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南中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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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巂城的俘軍終於安排妥當了，除了解甲回家的，還剩下五千餘眾，幾乎占了總人數的一半。
當初南征的時候，劉禪帶了兩萬軍隊，後來加上李嚴和馬岱的不到一萬人，雖然前些天攻城犧牲了一些，但是現在又增加了五千餘名兵力，總兵力不減反增，足有三萬三千餘眾。
少了黃皓伺候的早飯，劉禪總結的少了些什麽，讓他忍不住想起了刁蠻的張瑩瑩。
“也不知道瑩瑩現在怎麽樣了。劉禪喃喃的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他現在正帶兵打仗著，怎麽又去想這些兒女情長。
“唉……劉禪坐在案幾上，緩緩的歎了口氣，看著端著飯碗邁過門檻向外走去的士兵，伸了個懶腰，緩緩的站了起來。
正在這時，一名士兵匆匆跑了過來。
“啟稟陛下，李嚴大人和趙雲將軍在門外求見。士兵低著頭，說話很小聲，但卻鏗鏘有力，一股子軍範兒。
劉禪嘴角掛起一絲微笑，淡淡道：“讓他們進來吧。
“是！士兵又向劉禪抱了抱拳，這才急忙退了下去。
不一會，一身深色錦袍的李嚴和一身戎裝的趙雲並肩走了進來。
“參見陛下！兩人邁進門檻，看著前方案幾旁端坐的劉禪，急忙行禮。
“兩位大人不用多禮，快請坐。劉禪笑著揮了揮，意識兩人坐下。
向劉禪抱了抱拳，兩人分別坐到了廳下兩旁的案幾旁。
“俘兵的事安排的怎麽樣了？看到兩人坐下，劉禪手指敲著案幾，平靜問道。
“臣已經讓關平和張苞帶他們去訓練了。趙雲抱了抱拳，老實答道。
劉禪點了點頭，隨後垂下了眼瞼，看著桌麵上敲打著案幾的修長手指，頓了片刻，抬頭問道：“那兩位大人覺得咱們下一步該怎麽辦呢？
趙雲看了劉禪一眼，道：“臣覺得咱們該乘勝繼續南下，拿下益州郡！
劉禪點了點頭，轉眼看向李嚴問道：“李嚴大人認為呢？
從這次攻打越巂城，李嚴表現出的老成和果斷劉禪曆曆在目，所以他也很想聽聽李嚴的想法。
李嚴垂著頭，在一身深色錦袍下，倒像個慈祥的老人，隻是知道他的人，卻根本無法把他和慈祥這個詞聯係到一起。
似乎是感覺到了劉禪的目光，李嚴這才緩緩的抬起頭，略顯混沌的目光逐漸散發出光芒，漸漸的又收斂了起來，頓了頓，沉聲道：“臣覺得趙雲將軍說的有道理，是該乘勝繼續征伐益州郡，不過……
“哦？劉禪和趙雲都把目光投到了李嚴身上。
李嚴無視兩人的目光，閉了閉眼睛，緩緩睜開道：“陛下難道忘了昨晚上攻城的那支軍隊了嗎？還有被陛下挾持退兵的那個女子！
眉頭輕皺，劉禪這才想到，現在對這支軍隊還一無所知，更有那個女子，總給劉禪一種危險的感覺。而一旁的趙雲也沉著臉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李嚴看到了兩人的困惑，雖然現在已經春天，但還是習慣的把手揣進自己的袖袍，微笑道：“那支軍隊臣已經調查清楚了，而那個女子的身份，臣也知道了個大概！
看著李嚴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劉禪和趙雲同時滿眼好奇的看著對方。
李嚴沉思了片刻，緩緩道：“昨晚上攻城的是益州蠻王孟獲的主力部隊，飛當軍！
“孟獲？劉禪緩緩的念叨著這個名字，轉眼似乎想起了那天晚上那個女子衝他說的話，皺眉喃喃道：“那女子昨晚上給朕說她是孟獲的妹妹，叫孟霜，看來是真的了？
李嚴微微的點了點頭，道：“那人如過臣猜測的沒錯，是孟獲的妹妹，但，陛下隻知道其一，卻不知道其二啊！
“其二？劉禪一臉疑惑的看著李嚴。
李嚴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先皇還沒到成都前，當年南中有八大家族，其中以李氏，高氏，孟氏這三家最為強盛。
劉禪眼中一片凝重，他總以為南中隻是些亂牆頭草般的亂賊，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辛密！
李嚴微微的閉上了眼睛，仰頭看著屋頂，片刻又垂了下來，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麽。
頓了片刻，李嚴道:“南中人曆來好戰，更是悍不畏死，當年八族鼎盛之時，就連，就連我們也要畏懼三分！
“當年劉璋還統領益州牧，北有張魯，南有南中八族，生存艱難，後來還是法正法孝直獻計，最後讓南中八族自相殘殺，我們才有了抗擊北方張魯的實力。
“你是說冀侯法正？！劉禪沉著臉，腦海的深處突然浮起了片段的畫麵。
那是一個晚上，劉禪還小，看著邊喝酒邊痛苦的劉備問:“父親，你怎麽了？
“阿鬥，父親少了臂膀啊！少了臂膀啊！劉備邊痛苦著邊不停的往嘴裏猛灌著酒水。
“父親的胳膊不是還在嗎？劉禪看著劉備健全的兩個胳膊，心中納悶。
後來，他才知道，那天，法正去世了，被父親封了冀侯的益號。
狠狠的甩了甩腦袋，劉禪繼續盯著李嚴道:“冀侯當時用了什麽計策？
“離間計！李嚴微微閉上了眼睛，接著回憶道:“當時南中八族雖然強盛，但是誰也不服誰，冀侯就借此獻計讓八族爭出一名八族的統一首領，到時候接受皇室冊封的蠻王稱號，號令八族。
“後來呢？劉禪眯了眯眼睛，接著問道。
“嗬嗬。李嚴清笑道:“後來南中八族果然中計，為了個虛無的蠻王稱號，八族明爭暗鬥，最後爆發了一場大混戰。
“孟氏族長，也就是孟獲和孟霜兄妹的父親，當時有族中三萬勇士，勢不可擋，最後當上了所謂的蠻王，而孟氏的死對頭李氏家族則直接在南中除名了。
“直接除名！？劉禪深吸了口氣，心中一陣凝重，可想當年八族的爭鬥是多麽慘烈，也可想法正的計謀多麽的成功。
“不錯，除名！李嚴定了定神，接著道:“後來，孟氏當上蠻王之後，才發現中了計，可是再想著攻打成都的時候才發現兵力在八族四殺中早已所剩無幾，沒過裏麵蠻王也在身疲力竭中抑鬱而終。
“嗬嗬，就為了一個虛無的蠻王稱號。劉禪搖頭苦笑，可是轉眼想，自己如果在當時有實力，或許也會爭上一爭吧。
這就是權利的欲望和可怕之處。
李嚴和趙雲同樣歎了口氣，接著李嚴道:“但是，蠻王卻有一兒一女，兒子天生神力，英勇彪悍，頗有當年蠻王之風，而這個女兒更為可怕，從小聰穎靈慧，智謀無雙，在蠻王死後，各族蠢蠢欲動，又想要爭奪蠻王的稱號，但兩兄妹不到兩年便力壓各族，把孟氏又恢複了當年威震剩餘七族的局麵，其能力可想而知！
劉禪眼光一凝，緊緊的攥了攥手掌，現在他才通過李嚴對南中有了更深的認識。
“呼……深深的吐了口氣。劉禪漸漸的眯上了眼睛，緩緩道:“南中這趟水不好淌啊！
李嚴沒有說話，隻是一臉平靜的閉上了眼睛，頓了片刻道:“臣倒是有一計。
猛的睜開眼睛，劉禪的眸子力閃光一絲亮光，急忙道:“大人有什麽計策？！
李嚴依舊閉著眼，一字一句道:“離間計！
心中一震，劉禪忍不住皺眉道:“冀侯不是用過了嗎？難道他們還有上當？！
“嗬嗬嗬。李嚴輕輕笑了笑，“人都是有欲望的，現在蠻王這個稱號已經不僅僅是個虛無的稱號，更是南中人心裏的王，難道其他幾族就甘心讓孟氏做這個南中的蠻王，而自己卻俯首稱臣？！
劉禪半眯著雙眼，時不時有精光在眼中流現，沉思片刻，扭頭看著李嚴道:“那大人打算如何離間？！
李嚴依舊一臉深沉的平靜道:“老臣思索很久，覺得這個離間計的成功與否在一個人身上！
“誰？劉禪和趙雲同樣一臉好奇的看著李嚴。
“高定！
“高定？
“沒錯，就是高定，高家當年站在孟氏一邊，所以才沒受到什麽損失，不過……臣不信高定就沒有當蠻王的心！再加上現在東吳要和孟氏聯姻，到時候有了東吳這個外援，孟氏會更加強大，高定肯定也要找外援，而咱們，就做高定的外援，支援他和孟獲相鬥，到時候咱們再從中消滅他們！
“可是……咱們剛和高定打過仗……
“嗬嗬嗬。李嚴笑了笑，眯眼看著劉禪道:“陛下要知道，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
劉禪緩緩點頭，眯著眼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