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顧家要孩子
直到快六點了，林之清才帶衛敏敏回來。
衛敏敏逛得累極了，靠在椅墊上：“沒有想到五一這裏人多得不得了。”
“便是這樣的了，習慣就好。”
“吃得好飽啊。”
沒有吃到她想吃的牛排，但是小吃，也是很不錯的。
這南方吃的東西，比北方要多得多了，而且格外的精致，別出心裁什麽口味都有。
她想，怪不得顧墨璟為什麽會喜歡廣式一帶的口味，她現在也越來越適合了，頭幾次和客戶去吃飯，別人知道她是B市人，直接就訂的是B市那邊的口味，但是一吃，竟然也就覺得那樣，沒有十分的想念。
但是現在，幹什麽要想起顧墨璟呢，憑什麽要想他呢？
他都有他自已的生活了，如果沒有把他放下，那麽她就無法過自已的新生活，她才不要永遠活在他的過去。
感歎口氣看著太陽還高掛著，這邊一到夏天，也許沒有八點天都不會黑的了。
“去西藏看日落，挺好的，知不知道，那是世界的脊梁，九點多天色都還是亮的。”
衛敏敏笑：“以後要是有機會，就去看看。”
“好啊，要是你這個月的業績，給我創了新高，我就給你和所有的業務員一樣，發百分之一的提成，有那筆錢的話，你想去玩節省著點，還是夠的。”
“你是吝嗇鬼。”
她做牛做馬的，丫的別的業務員都是有提成的，就她沒有。
不過好吧，她對那些也沒有什麽所謂。
如果不是林之清，她現在也沒有這樣一份工作，也找不到自已的價值所在，學不到什麽東西。
車子開得近了，在小區外麵看到二個女人站著，林之清眯起眼，顧淮燕還真的不死心，居然找到這兒來了。
“顧總，你看，林二少。”助理眼尖著，看到了開車的林之清。
顧淮燕伸長脖子一看，果然是，但是副駕那邊，怎的就坐著她的二嫂呢？
車子停了下來，除了不知道狀況的助理之外，三個人都有點麵麵相覷。
衛敏敏看著顧淮燕，心裏很多的事也湧了上來，顧淮燕看著他們二個，更是多番的猜測在心間。
“顧小姐。”林之清偏頭看向她：“稍等我五分鍾，一會我就出來。”
“喂，喂。”顧淮燕還來不及反應，林之清的車子就駛了進去，保安不給陌生的車子進出，她隻能站在外麵扼腕。
衛敏敏下了車，擠出笑：“你去吧，想必她找你，是因為工作的事，你也不要太難為她了，畢竟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麵打拚，真的不容易的。”
衛敏敏現在工作了，就更加知道女人在外麵做事，真的是比男的要不易得多。
她是什麽樣的狀況都遇到，客戶要她喝酒，這樣那樣的，幸好莫總都會幫著她，她才得以吃得開。
“衛敏敏，我去去就回來。”
“嗯。”衛敏敏提著新買來的衣服進去。
用水泡了，再慢慢地搓著，一手都是泡泡，心思卻有些不寧，顧淮燕一來，她像是有點亂了，說不出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放水，衝去一手的泡，如果過去可以像這泡泡一樣，一衝就沒有了，那真的是挺好的。
顧淮燕讓助理別的地方去喝茶，她和林之清要了個包間。
細細地品味著杯中的茶，奢華的裝修，還是掩不起太濃的商業化。
她側臉研究著林之清，林之清也不急著說什麽，優雅地舉杯，輕喝了口杯中的龍井。
雨前的龍井味道要純得多了，清明雨後，味道就會有些淡。
他對茶頗有些研究，但是家裏某個人卻是不喝茶的，哪怕是喝，也是牛飲得多。
不過那丫頭是個乖孩子，喜歡喝牛奶，一早一晚一杯牛奶，從來不會讓人逼著她喝的。
想到她，如今有些煩躁的心，就開始靜下來了。
他知道終是有一天，他得麵對顧家的人的，因為他從沒有想過要放棄衛敏敏。
“林二少，你就沒有什麽話說嗎？”顧淮燕忍不住先開口。
明明她比他還要年長幾歲，現在倒是覺得他比她還老成一樣。
想想，心裏就極不是滋味，她顧淮燕在林之清的屁股後麵追了多久，把麵子什麽都放在最低的地方，結果怎的，他還是不甩她，也不顧念著二家的交情，一點麵子也不給，說走就走，說不幹就不幹。
林之清從口袋裏掏出支票本，推到她的麵前：“顧小姐，違約金你要多少，你就填多少？”
顧淮燕有點抓狂：“林之清，我不要你的違約金，我顧淮燕還出不起那些錢嗎？前麵拍的廣告就快放完了，接下來，可不能說甩手不幹就甩手不幹。”
“我不想再拍，違約金十倍，都OK的。”對於錢的事，那就從來都不是個事。多少，他都可以給。
“我也不是要你的錢，這個廣告，讓我的公司如日中天，我不是出不起地筆違約金，隻是她不想公司的聲名受損。
“林之清，你就和以前一樣，周六日到北京來拍，飛機票公司會報銷，OK。”
“不，我沒有興趣。”一直就沒有興趣。
若不是衛敏敏開口，他壓根不會去做那些事的。
家族裏一些親戚都很好奇地問他，怎的去做那不三不四的戲子了，他就隻是笑笑，什麽話也不說。
就連爸媽也關心地問問，他也隻是笑，說幫幫世伯的女兒。
他不差那點錢，他從來不委屈自個，要自個做什麽做什麽的。
“那就讓拍攝的人，都到這裏來，你抽些時間。”
“顧小姐，我說得很明白了，我不想再拍。”她怎麽還是聽不明白呢？
顧淮燕就鬱悶了：“我不明白，為什麽之前你會答應，但是現在就要反臉不認人的寧願違約，也不再拍了，是不是你背後有什麽團隊，要你這麽做的，別人能給你多少，我一樣可以給你。”
“幸好你是姓顧的。”林之清將茶一口喝完。
要不是她姓顧，要不是在京很多的關係網給顧著她，隻怕這樣子做生意，早讓人騙得跳樓自殺了。
“好吧，我就告訴你，之前是衛敏敏讓我拍，所以我就拍。”
“那現在，是她不讓你拍嗎？”
“那倒是沒有，我做什麽事，她從不幹涉，隻是現在我覺得沒有必要了。”他都和衛敏敏在一個地方了，可以慢慢地用天長地久來培養出感情，不需要再去做那些他不喜歡做的事。
招招手，讓侍候過來：“記我帳上。”
朝顧淮燕紳士地一彎腰，便出了去。
顧淮燕挑起眉：“林之清，你現在是在泡我二嫂嗎？”
他回身看她：“顧小姐，容我糾正你一點，衛敏敏和顧墨璟已經離婚了，她跟你們顧家，再也沒有關係了，OK，以後請你記住這一點。”
“不可能。”明明二哥的身份，還是已婚的。
但是林之清也多管，顧自就走了出去。
顧淮燕鬱悶地看著窗外，這個陌生的城市，是如此的熱躁。
二哥和二嫂之間的事，她不太清楚，就是聽三哥約莫說了一下，是馮紫令二哥和二嫂分開了。
出了去看到助理站著等她了，她一臉的不認輸：“去訂房吧，取消機票，再幫我查一查衛敏敏的電話。”
“這個，這個怎麽查啊？”助理有些迷糊。
“你從林之清的公司著手吧，總是能查到的，查到了替我約她出來。”
“是，顧總。”
“盡快吧，MR.T正好在澳門，我過去見見他，跟他說說這廣告的事兒。”
“好的，顧總我會盡快去安排好這一切。”
林之清回去衛敏敏已經睡下了，別墅這麽多房子，她不會去挑光景最好的，也不會挑最大的，其實一千元在這個地方租房子，是可以租上不錯的了。
衛敏敏是一個怕孤單的人，但是如果他不說收她房租的話，她一定不會住在這兒。
現在衛敏敏，越來越有自信，越來越開朗。她一點也不提顧墨璟，有時候他真有點擔心，其實越是不不提，很多的人和事，就會越是壓在心底，永遠都在，一輩子都在。
他真想現在就進去告訴她：衛敏敏，真的很喜歡你，不如我們一起吧，我們給寶寶一個家，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
舉起手想要敲門，還是放下。
他說過他不會逼她做什麽事的，如果現在說了，那麽所有做的一切，就成了一種手段了，會讓衛敏敏難過，那多不好啊。
衛敏敏衛敏敏，這二個字現在就在他的心口裏，成了魔了。
顧淮燕找來，肯定會勾起衛敏敏心底深處的一些事的。
如果在機場，顧墨璟死拖著衛敏敏不放，或是在B市的公司，顧淮燕會一直糾纏著衛敏敏，那麽他相信，衛敏敏一定會很痛恨他的。
可是在B市那麽久，他除了每天給衛敏敏送花，並沒有什麽樣的舉動，是讓時間給衛敏敏思考，冷靜一下。
也便是這樣，所以他現在覺得心裏就是不安。
衛敏敏說著會忘記顧墨璟，但是很多的時候，她卻還是會和以前一樣生活，她現在也喜歡上吃豆苗了，如果他記得沒有錯的吧，這個菜就是顧墨璟最喜歡吃的。
衛敏敏也許連自個也不知道吧，很多的時候，往往是觀棋者清。
他不說破，他隻是等著。
也不知道時間要多久，他準備了一輩子的時間。今天衛敏敏沒有抽出手，任由他握住，他心裏已經是很開心了。
三號還有一天的休息，衛敏敏閑來無事，也不想呆在別墅裏，心裏有點點亂的，因為顧淮燕的出現，勾起了過去的事。
打了傘沿著海邊的公路走，這像是海岸線一樣，耳朵上聽著手機下載的英語口語，以前顧墨璟總是叫她學，她很懶，一點也不想。
可是現在出來社會，沒有大學的文憑，她再不努力，她就沒有什麽了，不上進，就會被淘汰，這個社會很殘酷，很現實。
風涼涼地吹在臉上，很是舒服。
一手撫著肚子，寶寶時不時的，會動一動了。
傘還是擋不了太多的熱氣，隻走了一會，她就渾身都是汗了。
坐在樹蔭下，看著漁女那兒遊人在照相，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帶著笑意的，還有年輕的男女，手挽著手，這麽熱的天膩在一起兒，也不嫌熱了。
她沒積壓好的往事，全在這一瞬間，都開始湧了上來。
顧墨璟的好，顧墨璟的壞，都在眼前。
他早上，會給她做豆漿吃，會給她熱牛奶。
那會兒初初懷孕，他也很是緊張，有時候還會伸手過來，就摸摸她的小腹。
她拍過去，他就說：“我隻確認一下，小家夥還在不在。你輕拍些，別嚇著他了。”
她腳冷，他會雙腳主動地靠過來，給她捂著，捂得暖暖的。
天氣熱她又還怕熱，老是貪舒服把空調開得很低，他會調高一點，他還沒收了她很多短褲，短裙，花花綠綠的襪子什麽的。
直到現在，她也還不知道他放哪兒去了。
想著從前啊，為什麽就這麽多的事。
臉上也濕濕的了，抬手抹去，竟然一手都濕膩。
這天氣，真是熱啊，一定是汗水，她離開他，不要後悔，不要再相信他們的謊言了。
手機滴滴的響，她掏出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但地方顯示卻是B市的。
心裏一些東西，微微地在漾動著。
還是接了：“你好。”
“你好，是衛小姐嗎？”
“是的，你是？”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她想，她不認識的。
“我是姚ZZ，顧小姐的特別助理，顧小姐想約你見個麵，不知道衛小姐方不方便。”
“如果我不方便呢？”
“顧小姐真的很想跟你見個麵，衛小姐，我們在B市是有見過的，隻是貴人多忘事，你不記得我了，但是顧小姐你應該是很熟悉的。”
“好，什麽地方見麵。”
“下午三點吧，顧小姐二點會回來，就約在北京大酒店見麵。”
“我會準時去的。”
有些事，想逃，卻是逃不開，該來的總會來的。
她就坐在那兒，靜靜地看著遊人，看著海。
看得有點頭暈，正要回去林之清打電話過來，問她在哪兒，要不要回來吃飯，衛敏敏拒絕了。
她現在心情亂了，還沒有開始見顧淮燕，就開始亂了。
得一個人，就這樣靜靜地思考一會。
她是喜歡這樣生活的，自在，努力，充足著。
沒有人會對她說叫她滾，她不用可憐兮兮地做個小媳婦，隻為了討得誰的歡心。
她也不用再因為姐姐的事，而心裏藏著。
去附近吃了些東西，就到那地方去了，時間還多著，便到圓明新園那邊走一走，來這裏這麽久了，她也不曾好好地來看過。
在B市，也是有一個圓明園，但是殘缺了。
她記得有一次她在那兒和林之清照相，顧墨璟來接她，她從大石頭上跳下來，他把她穩穩地接住。
那時跳下來，心裏對他，是很多的信任的。
這邊景致還不錯，走了一圈，買了個小玩意兒，到時擺在電腦旁邊還挺不錯的。
三點，她準時去趕赴顧淮燕之約。
顧淮燕穿得很洋氣，也帶著些許的正式，隱隱中還是透著高貴。
衛敏敏將東西放在一邊，坐在她的對麵。
顧淮燕攪著咖啡，抬頭看衛敏敏，胖了些，看樣子好像是有身孕了。
“幾個月了？”
衛敏敏楞了會，淡淡地說：“問這個幹什麽？”
“挺快的嘛，原來是巴不得早點和我二哥分開，就和林家二少爺給混在一塊兒了，倒底也是上不了什麽台麵，這會兒在這裏給別人生孩子。”
“如果你來這裏，是跟我說這些話的話，我覺得我們無話可說，顧淮燕，你嘴巴放幹淨一點。”
“喲？”顧淮燕笑了：“你說我啊。”
“就是說你。”
“往時的小貓，現在像是老虎了。”
衛敏敏不想聽她的冷嘲熱諷，起身去拿包，就要走的樣子。
顧淮燕挑起眉：“枉我二哥心裏還想著你呢，好吧，這些且不說，衛敏敏，你是不是在報複我們顧家？”
“什麽意思？”衛敏敏不明白了。
“你讓林之清再接我的廣告，是不是在故意的報複。”
衛敏敏就笑：“顧淮燕，你還喝過洋墨水呢，卻是天真得讓人想拍手，我真要想讓他報複你們顧家的話，第一件事就是讓你身敗名裂了，娛樂聲色場所，有多少不能見人的東西，林之清有錢，什麽都可以買到。還有，以後他的事，你不要來找我，他是自由的，不是我管的。”
這樣的見麵，還真是無聊得到了極點。
她本不該來的，一手撫撫有些酸的腰，今天走得太久了，倒真的是很累。
顧淮燕有些納悶，看著衛敏敏的肚子。
一會兒打電話去給助理：“你給我查查衛敏敏懷孕多久了？”
“顧小姐，我不是狗仔隊啊，這個叫我怎麽查？”
“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你都得給我查出來。”
掛了電話喝口咖啡，又給二哥打電話。
這個消息，二哥一定不知道吧，那就告訴他。
電話打過去，卻是拔打不通，二哥可真是的，這手機跟他有仇啊，老是不接電話。
罷，打到留言信箱去。
“二哥，是我，淮燕。二哥，你來Z市一趟，衛敏敏懷孕了，二哥你來看看你喜歡的那個人，其實是什麽樣的真麵目，這樣朝三驀四的女人真不值得讓你掛懷。二哥，這對你最好，最為你好的人，也就隻有雪蓮了……。”
因為還不知有什麽法子能請動林之清，顧淮燕也沒有離開，她這一次親自來，可是不成功不罷休。
還得再在Z市多住二天，去見了法國的MR.T，那個老頭堅持要林之清，她有點頭痛，她旗下現在招了很多的模特，歌手，演員，可是林之清不屬於她旗下的，偏偏還是有錢的富N代，要錢隨便她罰，反正他不爽，他就不去。
叫衛敏敏開口，她鐵定是不會的了，一個這樣女人，她打心底看不起呢。
“顧總，你叫我查的事，現在有點眉目了，衛敏敏懷孕17周了。”
顧淮燕算了算，十七周，那受孕的時間，有可能就是過年或是年前那些時間，那些時間二哥是在B市的。
天啊，不會這個衛敏敏懷的是二哥的種吧。
那可不得了，她媽和老爺子可想著抱孫子呢，得打個電話回去才行。
“媽，是我啊。”
“淮燕，什麽事兒啊？”
“媽，不得了我，我現在見到了衛敏敏。”
顧夫人淡淡地說：“你真是閑著沒有事兒做了，怎的就跑去見她呢？”
“媽，不是我跑來見她的，是這麽巧，在這裏就看到了她，媽，她現在和林之清住在一塊呢？還懷孕了。”
“她的事，我再也不想管，你也甭告訴我，出了這個家門，她愛幹什麽就幹什麽，與咱們無關的事了。”
“不是啊，媽，我讓人查了一下，她現在懷孕十七周了，算算日子，有可能是我二哥的。”
“啊？”顧夫人驚叫一聲，然後又壓低了聲音：“你再說一次？”
“衛敏敏懷孕了，十七周了。感覺好像是我二哥的，媽，你看這事，得怎麽辦啊？”
顧夫人倒是沒有猶豫：“孩子如果是顧家的，顧家就得要回來。”
“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你現在在哪兒？”
“ZH呢。”
“行，那你先別走，我一會讓人訂機票，盡快過去。”
“好，媽，那我等著你哦。”
掛了電話，她自個也覺得複雜了。
衛敏敏出了去，心裏想著顧淮燕的一句話，她說她二哥心裏還想著她，顧墨璟的心裏還想著她。
他現在不是應該和他心愛的女人，過著神仙一樣的生活嗎？
他現在什麽都如願了，不是嗎？早在她失去第一個孩子的時候，那會兒就該分開的。
該死的她眷戀了，她不舍得，她不想離開他，結果卻又是血淋淋的傷害。
現在還會輕易地因為顧淮燕的一句話，而心裏很感傷。
車子搖搖晃晃，有冷氣的車窗都會密封著，她卻覺得想吐。
輕輕地撫著肚子：“寶寶，沒關係，媽媽一個人可以照顧好你的，媽媽現在，也是很堅強的，沒有誰，都可以的。”
這一夜，她都沒有睡好，翻來覆去亂七八糟地想著事。等著迷迷糊糊睡的時候，卻又夢到了結婚的那會兒。
他拿著秒表看著時間，跟她說話冷冰冰的，那冷傲的氣質讓她隻能虛偽地，小心翼翼地陪著。
因為知道一旦要是弄砸了，衛夫人不會讓她過得很如意的。
沒有戀愛就擺酒結婚，沒有家長同意就直接先斬後奏，給她一張字條，她和司儀看得一頭大汗，那些字都是什麽名詞，二人都看不懂寫的是什麽。
夢一醒，發現其實什麽也沒有，鬧鍾指著七點的時間。
沒有很多的時間去賴床，她得起來，她得上班，她得賺錢。她還得生活下去。
很多的過去，就是南柯一夢吧。
吃早餐的時候林之清穿著睡衣慵懶地靠在門邊問她：“衛敏敏，想不想出去玩一趟，你辛苦了這麽久，把你過去周六的假都休一休，可以玩很久的哦。”
顧淮燕是個有點固執的女人，他不想讓顧淮燕再糾纏下去，不想讓衛敏敏，再回到顧墨璟的身邊。
因為吃不準衛敏敏在想些什麽，心裏對顧墨璟，還有幾分的愛戀。所以他不想這樣等著，等著看很多的事情發生。
他可以阻止的事，他希望能阻止得到。
衛敏敏喝完牛奶：“哪有空啊，公司裏還有很多事呢，我給你煎了雞蛋，趁熱你也吃吧，我得上班去了，拜。”
抓起袋子就走，得趕著七點四十的公車，在七點五十分左右會出現在公司，擦擦桌子什麽的，也就八點了。
幾個月如一日，她已經習慣了上班的生活。
到了公司，就沒有讓她有悲春傷秋的時間了，很多的電話，很多的郵件，五一放假三天積了很多的事有得她忙著呢。
“衛助理，九點十分開會。”
“好。”
“衛助理，這是XX公司的單子，你看看，還有十點半XX公司會過來人跟你洽談。”
一連串的事，要是沒有飽滿的精神，沒有全神貫注的精力，那一定是完不成，一定是做得很辛苦。
她不怕，她可以的。
忙完所有的一切，和所有的員工一樣，也是吃盒飯。
手機在抽屜裏嗚嗚地震動著，她拉開一看居然很多個未接來電，在公司上班大家也都習慣打她的座機了，客戶亦也是。
顧淮燕那個助理打的，顧淮燕打的。
衛敏敏笑笑，將這二個號碼放在黑名單裏，繼續吃飯。
顧淮燕那公主脾氣，什麽時候改一改，也許她的公司，會上一層樓吧。
“衛助理，海關扣了我們一批貨，說是發現了些超標的東西？”
“和海關那邊的人聯係了嗎？”
“聯係了，那邊沒有人接電話。”
衛敏敏放下筷子，看著那貨單：“這個可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不可輕視，要是這一次沒有做好，就會影響到我們公司的聲譽，海關那邊不會沒有人的，肯定是這件事比較大，一會到了他們上班的時間，你給我約李先生出來，對了，李先生喜歡喝紅酒，倉庫裏那瓶昂貴的給我包好，一會送去給李先生。”
“是，衛助理。”
最近海關抓得很嚴，進出口這事兒，其實很多事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真的是幹幹淨淨做生意，那麽賺頭是很少的，這個稅，那個稅，還有石油什麽的一會兒就漲，一會兒就漲。
有錢的越來越有錢，沒錢的還是一樣。
她卻隻能感歎一下了，打電話去奔這個，奔那個。
莫華去出差了，他在上海要一個禮拜才能回來，公司的事如今全得她抓主意呢。
“衛助理。”她的秘書進來：“約好了六點。”
“好。”
“衛助理，我看這事好像也是挺大的，要不要告訴林先生。”林先生可是交待過，不要讓衛助理累著的。
可是現在莫總不在，很多的事就得衛助理拿著主意了。
“不用，我會自已處理，要是我處理不來，我會告訴他的。”總是要學著自已獨當一麵。
海關那兒，總是三天二頭出些事，查得嚴一些，肯定就是要孝敬了，查得鬆一些，人家是給你麵子。
十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耳邊夾著電話，跟個孫子一樣地跟人家打電話。
現在也終於是知道，官商啊官商，永遠是官壓著商。
以前就是當官的看不起從商的，認為低人一等，其實在顧夫人的眼裏，多少也是這樣的。
怪不得現在人人都想嫁給官二代，她可是傷不起了。
說著好話，捧著，吹著，把那昂貴的紅酒送上，人家才說幫她去看看海關壓下的貨，問題大不大。
有這麽一句話，雖然是模棱二可，但是她知道，那就證明著差不多是七十分的把握了，至於上麵的三十分，上頭就會看研究一下林家的關係了。
晚風都帶著燥熱的味道，她在路邊等著車，太晚了她得打車才能回去。
別墅裏隻有一個傭人，林之清不在，也許和他的同學去研究網遊了吧，她都習慣了他們的白天睡覺，晚上工作了。
“小姐，你電話？”
衛敏敏停下手裏的工作：“麻煩你給我轉進來吧。”
“是。”
電話轉了進來，她拿起夾在耳邊：“我是衛敏敏。”
“嗯。”
就這麽淡淡的一個字，那聲音淡漠著，衛敏敏卻是聽出了誰，手停頓了一會：“顧夫人，找我有事嗎，我現在很忙，麻煩你等我十分鍾。”
不客氣地把電話給掛了，然後想著，她現在打電話來是什麽意思？估計是因為孩子，顧淮燕肯定跟她說了她懷孕的事。
顧家對孩子有多渴望，她是知道的。
把郵件回複了，這才回拔過去。
“有什麽事嗎？”
顧夫人也不多繞圈子，很直接地說：“你懷的孩子，是不是老二的。”
“不是。”
那邊就沉默著，衛敏敏又問：“還有事嗎，我得睡了。”
再晚，她就不奉陪了，她明兒個還要工作，她有寶寶要休息得好一點。
“孩子生下來，驗驗DNA吧。”
“我的孩子，沒有這個必要，就算是有艾滋，也是與你顧家無關的事，顧夫人，我現在與你們顧家，也是一刀二斷的關係了，我沒有去打憂過你們誰，也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也不要來打憂我的生活，我和林之清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別人來指手劃腳的。”
“驗DNA吧。”顧夫人還是這麽一句話。
也不知是什麽樣的感覺，她就覺得衛敏敏懷的，肯定上老二的孩子。
“我說過，不需要，我的孩子你有什麽權利做。”
“是老二的孩子。”
“不是。”衛敏敏大吼了。
“那你怎的就不敢驗DNA，如果不是，我會補償你的精神損失，如果是？”
衛敏敏就尖聲地問：“你又想怎樣？”
“如果是，我們顧家不會讓孩子流落在外麵的。”
“真可笑，我跟顧墨璟已經離婚了，也如了你的願，你要孩子，你找馮紫給你生去，想必她一定很樂意的。”
難道馮紫沒有懷孕嗎？這麽在乎她現在肚子裏才幾個月的孩子，看這個號碼，分明就是本市的。她倒還千裏迢迢地跑來這裏了。
“衛敏敏，如果是我們顧家的孩子，肯定是不會流落在外麵的，而且請你也相信，我們顧家可以要回孩子，哪怕你跟老二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你給我生個孫子，那就是我們顧家的長孫，你想要什麽，我可以給你。”
衛敏敏笑笑：“你真愛做夢，你以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想得到財富，房子，車子，有些東西，不是你有錢，不是你有權，就可以得到的。”
“衛敏敏，年輕人，不要太傲了。”
“你這麽跟我說話，是在逼我現在把孩子打掉嗎？”她失去理智地叫。
顧夫人淡聲地說：“衛敏敏，我相信你不會那麽糊塗的。”
衛敏敏拍地掛了電話，難受得要命。
她已經離他們很遠很遠了，真的遠到他們觸手不到的地方，孩子，她怎能不要。
可是生下來，也就意味著和顧夫人說的一樣，顧家想要這個孫子，她是沒有辦法能和他們搶的。
頭，一抽一抽地痛著。
徒然地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息。
已經結束的事了，分明已經結束了，但是結果並沒有自已想的那麽完美。
她想要孩子，她很寶貝著，她討厭吃那些維生素，但是為了寶寶的健康，也得吃。
“衛敏敏，怎麽還沒有睡？”
衛敏敏擠出笑：“你不是也才回來。”
“嗬，我回來得晚了一些，看到你房裏還有燈光，九點半了，不是該睡了嗎？”
“林之清，我睡不著。”
他進了來，坐在她的前麵。
她輕聲地說：“剛才顧夫人打電話給我了，她知道我懷孕了，而且也認定是顧墨璟的孩子。”
林之清接下她的話：“她是想要你生下來，把孩子給顧家。”
她點點頭：“是的。”
林之清將拳頭抓緊了：“我們離開這裏吧，去別的地方，總有地方，不是顧家想怎樣，就怎樣的。”
她趴在桌上，沒吭聲。
良長才輕聲地問：“林學長，我是不是你的負擔？”
“絕對不是。”
“沒有你，我是什麽？”
“你是衛敏敏，你是衛助理，公司的事，我有插手過嗎？衛敏敏，你要相信你自已，你有能力，你有本事的。”隻是開頭需要他的扶持，再往後，他看著她的進步，心裏都是
很高興的。
她苦笑：“我覺得我挺沒用的，林學長，我想休息一段時間。”
“好啊，你想要去哪兒我就和你一塊去玩。”
“我的意思是說，我一個人。”
“衛敏敏？”
她笑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我不想出國。”
逃一個人，要逃出國去，大概真沒有這個必要。
“但是你現在這情況，要是有什麽事情，可不好辦？”
“沒事的，就我一個人，我就去幾天就回來。林學長，我不想孩子生下來，和我一樣有媽媽沒有爸爸，沒有地位，沒有錢，我甚至也沒有本事。我很冷靜地想了，孩子在顧家，比在我身邊要好十倍，百倍，顧家能給的，我卻給不起。”她小的時候吃的那些苦，不想讓孩子吃。可是她心裏，是萬萬舍不得孩子的。
顧家，必會爭這個這個孩子。
她能給孩子什麽？能給什麽？她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來。
林之清聽了她這些話，心裏痛著：“衛敏敏，還有我，嫁給我吧，我們有家，我就是孩子的爸爸，我會如愛你一樣愛孩子的，我發誓，我會把他當成親生的。”
她搖頭：“林學長，對不起。”
她現在，還沒有愛上他，也還沒有什麽感情，帶著前夫的孩子嫁給他，太不公平了。
而且他家是什麽樣的人家，她現在很清楚，因為清楚，才不會想要再重蹈覆轍，攀上大戶人家太累太累了。
其實他剛才說的話，他早就想說，但是一起猶豫著，現在說出來也不會突然。
這麽久，衛敏敏還是拒絕他了。
她說對不起，他想在她的心裏，還是很多很多的顧墨璟，她還割舍不下，果然是不該說出來的。
“衛敏敏，你想去哪，你就去吧，你有翅膀，你可以飛的。你在外麵玩夠了，你就回來。”他會守在這裏，等著她回來。
衛敏敏還是等著莫華回來，然後就起程離開。
輾轉坐車而走，不用實名製，但是很累，坐車是一件極累的事，她吐得亂七八糟的。
最後坐火車北上的，不是B市，而是另一個地方。
她記得她來的那個地方的時候，那會兒還和顧墨璟有名無實，聽說他演習受傷了，顧家的人就將她寄運過去讓她照顧他。
她生病了，他很在乎她，抱著她，用被子捂著她去醫院，陪她到淩晨。
那時候的他，眼裏隻有她的。
在酒店裏，她的第一次很痛，她的初次給了他，心裏是有失落的，隻覺得委屈，覺得想哭。
他哄著她，他寶著她呢。
她還記得那一室的薔薇花香，記得太多太多了，所以想哭。
蹲在路邊，狼狽地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
愛一個人，恨不得把他融入骨血，而不愛一個人，卻要把他從骨髓裏挖出來，這樣，太難太難，不是說做到就做到。
其實，她心裏還是有他的，她壓著，她試著去和林之清好好的，她知道林之清很喜歡她，她就是放不下顧墨璟啊，說不愛，可以很瀟灑，可是心能騙得了自已嗎？
他說寶貝，等你成長，等你自信，你若回來，我定不會放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