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付之一炬
走在邊雪城的街道上,薛廉不再被人們所忌憚,街邊無數的邊雪城百姓對著薛廉指指點點,不知在議論著什麼。
兩個虎背熊腰的壯漢攔住了薛廉的去路,平日里他們兄弟倆沒少被薛廉給欺負,礙於薛家勢大才不得不隱忍下來,如今薛家已經完蛋了,他們再也不用怕紈絝公子薛廉了。
兩個壯漢不由分說地對著走來的薛廉就是一拳,薛廉隨意地躲開,周圍的人只感覺電光一閃,兩個壯漢便蜷縮在地上嗷嗷大叫。
薛廉不明白今日邊雪城的人到底都是怎麼了,薛家在邊雪城的勢力如日中天,加之如今邊城身死薛家更是在邊雪城一家獨大,平日里就囂張跋扈的薛廉定將更加不可一世,這些百姓不知哪兒不對,難不成是想要上演困獸之鬥?
一路上不斷有人來找薛廉的麻煩,一一被薛廉打得滿地找牙,最狠的一次薛廉直接將一個地痞抹斷了脖子,邊雪城的百姓這才知道原來薛廉並不像傳言中的那樣一無是處,他還是有點本事的。
再也沒有不開眼的人敢上前想要教訓一下薛廉,但是戳著薛廉脊梁骨的議論依舊沒有停歇。
薛廉也漸漸感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從人群中揪出一個人來,這才知道薛家出大事了。
「薛家……..薛家……」
薛廉一路狂奔而去,心中亂成了一團,他不敢去想象薛家現在成了什麼模樣。
他心裡還存在一點僥倖,只希望事情不要像方才那人說的那樣。
邊雪城百姓今日的異常舉動說明了什麼?
薛廉不是不知道,只是不願意去想,他寧願相信微乎其微的僥倖。
狂奔至薛家,薛廉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了過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薛府的大門早已爆裂開來,石階上流滿了鮮血,幾個猙獰的血手印拍在了牆上。
沒有來福高呼少爺回來了,沒有丫鬟行禮見過少爺。
這份沉靜讓薛廉清晰地聽見了心臟跳動的聲音,血液在血管中奔流,心臟在心房內顫動,那一刻彷彿天地為之一暗,世界里只剩下了薛廉自己。
催動自己的步伐,薛廉艱難地一步一步走入府中。
熟悉的薛府,只有他的腳步在迴響。
一入薛府,薛廉便看到薛齊雲被一把鋼槍釘在石山上。
「不!」
薛廉呼吸不由變得急促起來,可就是再急促胸中依舊有股悶氣被憋在裡頭,窒息的挫感讓薛廉大腦一陣暈眩,這場景何時何地似曾相識。
強忍著心中的痛楚,全身僵硬的薛廉艱難地邁出腳步,腦海中浮現出妻子越弦死前的慘狀,妖仙族人痛苦的掙扎,薛廉的雙手漸漸握緊。
一路走去,再也沒有嬌媚動人的丫鬟見到自己后的戰戰兢兢。
一路走去,再也沒有獃頭獃腦的下人見到自己后的畏畏縮縮。
一路走來,再也沒有不可一世的薛齊天爽朗豪放的仰天大笑。
再也沒有了。
薛廉就像一個遊魂一樣走在薛家碩大的府邸內,三千萬年前他已經歷過一次這樣的疏離,這樣的陰陽兩隔,他熟悉眼前的這一切,卻又是那樣的陌生。
熟悉它帶給他的痛楚,陌生它帶給他的迷惘。
「為什麼會這樣!」薛廉雙手深深地插入發梢,三千萬年前他就失去了這一切,三千萬年後他又失去了這一切。
一切彷彿都是上天在和他開玩笑,上天賜予了他什麼,終究還是要被奪走。
雖然這些人和薛廉沒有任何的感情,但是他還是感到發至內心的悲痛。
終於在後院薛廉找到了薛齊天和黑鷹道人的屍體,兩人身上傷痕纍纍面目也接近全非,但是兩人在死前沒有流露出一絲的畏懼和絕望,相反臉上帶著的是豪氣。
「他們是林家人殺的,殺死他們的是一位七劫的散仙。」
阿狸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薛廉的身後,依舊面無表情冷冰冰的說道。
看到阿狸薛廉心中一怒,「你為什麼不出手幫助他們!你就這樣讓他們在你的眼皮地下慘死?」
阿狸淡淡地說道,「他們和我非親非故,我為什麼要救他們?」
「你真無情。」
「那是以你的角度來看,我已經按你說的放下自己心中的憤怒不對這些散仙出手了,難道這些還不夠?」
阿狸冷笑一聲,臉上是那樣的淡然,「再說是你自己說的叫我不要輕易使出仙力,我可一分不差地照做了,你可沒有說要我保護這些人。」
「再說這些人會有如此下場還不全是因為你,你殺了林家四當家,最重要的是你殺死的那個叫林恬的傢伙是林家二當家的兒子,那七劫散仙便是林家的二當家。」
阿狸面帶譏諷地看著一臉無措的薛廉,聽完阿狸的話薛廉大腦一熱,難道這些真的是因為我?
對著薛齊天一拜,薛廉這一拜不僅是為自己還為了原來那個薛廉,目光婆娑帶影薛廉雙手緊握的發出陣陣爆響,「這一拜是我替你兒子薛廉拜的,我欠你兒子一條命,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們薛家上下報仇的。」
說完薛廉找來火把將薛家上下點了個遍,薛府上下很快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沒有理會阿狸,薛廉一個人往薛家外走去。
「你這就算走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再無瓜葛!」
「哦,這樣啊。那你的小娘皮還要嗎?」
薛廉回頭問道,「誰?」
「彈琴的那個。」
「她的命是我的,她在哪?」
「隨我來。」阿狸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