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神邸臨塵,八荒幻陣
「你說他是仙使!」楊荒魂彷彿見鬼了一般看著薛廉,眼中帶著的儘是不相信。
「不錯,正是仙使。」
一般的弟子不知道仙使代表著什麼,但是楊荒魂身為八荒門內門的長老,怎會不明白。
任何一個洞天福地都會將仙使當作寶貝來看護,因為這將是一個洞天福地未來強大的根本所在。
平日間,耗費千百年的時間全力尋找,都難以尋到一個仙使,可想而知這種適合修仙的體質有多麼的稀少,一旦尋到便會當作門派的傳承者來培養。
現在八荒門根本就沒有仙使的存在。
「怎麼可能……」楊荒魂滿臉不相信的神色,道:「他既然是仙使,為什麼還要到我們八荒門來學習仙法?」
「呵呵,楊荒魂師弟你莫要不信!方才我也說了,這位小友是我們掌門師兄請來的貴賓,絕不是我們來八荒門學藝的弟子!這麼說,楊荒魂師弟你可明白了?」楊荒刀回答了他的問題。
聽到楊荒刀這麼說,楊荒魂頓時臉色鐵青,他知道薛廉看來肯定是仙使疑了。[
「師弟你平日里做得事我和掌門師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不想過多的干涉罷了,希望師弟你日後好自為之吧!」楊荒刀淡淡的說道。
楊荒魂面色則是難看到極點,一甩袍袖,轉身就走。
直到楊荒魂離開石墓崖,薛廉才想醒過神來,神色怪異,向楊荒刀和楊荒劍問道:「這件事就這麼完了?」
楊荒刀以為他在憂慮與害怕,安慰到:「不用擔心,不要說他是一位長老,就是……這日後也是不敢為難小友你了」
「這樣我就放心了。」
說到這裡,他大步向前追去,哪裡是害怕與擔憂,分明是想繼續暴打對方一頓。
這讓楊荒刀和楊荒劍皆是頓時一呆,真不知道說什好了。
楊荒魂臉色驟變,感覺像是吃了一嘴的糞一般難受,強忍著怒火,快速朝石墓崖外飛去。
黃昏,在不知不覺中走來。
石墓崖前,薛廉,楊荒劍,楊荒刀三人靜靜的站在八荒天陣前,品味著眼前的景色。
「薛廉小友,此刻我們便前往這八荒天陣內吧!」楊荒劍出聲道,當即三人皆是點了點頭,將八荒浴液浸泡全身,朝八荒天陣內走去。
穿過八荒天陣的結界,薛廉感覺就像是走過一層極富性的泡沫一般,韌性的感覺彷彿可以開一切的外物,薛廉費了好大的氣力方才步入這八荒天陣內。
八荒天陣內並不像它的名字一樣,一片荒蕪,八荒泣戾。
相反卻是一片美輪美奐的畫卷。
微風吹來,水波粼粼,層層霞光在水面波動,閃爍著迷人的光彩。 楊荒刀看著這一切,突然拿起掛在腰間翠玉笛,輕輕的吹奏起來。[
淡淡的,一縷心聲似乎在挽留那墜落的夕陽,要保持這美好的時光一般。
水面,粼粼波光中,一位綠裙少女在輕輕的搖晃,四周一些細小的魚兒宛如受到了召喚,開始朝這裡匯聚,不多時就形成了一團淡青色的花環,靜靜的呈現在數丈外的水面上。
笛聲像潮水般地奔騰而出。神妙的旋律迴響在全場的上空,如煙似霧瀰漫四野,層層音律悠揚飄逸淡如輕風。
水面,魚兒歡躍破水騰空,細細的水聲融合在清幽的笛聲里,不時的回蕩盤旋,如珠走玉盤,空靈飄逸,清脆聲迴旋在晚風綠柳之中。
在碧波清凈的湖畔,綠水之側,楊荒刀就像位風中的仙子,沉靜而不失淡雅,清秀而獨得靈韻,一隻玉笛滿山樂,吹動千古喜和憂。
是的,他其實是一女子,奈何嬌顏本罪,自醉在人心。
她有著天下絕倫的顏容,卻不想終年埋沒在了一副男兒裝之中。
夕陽西下,整個八荒天陣內瀰漫著悠揚的旋律,像花兒在歌唱,像魚兒在戲游,像風兒在歡笑,像綠柳在回頭;輕輕的,柔柔的,細細的,甜甜的,吸引著數人駐足回首。
四周,人影晃動,數的草木之靈都開始慢慢的匯聚在這裡,聲的看著那夕陽下倒映水中的綠影,聆聽著那天籟之音,品味著那自然之風。
一切,聲息,唯有輕風。
薛廉與楊荒劍長眼神中露出震撼的神色,都獃獃的看著楊荒刀,看著她那陶醉的身影,感受著她為這裡帶來的快樂。
四周一片寧靜,所有的人都默默聲,誰也不忍打破這祥和寧靜的一刻,時間彷彿定格在了這一刻。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天邊那如鑲金邊的落日,此時正圓,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好不真實。最後一絲殘陽打在地上與暗淡黃的大地融為一體,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水中,魚兒還在遊動,那淡青色的花環已經越來越大,隨著四處數的魚兒匯聚,第二、第三、第四朵花環開始出現,整個寬闊的水面上,出現在一副世所罕見的奇景,七團色彩各異的花環形成六片花瓣與一道花蕊,靜靜的呈現在湖面之上,驚呆了所有圍觀之人。
這一刻大家閉住呼吸,似乎生怕驚擾了這天地奇景,都神色莊嚴的看著那綠色的身影,眼中露出欽佩之色。
這一刻,眾人卻是忘記了來這兒的初衷,完全迷醉於楊荒刀一個人的獨舞之中。
察覺到水中的奇異,楊荒刀眼神中露出了喜極之色,整個人雙手不動,保持著吹笛的姿態,身體則凌空而起,緩緩的朝水面的那朵奇花的花蕊中飄落。
聲的落在離水面一丈距離的半空,楊荒刀雙腿一盤,綠色的身影虛空而坐,整個人就宛如一位凌波仙子,沐浴在晚風中。
這一刻笛聲變得明朗清澈,像冷泉清清的流水,在輕柔翠綠的水藻間,在晶瑩的碎石上淙淙流過。
笛聲,低沉哀怨,如泣如訴,像一個不幸的流浪兒在訴說自己苦難的遭遇
笛聲,忽而急驟如雷電風雨,忽而如遊絲,在空中飄呀,飄呀。
笛聲高昂,如鷹擊長空。
笛聲時而鏗鏘熱烈如水阻江石、浪遏飛舟,時而悲愴委婉,如風嘯峽谷、百折迂迴,時而放浪豁達,如月游雲宇,水漫平川。
她悠悠然輕揉慢抹地吹奏起長笛,素嘯聲像一顆顆水珠落進人心的深處。
笛聲時而像百鳥鳴囀,時而像萬馬奔騰,清越悠揚盪人胸懷。
笛的聲音如銀瓶乍破,珠玉飛進
靜靜的看著她,四周所有一切都在等待著,期待著接下來會是什麼結果,這天地造化又有多少玄妙難測?
一切如畫迷戀,山水相映,人魚共樂;一切如夢痴狂,疑真疑幻,飄逸朦朧。天地間一片迷朦,這一刻除了笛聲,唯一活動的就是那水中的魚兒,它們正不停的變化著形狀,除了中間的花蕊外,四周的花瓣變化萬千,婀娜多姿變幻萬千。
楊荒刀依舊在全心全意的吹奏,對於周圍的一切完全知,隨著笛聲的越漸飄逸,她的心中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在召喚她,那感覺越來越清楚。
夕陽終於西落,然而此刻的天空中還保持著黑暗前的那絲明亮,四周山映水色一片碧波。
突然,一絲動人的靈韻在心頭閃過,楊荒刀保持著平靜不波的心情繼續吹奏,眼睛則開始注視著水面魚兒的變化,細細的思索著它們變來變去,最終想變出些什麼。
這些魚兒游過的行徑就像是一張畫卷,準確的說是一張地圖。
如果說是一副地圖,更像是一個八卦。
游魚走水,位列八門,分別指的是:
乾卦:冬至以後一年中乾冷的季節。
兌卦:立春時分,萬物開始出土。
離卦:花香鳥語的春季。
震卦:雷鳴電閃的初夏。
坤卦:洪澇成災的盛夏。
艮卦:洪水退卻的初秋。
坎卦:整修堤壩的秋季。
巽卦:大風凜冽的初冬。
楊荒刀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時間似乎不曾遠走,剎那的光陰就宛如永恆的歲月,輕輕的凝固在這八荒天陣之中。
楊荒刀一邊觀察一邊思索,剛開始並沒有什麼收穫,但隨著這游魚走水的卦位不斷變化,水中如蓮出水的奇花的不停變化,數的形狀重疊交錯,慢慢的一絲明悟升起在心中。
儘力的壓住那股喜悅,楊荒刀分出部分心思繼續吹笛,其餘精力則放在四周魚群的變化上,一副奇妙的圖案開始呈現在她的腦海中。
剛開始這圖案很模糊,但隨著她記憶的加深,那圖案越來越清晰,數的光影在她心頭漸漸的融匯成一團神秘星雲,盤踞在她心中。
天色開始變暗,此時一直凌空不動的楊荒刀突然騰空而起,風姿萬千的在空中來回的移動。
四周,眾人一驚,不明白她這是幹什麼,但很快就有人看出了其中的玄妙,發覺她的身法竟然與水中魚兒的變化一模一樣,似乎這一刻她領悟到了什麼。
一切並沒有就這樣結束,楊荒刀的身影此時由慢而快,漸漸的化為了一團風影,淡綠色的光華在半空中形成一團奇異的花朵,正巧與水中魚兒組成的一模一樣。
水面,魚兒還在變化,天上,楊荒刀則同步跟進,一切是那樣的和諧,看不出有絲毫的差別。
唯一不同的就是楊荒刀那快如驚虹的身影已經越漸清晰,四周的淡綠色光華則轉變成了深綠色。
突然,一聲鳳鳴在笛聲中傳出,一切是那樣的突然,打破了一直寧靜的天空。
漸漸的,隨著鳳鳴而起,夕陽收斂起他最後的光芒,還來不及說一聲再見,便垂下頭去,合上了雙眼,靜靜地睡去了。
再看原先的那群追隨者,也適時收斂起興緻,變幻成暗雲,等待夕陽的再次到來。
只見楊荒刀手中玉笛朝天一拋,雙手交錯旋轉成蘭花之狀,數細小的光華凌空托起翠玉笛,發出一般二的笛聲,依舊飄蕩在湖畔上空。
但見她臉色紅潤,像是有燭光如霞打在臉上一般,更顯得清雅絕俗,姿容秀麗比。
世人常以『美若天仙'四字形容女子之美,但天仙究竟如何美法,誰也不知,此時的楊荒刀讓薛廉二人的心頭都不自禁的湧出『美若天仙'四字來。
她周身猶如籠罩著一層輕煙薄霧,似真似幻,實非塵世中人。
煙幻化成千奇百怪的形狀和顏色,一會兒,它如一幅輕盈的帷幕,飄懸空中,一會兒好似從香爐里懸出,筆直升起,一會兒,它又彷彿變成桿長槍,從萬軍叢中呼嘯而至。
煙霧中,碧水間,身法一展楊荒刀苗條動人的身姿在百丈範圍內如仙子凌波,時而上升時而下落,時而翩翩起舞,時而御氣凌空,整個人就像畫中仙在水中起舞,飄逸空靈唯美於世,世間難求一見。
輕呼聲,這一刻終於從薛廉二人的口中發出,驚嘆與讚美聲,在那美妙的笛聲里,如波浪起伏飄散隨風。
薛廉不明所以,楊荒劍心中激動不已,靜靜的看著楊荒刀進行著一個人的獨舞。
天色開始模糊,圍觀之人都靜立不動,驚訝之後再次的寧靜,籠罩在八荒天陣四周。
由於夜色的緣故,楊荒刀身外的綠色光芒開始散發出。
光芒,映著水色巧妙的與水中的那朵奇花重合。
這一刻,夜色中一道綠色傳向四周,那聲的光波帶著震撼一切的力量,在所有人的心頭留下了一道烙印,久久不能忘卻。
迷幻的身影一頓,楊荒刀雙手盤旋上舉,她臉泛紅霞,微帶酒暈,容光更增麗色。自來美人,不是溫雅秀美,便是嬌艷姿媚。
整個身體也隨之轉動,如此,一道純綠色的光華衝天而起,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貫通天下。
這一剎那,湖中水光如玉,純綠色的光芒如一層霞披籠罩在整個八荒天陣之中。
半空,那旋轉的翠玉笛此際光華大盛,在綠色光柱的籠罩下,開始散發出數奇異花紋,繽紛如雨墜落在楊荒刀四周,形成一道綠色的霞光,圍繞著她盤旋飛舞。
這一刻,夜色攏起,它照在楊荒刀臉上,楊荒刀的臉彷彿鍍上了一層金子;它照在水面上,河水就浮光躍金,似乎一顆顆神奇的小星星閃閃發光;它照在綠樹上,綠樹就好像擦上了一層油,顯得更加翠綠了。
一聲輕嘯響徹雲霄,旋轉中的楊荒刀突然一停,交錯的雙手平平展開,那奇妙的光柱便隨之消失,而四周那環繞的綠色霞光則越轉越快,最後凝聚成一件光華流轉的翠綠霞披,輕輕的罩在了她的身上。
夜色中,那閃爍著光芒的霞披耀眼是刺目,楊荒刀一把握住下落的翠玉笛,整個人身影急速晃動,漫天的笛影如霞似雲,根本分辨不出虛實。
同時,悅耳的旋律也隨之響起,為那如夢似幻的光景籠罩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風,輕輕吹過,不知是誰發出一聲驚呼,喚醒了沉醉中的大家。
水面已經漸漸平靜,那成群的魚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遊走。
半空,翠綠的身影緩緩飄落,那耀眼的霞披也已經不見,一切是那樣的不真實,讓人宛如南柯一夢。
只見一個清秀絕俗的女子正在觀賞漫天傾瀉而下菊花,穿一身嫩黃衫子,當真是人淡如菊 ,雪白臉龐,眉彎嘴小,笑靨如花 微微一笑,媚態橫生,艷麗匹。
薛廉和楊荒劍皆是面色一變,眼前的楊荒刀的變化讓人捉摸不透,彷彿不是原來的她了一般,自己一個人靜靜的玩弄著周圍的一切,與世隔絕,不爭分毫。
「荒刀師弟!」楊荒劍試著呼喚了一聲,楊荒刀依舊一人靜靜的觀賞著漫天的菊花對周圍的一切不聞不問。
「荒刀師弟!」楊荒劍感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語氣加重說道,依舊沒人回應。
「這是幻陣!」一旁的薛廉雙目微皺,方才一進入八荒天陣他便是感受到了其中的不一樣,只是一直說不出究竟是什麼。
現在讓終於明白了,原來在這八荒天陣之中,一直有一個形的幻陣存在,三人中一楊荒刀的修為最弱,一進入這八荒天陣楊荒刀自然最先受到了幻陣的影響,率先陷入了幻境之中。
而如今,她整個人已經完全陷入了幻境之中,如果不及時將她從幻境中喚醒,那麼後果不堪設想,楊荒刀很有可能永遠都不能從幻境中蘇醒過來。
「這幻陣好厲害!」薛廉心中暗道,這幻陣厲害在它的聲息,讓人防不勝防,要不是自己多了個心眼加上定力足夠,此刻自己想必也和楊荒刀異了。
「八荒天陣內從未有過幻陣!看來這八荒天陣果真出現了問題!」楊荒劍低聲說道,一邊不斷用仙力在自己的體表環繞,只有這樣,他才能確保自己的神識清醒,不會受到幻陣的影響。
「是這花有問題!」薛廉雙目炯炯的看著面前漫天的菊花泄地,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