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章 殺你這件小事
每一個人都不會想到。蕭禹變臉的速度竟然會這麼快。
前一刻還在彬彬有禮甚至還帶著些許謙恭。卑微的好像是一個奴僕般。在下一刻。便將他鋒利的獠牙展露而出。彷彿是來自山林中的兇猛虎豹。之手之間。原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敖星辰。便被人扼住了喉嚨。毫無還手之力。只要蕭禹想做。他在頃刻之間便會成為一具死屍。
「林塵老狗。這便是你教出的弟子。」李生元臉色一變。厲聲喝道：「丹道大賽的會場。怎能容得如此暴戾恣睢之徒猖狂。」
「呵呵。我弟子的事情。何時容得你插手。」林塵依舊帶著一臉笑意。只不過。此刻。在他的笑容之中。也是帶上了冷冷的森寒之意。看向李生元的目光之中。再也不復之前的隨和。
「砰。」
毫無徵兆的。李生元的身體。彷彿被巨力所擊一般。只是瞬間。便朝著後方倒飛而出。直接將貴賓席處的一拍玉椅撞翻。等到他爬起來的時候。嘴角之處。已然滲出了一絲血跡。至於他的身體。更是深深地佝僂著。彷彿一隻在開水裡煮紅了的大蝦米一般。
林塵雖說以丹道聞名。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的玄氣修為便弱了別人一籌。相反。丹之一道。玄氣修為。反而在林塵的相互力證之下相互促進。相較於同等境界的煉丹師。林塵的玄氣修為。無疑強了極高的一截。
而且。這雖然是倉促一擊。但是。倉促一擊的另外一個含義。便是偷襲。
以林塵的玄氣修為。偷襲之下。區區一個李生元。又如何抵擋的住。這還是林塵留了手。否則。李生元便不是輕傷的下場了。
不屑的看了李生元一眼。林塵淡淡一笑。聲音之中。竟是多出了一份久違的霸道睥睨：「不屑與你計較。到成為了你吠叫的資本。四十年前。我可以將你猶如喪家之犬一般擊敗。四十年後。我照樣可以。」
「你的弟子丹道達到煉神境又如何。難不成你以為我的弟子便比你的差了不成。」林塵冷哼一聲：「李生元。今日我不殺你。並不是你不值得殺。恰恰相反。我很想殺你。」
林塵拂去了身上的些許微塵。淡淡笑道：「不過。四十年你的嘲諷。總歸是要收些利息。這次丹道大賽。你且看著。我的弟子如何。你的弟子又如何。公眾。自有定論。」
說完。便是轉身離去。竟是多了些張狂恣睢的霸道氣息。少了些與世無爭的飄渺出塵。
而此刻。蕭禹恰然將掐住敖星辰脖頸的右手鬆開。一臉和煦的說出了幾乎和林塵如出一轍的話：
「四十年前。你的師父不如我的老師。四十年後。你照樣不如我。」
蕭禹拍了拍敖星辰的衣領。淡淡笑道：「這不是輪迴。這是命運。」隨即。他的聲音變得陰森。伏在敖星辰的耳邊冷冷道：「很恨我吧……呵呵。弱者的憎恨。更容易將自己拖入無底的深淵啊。你不傻。該怎麼做。應該很清楚吧。」
說完。蕭禹也是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朝著龍靈快步走去。
敖星辰的臉上青紅不定。看向蕭禹的目光之中充斥著怨毒可怖之色。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憑藉自己八星武靈巔峰的實力。為什麼在蕭禹的手中走不出一招。
「動了殺心。」
識海之中。劍靈調笑道：「這個敖星辰。可不是什麼簡單貨色。有著一個日游境巔峰的老師。他身後的背景。恐怕也不容小覷。惹到他。就像是捅了一個馬蜂窩啊……」
「一顆恨意的種子。在一種名為瘋狂的肥料澆灌之下。很容易滋生出憎恨和怨毒。」蕭禹十分認真道：「因而。我自然不會給敖星辰這個機會。老師心存善念。讓那李生元活了四十年……」
蕭禹咧嘴一笑：「四十年太長。我只爭朝夕。」
劍靈長嘆了一口氣。隨即不再說話。蕭禹的殺心。至少有一半和自己有關係。剩餘的一般。則是前世所攜帶而來的危機意識。
「我很怕死。所以。我得讓想讓我死的人都死掉。」劍靈忽然想到蕭禹當時那一臉認真的面孔：「想盡辦法都無法讓我死的話。那麼。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這個敖星辰。恐怕是不得善終了啊。」
劍靈緩緩一嘆。再看向敖星辰的時候。視線之中也便帶上了幾分憐憫之色。被一頭獵食于山林之中的狼盯上。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林塵。你我相交數十年。我倒是第一次發現。你竟然也有這般脾氣。」龍傲哈哈一笑。朗聲道：「一直被認為是團麵糰的林老好人。今天也算是揉了一次別人。」
「龍傲。就是一團麵糰。放進火爐里烤烤。硬了之後總是能殺人的。」林塵淡淡笑道：「何況。就憑李生元的實力。又有什麼資格揉捏我。」
此刻的林塵。再也沒有那股仙風道骨的儒雅之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份金鐘槍戈的凌厲霸道。
「也不知道是誰影響了誰……」一旁的龍靈盯著蕭禹。忽然發現此刻林塵的表情和剛剛的蕭禹竟然如出一轍。
如此睥睨霸道。如此剛勁凌厲。如此睥睨縱橫。
「這是何等的霸氣。這是何等的威猛。」最終。龍靈心中長嘆了一口氣。淡笑出聲：「蕭禹。你剛剛可是衝動了些。敖星辰的背景。你可能是不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話音還未落。便是被蕭禹毫不留情的打斷：「我要殺他。只手指間便可。一個死人。即便他身後的背景再過強大。也不會冒著得罪老師的風險來殺我。」蕭禹淡淡笑道：「拳頭大。便是天。亘古不變的真理。龍大小姐。你到現在還沒明白。」
「你……」
被蕭禹如此搶白。即便以龍靈的涵養。也是被氣的不輕。她的本意是提醒一下蕭禹。沒想到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當即氣鼓鼓的轉過身去。不再搭理蕭禹。
「嘖嘖。你這弟子。到和你年輕的時候極為相像啊。」龍傲饒有興趣的看著蕭禹。出聲笑道：「就連剛剛的挑釁。都幾乎如出一轍……嘖嘖。倘若不是擔心你這老狗翻臉。你這弟子。說不得我都要搶了去。」
「你若把我這關門弟子搶了去。這幾十年的交情便是廢了。」林塵瞥了龍傲一眼。咧嘴笑道：「這弟子可是我的寶貝。你若挖了去。可要看好了你龍家的祖墳。我林塵雖說算不得什麼小人。不過也不忌憚做些挖祖墳的缺德事情。」
龍傲尷尬一笑。不再多言。
像是敖星辰。蕭禹這等天才。無異於煉丹師的心頭肉。自己雖是玩笑之言。不過多少言重了些。
「這丹道大賽。倒是吸引了不少年輕俊傑。」
龍傲自知失言。隨即便岔開話題。看著台上蜂擁而來的煉丹師。有些感慨道：「也不知這次的冠軍之名。究竟會落到誰的頭上。」
「我們這些老傢伙倒也不用操心這些事情。」林塵輕笑道：「這些年輕人。自是如同旭日。雖說並不弱驕陽般光芒萬丈。卻也不如我們這些老傢伙這般遲暮……如此而言。無論誰取得冠軍之名。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你看的倒是開。」龍傲長嘆道：「也難怪你能夠看破我們都看不破的那道屏障。跨過那道門檻。」
「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搶來便是。」林塵長笑：「天下大道。殊途同歸。總歸是逃不開一個爭字。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無數俊彥。都是倒在了這一條證道之路上。殊不知。自身化為天地。即便是天地。又如何和你相爭。凡人。又如何和天地相鬥。」
林塵淡淡笑道：「我這弟子。便是最接近這無上大道之人。這次即便有掠家和閻獄鬼殿那等勢力參與進來。又有何人能出其右。」
蕭禹倒是沒有參與到林塵和龍傲的討論之中。目光游移之間。便牢牢的鎖定在一名突然出現的黑衣少年身上。
這名黑衣少年雖說俊逸不凡。但是。在他的眉宇之間。卻是始終瀰漫著一種破敗氣息。這種破敗氣息。甚至令他腳下踏足的白玉石磚。都瀰漫上了一絲焦黑之色。
這名少年臉上帶著和煦笑意。竟然直直的朝著蕭禹這邊走將過來。所過之處。無數煉丹師都投去了畏懼的目光。顯然。這名黑衣少年的身份和實力。已經可以完全碾壓他們。
「聞名已久。」
蕭禹淡淡一笑：「恨無情。這般出場方式。倒是讓我有些出乎意料了。我原本以為你會裝作和我素不相識。然後出乎意料的給我致命一擊。看樣子。應該是我多心了。你的智商。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高。」
恨無情帶著一臉和煦笑容。十分認真道：「你說得沒錯。我們的確是第一次見面。但是。這卻並不意味著我沒見過你。忘了告訴你。我的師弟叫做吳擎。你的畫像。我倒是牢記於心。」
「想要給他找場子。」蕭禹忽然輕聲笑道：「你的師弟既然能被我弄得家破人亡。你這個做師兄的。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蛇鼠一窩。吳擎好歹還算是個蛇頭。你就只能算得上是鼠尾而已。沆瀣一氣。能出產什麼厲害貨色。」
恨無情搖了搖頭：「言辭當真是激烈。倒也沒枉費了你這一張利嘴。」隨即。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玩味：「不過。看樣子我倒是要失望了。師弟所言。看樣子是虛大於實。嘴上功夫這般厲害。大抵是沒有幾分真本事的。」
「你且試試。」蕭禹忽然笑道：「想必你也感覺到了。那些人。是我安排的。你想殺我。我又何嘗不想殺你。只不過……」
蕭禹露出一個無比陽光的笑容：「殺你這件小事。我得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