶的時候,他隻看到了那哭得厲害的小男孩,並沒見著劉姑娘的正臉兒。不過,聽著她的話音,賀文璋猜出一點。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隻問道:“你有何事?”


  “我請公子帶我走。”說到這裏,劉姑娘忽然跪了下來,眼淚也滾落眼眶,“我會洗衣做飯,會繡功能劈柴,我什麽都能做,求公子給我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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