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不爭氣,那又如何呢?
手心裏的枇杷吧唧一聲,被風墨晗捏出汁來。
氣死他了!
少女身後,男子抬眸,視線冷冷射過來。
風墨晗一個激靈,立即將外泄的情緒收斂,“柳姨你等著啊,我這就給你摘枇杷!”
都不敢往下瞧,隻能盡力展示自己的殷勤。
要是被皇叔在心裏記上一筆,他以後的日子就更水深火熱了!
這個時候哪裏還敢生氣,隻希望柳姨多給他點機會獻殷勤,討好了柳姨他才有活路!
但是!他剛往一串枇杷伸出爪子,手背就被一粒石子給砸了!
這裏就他們三人,除了皇叔還能有誰?
少年委委屈屈的朝下看去,皇叔,你到底想要我怎麽做?你吱個聲啊!
男子沒理他,一躍一摘,一串黃澄澄的枇杷送至少女麵前。
柳玉笙斜眼,“我有叫你摘嗎?”
男子笑笑,“你叫瘋子,不是叫我嗎?”
聞言,柳玉笙的心不爭氣的揪扯了一下。
眼前驀然浮出時候,他被村裏頑童圍著用石頭砸,叫他瘋子的畫麵。
他故意引她心疼!
咬牙,硬起心腸,“沒叫你,讓開點!莫風,給柳姨摘一串下來!”
風墨晗哭了,要收剛才,他二話不就摘!
可是現在,氣氛不對,他不敢了啊!
皇叔明顯不讓他出風頭啊!
在宮中別的不敢,他學得罪精湛的就是察言觀色!
而這裏,他最不敢得罪的,就是他皇叔!
柳姨,你自己珍重吧!
樹下,男子又抬眸,“摘。”
“……”
拿起少年哭唧唧遞上來的枇杷,柳玉笙揚著下巴,邊吃邊往山下走。
任由男子跟在後麵亦步亦趨,就是不理他。
太壞了!
走至半路,身後一直縈繞的那股熟悉氣息突然消失不見了。
柳玉笙腳步微頓,沒有回頭。
“柳姨,柳姨,我叔走了!”少年飛快湊上來,做賊似的壓低嗓子告密。
邊還邊賊頭賊腦四處張望。
“走就走,腳在他身上!”柳玉笙賭氣道。
沒耐心!
就這還想哄人?
弄得她吃枇杷都沒心情了!
“柳姨,你還吃嗎?不吃給我吃?”
“……”將枇櫟給少年,柳玉笙心裏憋了一股氣,加快腳步下山。
真不想理那個壞蛋了,明明是他先欺負她的,結果把她丟在這裏自己反倒先跑了!
隨他去哪!反正也沒人欺負得了他!
她記掛他做什麽?她還氣著呢!
“誒?柳姨柳姨!我皇叔又回來了,你快看!”
柳玉笙腳步在此一頓,不停反而走得更快,哼道,“他愛走就走,愛回就回,有什麽好看的!”
沒走出兩步,手腕被人拉住,柳玉笙還是梗著脖子不肯回頭。
她真的很氣,還委屈。
不是走了嗎?不是跟她甩臉子麽?還回來哄她做什麽?
腦子裏亂哄哄的,鼻端便首先聞到一股花香,跟著,眼前出現一大捧粉紫色花束。
“時候我也送過你花,當時幾乎把青河邊所有的花全給摘光了,你笑得很開心。”男子聲音清清淡淡,每個音符都透著繾綣溫柔,“這是第二次,你能對我笑一笑嗎?”
望著眼前花束,聽著他傳遞的溫柔,柳玉笙鼻子驀然就發了酸,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了,有暖暖情緒在胸腔裏迅速滋生蔓延。
她好像真的很不爭氣,總是輕易就能被他感動。
可是,又如何呢?
他是風青柏,是阿修,是她喜歡的男人。
而她現在,很開心。
雙手接過花束,合抱在胸前,低頭輕嗅,嘴角慢慢翹起來。
這麽一大捧,虧得他還能摘那麽快。
從到大都這樣,摘花總恨不能把所有能看見的給摘個幹淨。
“若是下次再這般嚇我,我定不輕易饒你。”
“好。”風青柏眼底笑意氳開。
他的笙笙,讓他疼到骨子裏。
其實他知道,她縱是生氣,也不會真的氣他太久。
隻是他仍然不舍得,不舍得看她皺眉。
更不喜歡那些負麵的情緒,在她心裏停留哪怕多一刻。
柳玉笙心情好了。
允許男子繼續走在她身邊。
時不時低頭撥弄一下懷裏的粉紫花朵,撥著撥著,柳玉笙嘴角笑意一滯,扭頭問男子,“這花你在哪裏摘的?”
“果林邊上,剛才無意見看見這些花開得漂亮,我就折回去摘了。”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花?”
風青柏微頓,搖頭,心裏已然升起不妙。
果然,女子咬牙,一字一頓,“這是我特地種的極品枸杞!再過幾花期過了就能結果了!”
風青柏拔腿就跑,身後,少女怒吼響徹青河兩岸,“風、青、柏!你給我站住!我保證不打死你——”
剝著枇杷皮,吐著枇杷核,風墨晗慢悠悠走在最後,對眼前跌宕起伏的大反轉歎為觀止。
皇叔啊,可別跑太快,柳姨追不上,最後倒黴還是你。
在山腳拐角不遠的青草地上,男子被女子摁在草地,舉著花束砸他一頭一臉。
“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種活那些枸杞費了多少心思?今年第一次開花啊!你就給我全摘了!”
那是特級枸杞!特級!讓錢萬金幫著尋遍整個南陵才尋來的一點種子,她用靈泉液泡發芽了移栽的,是珍品,珍品!
“,你摘了多少!是不是全給我禍禍了!,!”柳玉笙氣得話都哆嗦了。
風青柏憋笑求饒,“笙笙我錯了,我沒全摘,還留了一點點……”
“留了一點點……我砸死你我!”
“笙笙,我真錯了,我不知道那是你種的枸杞……”
枸杞他見過,枸杞花他不認得。
以前跟著娘親辨草藥,見過的都是炮製好的成品。
他哪裏知道枸杞開紫花。
這次他是真冤枉。
少女咆哮聲,男子求饒聲,怒聲悶笑聲低哄聲盈滿這片草地。
風墨晗蹲在不遠處,津津有味看著這一幕,時不時感歎一句。
被女子壓著打還不反抗樂在其中的,這世上除了皇叔也沒誰了。
這一點,他不能跟皇叔學。
他也不需要學。
他是皇帝,隻有女子絞盡腦汁往他身上頗份,他哪裏需要去哄女人?
這一幕,永遠不會出現在他人生鄭
他是帝王,帝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