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蘇祤坐了下來,變魔術般手中出現了一個棒棒糖,然後遞給關瑤。
”而且現在已經接近夏季,我雖然沒有在大灣城居住過,但可知道這座城市的炎熱程度,那個時候可能很多食物都無法保持,尤其是幹淨的水源。”
杜鴉摸摸關瑤的小腦袋,看著霍青龍在發放食物和淨水,再次歎息一聲。
“這些道理我們何嚐不知道,可是現在大灣城外還徘徊這成千上萬的魔物。整座洛城都在這些魔物攻擊下岌岌可危。”
“我們就算帶著這些貧民出來,想要繼續保持這樣安全狀態,也是很不容易的。”
杜鴉蹙起了秀眉。
“我們都是武者,都有自保的能力,但是這些平民並沒有嗎,一旦被大群魔物衝擊,等待這些人的命運一定很殘酷。”
看著這些活著似乎靈魂已經死去的幸存者,蘇祤之前那個興奮又在腦中飄忽,那個地下世界如此廣闊,其實是足夠容納下這些人的。
但是這些幸存者裏有城邦還有妖獸,還有天擎聯邦的平民,成分實在很複雜。
蘇祤是很懂得人性的,這些人現在一副放棄的樣子,對任何事物似乎都提不起興趣,很大程度是因為沒有救援的緣故。
而且這些幸存者也知道,杜鴉和霍青龍的耐心都在消失,一旦這些武者拋棄他們而去,等待這些人就隻有死亡。
可如果蘇祤現在就拋出這個地下世界,等於說變相給這些人一個備選的方案,一個再次逃生的機會。
那麽這些幸存者還會保持這樣的狀態,還有一點讓蘇祤憂慮的是。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有家有口,突然拋下這一切,然後貿然進入一個新世界從新開始。
甚至完全丟下了現代人的習慣,再也接觸不到一些城市科技,這些東西幸存者們能接受嗎。
就連蘇祤心中也打個問號,當然,他這樣想也有自己私心在,雖然蘇祤的出發點是好的。
可是蘇祤還是希望,在地下世界可以組建一個屬於自己,或者是符合自己價值觀的世界。
而不是把城邦這些紙醉金迷,或者像是中途城貧民窟那樣,時時刻刻充滿著暴力和血腥地獄。
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蘇祤也不願意做一個聖母,這樣沒有任何意義。
他隻希望可以經營一座合適的樂土,其實更多是躲避未來眾神降臨,還有神秘莫測的綠色薄霧。
光是這兩樣東西就讓他心頭沉甸甸的,蘇祤總有一種微妙的預感,似乎對於這個世界,這並不是最壞的局麵。
應該有比這個更恐怖事情,確切的說,是在這兩件事情之後,還有更加恐怖的局麵來到這兩個大陸。
那個地下世界與其說是蘇祤心中的桃源,倒不如說是一座無法移動的諾亞方舟。
或許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敏感吧。
這些紛亂的想法在他腦中一閃而過,蘇祤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一抬頭,卻發現了杜鴉有些擔憂的目光,蘇祤竟然有些觸動。
或許應該把和這個世界拿出來和他們分享,杜鴉和霍青龍在這兩個月之間,為了這些平民一路奔忙。
其實已經犧牲了太多,如果自己能提出一個備選方案,也可以讓這兩人真正放下重擔。
畢竟,這些並不是他們的義務,杜鴉和霍青龍更沒必要一直這麽做。對於現在的天擎聯邦和妖獸部族來說,戰爭的機器一旦啟動,自然所有的事情都為戰爭服務
蘇祤點點頭,不得不承認杜家長線投資的能力,還有獨到的眼光,恐怕大薩滿米修是杜家增值最大的產品了,關鍵時刻還能保住家族性命。
他還準備詢問米修關於傳送陣的事宜,突然察覺到感應力的一絲異動,這種異動一閃即逝,維持的時間極其短暫,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可是他現在使用的是混元力,而非元力,論起甄別能力,比起元力感應要細密靈敏一倍以上。
這種異動雖然細小,不過放在以混元力為體係氣海中,就如同在蘇祤耳朵敲鼓那樣清晰。
蘇祤沒有動,隻是眼神做了一個暗示,大薩滿米修是經曆過戰爭的妖獸,能在那種血雨腥風環境下生存的人物,早就已經人老成精了。
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一收浮沉珠,微笑道:“蘇小友,現在傳送陣已經成形,來,我先帶你看看你所站陣眼所在。”
說著,帶著蘇祤朝法陣走去,剛踏出幾步,整個身體一陣漂移,幾乎是眨眼就在千米開外,伸手就朝一片黑暗抓去。
蘇祤已經在城北監獄就領教米修的身法,現在一看竟然又快了幾分,她這樣突然的移動,不但速度極快而且消無聲息。
別說沒有衣袍摩擦空氣的聲音,連元力波動都被壓製到極其細微的狀態,就算蘇祤自己麵對如此迅捷的一爪,也隻有先行逼退這一方法。
但是這潛伏者卻反其道行之,一道寒光從黑暗中迸射而出,是一把雪亮的長劍,這劍尖如同一條衝出水麵銀色的蛟龍,眨眼間就咬向米修手腕。
兩人明明是一攻一守,可是看起來速度竟然差不了多少。
米修冷哼一聲,中途收爪為拳,接著這一收的力量,整個手臂仿佛一根收緊弓弦,微微一震。
明明是一條手臂發出來,卻宛如在洞穴中擂起一麵大鼓,聲音響徹洞中,回聲震耳欲聾。
隻不過如此的聲響中,霍青龍依舊是閉著雙眼,盤膝坐在石頭上紋絲不動。
潛伏者沒想到如此纖細手臂竟能有這樣的氣勢,再想變招已然來不及了。長劍剛一接觸手腕,劍尖上就頓時傳來巨力,長劍立刻彎曲成一道弧形。
潛伏者整個人也因為這股力量,借勢朝後飛退,整個身軀如同一隻巨大蝙蝠,騰空而起,瞬間吸附在洞穴頂部。
米修並沒有追擊,隻是抬起頭來,眼神中滿是冷意。
“雙魚劍,衛子昂,你以為蒙著麵我就認不出來嗎。”
潛伏者嘿嘿一笑,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份被識別出來。
他拉下自己黑色麵罩,是一名年輕人類男子。這男子乍一看樣貌很英俊,可惜的是,在男子左眼角的下方,有一條細長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