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彭老總的笑聲(一)
紅十六軍團為前導部隊,紅8師又為前導部隊的箭頭;紅十五軍團和方面軍直屬工兵旅接著紅十六軍團;接下來是紅三方面軍的後勤系統、野戰醫院和武器研製所;再接下來是紅十七軍團,方面軍直屬炮兵旅,,原來的直屬炮兵師;最後是後衛紅十八軍團,其中,又以紅1師、特務旅為後衛部隊的後衛。
李劍生的紅三方面軍就以這樣一個行軍序列連夜行軍,再往前行進了兩個多小時,到12月2日凌晨1時多,李劍生看看各部隊都是疲憊至極,又考慮已經過了湘江,暫時把敵人遠遠丟在後面,因此有得機會休息一回了,因此,立即電報通知前面的黃蘇,讓各部隊就地休息,當然,臨休息前,考慮禦寒的原因,各部炊事員給每個指戰員都燒了一鍋辣椒湯,是夜,紅三方面軍9萬多指戰員,就在路上就著火堆休息了,紅十七軍團因為戰事較少,臨時成了護衛,到得凌晨5時左右,李劍生被人叫醒,他又帶著戰事同樣不多的紅十六軍團接替紅十七軍團成為護衛,紅十七軍團部隊接著休息,至於紅十五軍團的戰士,這會兒睡得最香,因為最缺少睡眠的就是他們,也許,這個晚上的休息,是長征以來,他們睡得最放心的一個晚上罷。
第二天早上8時多,李劍生所部才全部起床,吃過早餐,繼續行軍,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各部戰士都有了恢復,紅十五軍團的少共國際師、紅34師、獨立師的部隊最是平靜,一晚上的好睡讓這些年輕戰士體力和精神都迅速恢復,湘江邊的補充使他們手裡的武器換了一茬,子彈袋是滿的,手榴彈包也是滿的,戰鬥力貌似不降反升了,李劍生原來的部隊,因為長年搞負重越野訓練,這會兒優勢很明顯,既能持續作戰,而有得一個晚上的休整,體力恢復很快,這會兒也是氣宇軒昂的,看看自己部隊的精神狀態都不錯,李劍生微微一笑,立即發電報讓最前面的紅8師帶隊出發。
接下來,又是連續三天的急行軍,雖也有敵人的飛機騷擾,但因為戰士們躲避有序,也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至於陸路敵人的追擊,暫時被紅三方面軍丟開了一大截,只是遠遠地跟著,這樣一來,李劍生所部行軍速度就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只是不緊不慢地向前行進,該吃飯時吃飯、該休息時休息,第四天,12月5日,李劍生部終於趕到了馬堤,這個地方在桂東北也算是一個重鎮了。
李劍生部立即就地休整,經過連續幾天的按時行軍、按時休息,戰士們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遠不似最開始在湘江作戰時的疲態了,李劍生才趕到警衛團給他準備的馬堤一個大院里,黃蘇就趕了過來,告知李劍生一個好消息:原來,紅三方面軍已經與紅一方面軍主力取得聯繫,眼下,紅一方面軍紅三軍團彭軍團長就在前邊不遠的小村裡,原來屬於紅一方面軍序列的紅十五軍團紅15師、紅34師、紅18團的幾個將領,都想去看看老領導,黃蘇知李劍生與彭老總認識,想問他去不去。
去,當然去,憑什麼不去,要知道,自己自從接彭老總上井岡山後,沒多久就到湘南來了,這麼幾年時間一直沒見著彭老總,即使自己去中央蘇區那會兒,彭老總可還是在前線,自己也沒見著的。
李劍生一見黃蘇提議,二話不說,就一同前去,同去的還有陳樹湘、程翠林、黃暉、吳子雄等人,吳子雄眼下好多了,能夠下擔架行動了,只是不能進行劇烈運動,眼下當然同李劍生等人一同去。
彭老總住的地方距離李劍生他們的宿營地實際上就隔了這個鎮子,李劍生部在馬堤鎮的這頭,彭老總他們住在馬堤鎮的那頭,李劍生等人都是年輕人,怕是才一袋煙的功夫就走到了,彭老總的臨時休息所在鎮子東頭的一個小院子里,院子里很安靜,宿營的紅軍部隊以班排為單位露宿在院子外的空地上,李劍生注意到,這些戰士中的傷員很多,大部分是輕傷員,看到這裡,李劍生心中暗自一動,猜測可能是部隊打的太苦,大部分重傷員可能在陣地上沒有撤不下來,才出現如此情況的。
幾個站崗的戰士一看來了一群穿奇怪服裝的戰士,一下子就警惕起來,不過,也許知道眼下周邊都是自己人,他們幾個才沒有直接開槍,李郅立即上前,通報是紅三方面軍總指揮李劍生前來拜訪彭老總,這些警衛戰士一聽是紅三方面軍的總指揮,臉上都露出喜色,有兩個就要進去報告,李劍生想想就要見到老領導,便示意警衛戰士不要聲張,自己幾個進去就行了,就罷,做一個噓的動作,然後與陳樹湘、程翠林等幾個進院去,才進得院子,就聽得彭老總用他特有的濃重湖南口音在罵娘:「這他娘的打的是什麼仗,我的三軍團都快打完了,」
看來,彭老總在家裡罵娘已經罵了老一會了,李劍生等人才聽得後面兩句,一聽到這熟悉的鄉音,李劍生下意識地止步,繼續傾聽,不過,彭老總的聲音卻暫時停住了,只聽得另一個聲音在說話:「軍團長,現在不是罵娘的時候,部隊都打殘了,五師、六師傷亡三分之二,四師也傷亡三分之一,得趕緊想辦法啊,」李劍生對這個聲音不太熟悉,也猜不出是楊尚昆還是鄧萍的,不過,這句話顯然惹起彭老總的火氣:「 我有什麼辦法,照這樣下去,部隊早晚打光,」停了一停,又幾乎是吼叫起來:「這哪是在打仗,這純是在任憑蔣光頭斬殺,這搞指揮的也純是瞎指揮,亂搞,不,不是亂搞,是蔣光頭在指揮,他讓我們往哪裡走,我們就往哪裡走,他讓我們在哪裡阻擊,我們就得在哪裡阻擊,他布置個口袋,我們就得鑽,」
接著是一聲異常苦悶的長嘆,是彭老總的聲音,顯得格外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