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人不可貌相
夜黑風高!
風高的就像是盤旋的禿鷹——吼叫、猙獰。
夜黑就像是人呆在楠木做的棺材里——陰森、令人無法呼吸。
這樣的夜色本來是凄涼的,可是正在云爾住所前方站著一群弟子,他們面對著對手,毫不恐懼,他們都是衝動的新生,而他們也是新時代的代表。
此刻五人對五人,手裡的槍捏的「呯呯」響,恐怕只是一聲尖叫,他們便會陷入一場混斗之中。
云爾站在他們身後心驚膽戰,可是臉上卻做作鎮定,而常雲飛卻高興的很,他的確是一個愛面子的人,也是一個喜歡炫耀的人。
常雲飛對著元清喊道:「還請大師做個評判!」
元清笑道:「自然要的!」
說完這五隊弟子便有四隊先撤開,剩下一個矮個子和一個身穿白衣的弟子。
他們怒目相向,而個子矮的人已經拔出一把紅色短槍,手心一緊,便只見一道火光,接著是一陣轟隆的爆炸聲,原來那人的屬性是雷爆破,這人下手狠辣,而且剛猛異常,大招一出,云爾的弟子卻望風而逃,一個不留神摔在了地上。
結果很明顯,第一場虛辰府勝,而且是完勝,對方還未交手出雲府已經敗下陣來,云爾這時面子再也掛不住了,可是他依然還是一臉苦笑。
元清嘆道:「原來是罕見的雷爆破,看來今年又有好戲看了!」
只聽常雲飛一陣大笑,然後道:「云爾尊主,我就卻之不恭了!」
云爾只能笑了笑以作應付。
第二場出雲府戰敗,第三場、第四場均敗,云爾默默的站在一旁,而常雲飛的笑聲卻越來越大,氣勢也越來越高。
到了第五場,出雲府走出一個瘦弱的男人,這個男人一臉的病態,皮膚白煞煞的,而且一直在咳嗽,走路也並不穩當。
而云爾見到他時卻臉色已經變了,他猛地走上前在那個男人耳邊說了一句話,那個男人一聽便微微點點頭,然後又鞠了一躬,接著走了上去。
這時對面走來的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長得非常清秀,身段猶如柳條,搖搖晃晃嫵媚動人,可是卻又給人一種清澈泉水的感覺。
云爾知道常雲飛一定會將最有實力的人留在最後,那麼這個女人一定要比前四個還要厲害幾分。
只見那個女人上前來,二人先是鞠了一躬,然後那個女人猛然間拔出一把褐色長槍,長槍噴出一顆子彈,子彈化作無數藤蔓直撲過去,看來這前四個都是以剛猛見長,可是這個女人不同,她一陰柔見長,她的招數一處,藤蔓宛作靈蛇出洞,緊緊封住對方的動作,這一招即便是高手也是很難招架。
可是那個病態的男人卻都不正眼看一下,只見藤蔓飛來,他身子微微一側,對面的藤蔓卻像是一下子變成一條死蛇,統統撞在了後面地上便不再起來,而再看那個男人,他似乎一步也沒有動一般,雙眼一樣還是空洞、虛無。
云爾臉色變得更難看了,這樣的情況他至少應該會笑一聲,可是那張臉竟然比死人臉還要難看。
而常雲飛與元清卻是吃了一驚,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那個不起眼的男人居然就躲過了致命的一擊,常雲飛此刻再也笑不出來了,而且臉色一樣的難看。
這時云爾突然站出來,似乎想要做什麼,而那個病態的男人已經出手了,他一出手,只能感覺到一陣風起,而凌厲的狂風嘶吼,好比龍嘯一般,呼呼捲起,對面的女人還獃獃的回想剛才的失誤,可是卻沒有想到對面的男人已經出手。
她連忙又噴出一顆樹彈,便在前面畫了一道防禦,可是對面風一起,樹藤卻被絞碎,而且是粉碎,這一招必定可以輕易的殺死對面的那個女人,女人這才明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道理。
只聽云爾與元清同時說了一句「不好!」,而云爾身後的那個黑衣人卻「嗖」的飛起,竟然比狂風還要快,比閃電還要迅速,那個女人已經獃獃的站在那裡,嚇得一動不動。
黑衣人一個跳躍,那個女人已經落在他懷中,只見黑衣人伸手一擋,那個病態男人的招數卻像是失了效,一道閃光過後,一切都恢復平靜,就連風也止了。
女人在黑衣人懷裡臉部靜靜發燙,云爾一個箭步飛過去將病態的男人一巴掌打倒在地,還罵道:「你個逆徒,剛才還在囑咐不要動殺機,你為何不聽?」
這時常雲飛與元清也上前,只是常雲飛的臉色難看極了,而元清卻直勾勾的望著那個黑衣人,這個氣氛實在怪異的很。
黑衣人救了那個女人以後便又一個箭步消失在眾人面前。
云爾連忙站起來賠笑道:「常雲飛尊主息怒,孽徒不知輕重還請見諒!」
說完后常雲飛卻只是苦笑了一下,因為那個不起眼的弟子實在太強。
而元清道:「原來是罕見的風屬性,怪不得殺氣如此之重,不過還未釀成大禍,休矣!休矣!」
倒在地上的弟子也慢慢站起來,依然面無表情的說道:「弟子無能,還請原諒!」
常雲飛苦笑道:「無妨!無妨!只是一個比試,不要放在心上!」可是現在放在心上的人卻是他自己,他贏了四場,而且是完勝,可是最後一場還沒有分出勝負,卻已經令常雲飛面子掛不住了,他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是一張黑臉。
云爾對著弟子吼道:「還不跪謝常尊主寬宏大量,否則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弟子一聽連忙跪下,又拜了三個響頭,常雲飛這才露出笑臉扶起了云爾的弟子。
可是常雲飛卻不願再留,他招了弟子便匆匆告退,只是他身後的女人依然陷入沉思,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許是在想男人,風一吹,她的臉卻像水蜜桃一樣的紅。
常雲飛走後云爾讓弟子回到了住處,這時元清卻走了上來,然後對著云爾笑道:「原來云爾尊主一直深藏不漏!」
云爾笑道:「哪裡的話!我的弟子中只有他有潛質,只是殺氣過重,讓大師見笑了!」
元清卻搖搖頭道:「可是老衲說的並不是你的徒弟,而是你身後的那個黑衣人,他的速度之快天下已經難找幾個,而且防禦已經登峰造極,恐怕他的實力在你之上啊!」
云爾聽后卻只是無奈的笑了笑,那人是誰他心知肚明,可是此刻他卻不能說。
元清見云爾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我聽說那紹劍手持一柄三尺長劍,速度之快也是世間罕見,聽人說,他拔劍快過閃電,而行走時帶起的風可以將大樹連根拔起,只是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又不知云爾尊主這幾日是否見過!」
云爾一聽趕忙說道:「未曾見過!未曾見過!」
元清道:「那真是可惜了,我看我有生之年是不能完成這個心愿了!」
云爾道:「大師四大皆空,自然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耿耿於懷,當然,若是我見到了紹劍,我自當也會向您引見!」
元清聽完眯眼笑道:「那是甚好!甚好!」
云爾連忙又道:「天色已晚,我看我還是先行歇息,我看大師也早些安睡吧!」
云爾拜完便匆匆道了別,然後走進了房間,而元清見云爾走後卻大笑幾聲,然後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云爾進門后快速將所有門窗鎖緊然後才坐了下來,剛剛長嘆一口氣,這時突然從房樑上嗖的一聲跳下一個人來。
那人身穿黑袍,正是剛才跟在云爾後面的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坐下然後笑道:「多謝尊主收留!」
云爾卻道:「哪裡的話!我應當謝你才對,剛才若不是你,恐怕已經釀成大錯!」
黑衣人點點頭然後道:「你的弟子戾氣太重,今日幸好相安無事,只是若是讓他參加槍俠爭霸,我恐怕···」黑衣人卻不再說下去,有些事情反而不能說的太多。
云爾點點頭道:「這個弟子是我一個月前剛剛找到的,找到他時,他跪在大街上討飯,而他的目光獃滯,眼裡卻絲毫沒有食物的影子,他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可是他的氣勢卻令我大吃一驚,我給他扔下一塊重銀,而他卻慢慢站起來告訴我,不需要這麼多。接著我問他,為何不找個正經生意做做,你猜猜看他怎麼說?」
黑衣人道:「怎樣說?」
云爾道:「他說『我不願意,坐在這裡可以看透世間冷暖,認清現實與殘酷,為何不多坐坐?』我當時更是吃了一驚,然後我將他帶回出雲府。接著他告訴我,他可以拔出一把透明的槍,這時我才知道,這個人是一個天才,他的修為已經超過了第九境界,而且是自己揣摩修鍊,這樣的人我是第一次見過,可是他一身傲骨,卻是一匹烈馬,殺氣太重,除了我以外,他什麼人也不靠近,也不看一眼!我想他也是一個害羞的人!」
黑衣人卻怔住說道:「不,你錯了,他不是害羞!」
黑衣人沒有讓云爾開口,而是自己繼續說道:「他不是害羞,而是他看不起世上所有人,他唯一看的起的人就是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