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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兄弟鬩牆PLUS

  夏都興慶府,地處河套之內,賀蘭山東部,古時稱為靈州,而在千年之後,這裏便是寧夏的省會銀川了。


  這座隨著西夏的崛起而不斷興盛起來的都城雖無法與宋之汴京,遼之南京相比,但其規模也是極大,不但繞城一州足有十八裏之長,而且城牆之外更引有闊達十丈以上的護城河。而那城牆更是既高且厚,近十丈的高度足以讓許多雲梯都有望洋興歎之感,其七八丈的牆體厚度對此時的攻城手段來說也算得上是天塹一般的存在了。


  也正是因為有此等城高池深的守禦條件,夏國才會在曆史上擋住了蒙古大軍一次接著一次的攻擊,直到把鐵木真都生生耗死在此,又讓蒙古鐵騎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後,城池才被攻破……


  隻是這麽一來,卻也給整個西夏國帶來了真正意義上的滅頂之災。蒙古人滅其國後,便進行了一場慘無人道的大屠殺,以至於後世數百年都難覓黨項族人的蹤跡,直到二十世紀時才被人發掘出屬於這個國家的種種文獻與後裔所在。


  當然,那是百年之後才會發生的災禍,此時的夏國一切還在蒸蒸日上,京城附近的百姓日子更是富足,隻看那城外田連阡陌的場景,若是有人突然到此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來到江南之地了,塞上江南的說法果然是名不虛傳!


  不過這得在忽略了如今風雪漫天的氣候才能得出的感慨,畢竟興慶府處於西北之地,隨著冬季到來,這裏的天氣已變得嚴寒不已,遠沒有江南之地溫暖,幾日大雪下來,已讓城裏城外一片銀裝素裹,屋頂街邊更是積起了一層厚厚的白雪,隻有沿著城門直通向內部的長街之上還依舊是幹幹淨淨的,可任由人馬經過。


  或許是因為身在此地多年,早已習慣了漫長寒冷冬天的緣故,哪怕今日大雪不斷,街上行人車馬依舊不少,一些沿街的酒樓店鋪也是照常開張,不時便有客人上門買些東西,看著可要比遼國南京城熱鬧得多了。


  此時已臨近中午,所以城中不少酒樓內生意便是極好,其中處於南門附近的一座三層酒樓便是賓客滿座,熱鬧非凡,至少一二曾樓便是如此。隻有設了雅間的三層樓上,今日卻被人給全部包了下來,隻有區區二三十名客人在此飲宴,顯得有些冷清。


  但無論是酒客還是酒樓老板對三樓的客人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因為剛才有個喝醉了的家夥想要上去看看時就被人直接扔下了樓,不是扔回二樓,而是被直接扔到了樓外街上,當時就重傷昏死。然後便有人下樓亮了下隨身的令牌,當時就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


  因為那人亮出的正是宮中行走的鐵鷂令,那可是隻有朝中最得皇帝信任的重臣或是皇子貴族才能掌握的令牌,這等人物別說是在有人招惹的情況下丟人下樓了,就是當街隨意殺人都沒人敢說句不是的。


  也正是從那時候起,至少二樓的酒客已低調了許多,連醉酒後的吆喝聲都比以往要輕上許多,生怕惹怒了頭頂的貴人將自己等人也給扔出街去。


  此刻三樓一間獨立的雅座內,桌上正擺著各種酒樓拿手的酒菜,但坐在桌前的四人卻好像沒有太多的興趣,隻是隨意喝上一口溫酒,隻把注意力放到他們間的談話之上。


  坐在上首尊位上的,是個三十來歲,相貌英俊的青年,若是孫途在此,定會覺著此人模樣看著有些熟悉,居然和越王李仁友有著六七分相似。而事實上,這位還真就和越王有著極深的關係,他便是越王的兄長,如今夏國的太子李仁愛。


  夏國民間或許依舊保持著黨項人的諸多遊牧之風,但皇家受漢人的影響已經相當深遠,這從幾名皇子的穿著打扮,以及名字上都可看出端倪來——太子和越王都習慣穿著漢人的寬袍錦服,而且李仁友、李仁愛,再加上同為兄弟的李仁孝,一聽就知道是受了儒學影響而來(話說現在聽著反倒有種棒子國起名的特色……)。


  當然,夏國終究不是宋國這樣的漢人國度,有些東西就沒那麽講究。比如身為太子的李仁愛要是換成趙宋太子,是很難才出宮一次的,更不可能就這麽明著與臣子在私下裏見麵。


  此時坐於太子下首處那名年歲相當的青年正是細封常的三哥細封遙,也是如今朝中的一名臣子,不過看他的模樣倒是與細封常不是太像了,雖然他長得也比較剛毅,但胡子卻遠沒有自己弟弟那麽茂密,二十五歲的他隻留了顯得霸氣的八字須而已。


  在太子麵前,他細封遙自然是霸氣不起來的,甚至還顯得有些拘謹,隻有當太子問他話時,才會開口回答。此刻,李仁愛就道:“你說你家老八真出息了,居然能輕易就把細封建給鬥倒,還和越王攀扯上了關係?”


  細封遙眼中的忌色一閃即逝,隨後才低頭道:“正如太子所說,我家老六這次還真就陰溝裏翻了船。之前我還將他視作厲害的對手呢,沒想到這回竟敗得如此徹底,看來今後是再不可能與我一爭族長之位了。”


  “所以你現在更看重你家老八……一個乳臭未幹的家夥真能對本太子構成什麽威脅嗎?”太子依然是一副不怎麽在意的樣子。倘若換成來的是細封野暢,他或許還會有所戒備,但今日要來的隻是細封常,就是另一回事了。


  “太子恕罪,若隻是我家老八,對太子自然是構不成任何威脅的,他也沒這個膽子敢與太子為難。但是他和越王的關係如此親密,就不好說了。聽說他這一次前來興慶府居然就在定州城裏盤桓了十多日之久,所以臣以為此事不得不防啊。都說越王都是賢王,在定州更是深得當地百姓愛戴,一旦讓他回了京城,讓皇帝對他有所賞識的話,隻怕……再加上我家老八說不定會代表我細封氏一族加以支持,這對太子來說又是一樁難題。”


  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夏人朝中也漸漸學會了漢人那一套互相攻訐的手段。隻是身為黨項人的他們在這上麵畢竟隻是新手,尤其是像細封遙這樣的年輕人,更是做不到如政壇老手般舉重若輕,點到即止,而是幾句話一說,就把真實意圖給透了個底掉。


  不過太子倒也沒有因此生出不快來,此時反倒臉色也跟著一肅:“越王,他真會有這樣的心思嗎?”


  “皇帝的位置幾位皇子誰不想坐上一坐呢?”細封遙又說了句要是擺在漢人朝廷早被人打死的渾話,但卻讓太子深以為然地點頭道:“是啊,不可不防。如今父皇年事漸高,對我的態度也是越發的微妙起來了。若越王他真得了細封氏的支持,今後可真不好對付了。”


  細封遙抓住機會趕緊道:“所以臣的意思就是得趁著現在就出手打壓他們,同時想法兒讓他們生出嫌隙來。”


  “這就是你今日請我來此的目的所在?”太子瞥了他一眼,笑著問道:“隻是在此飲酒與此又有何相關呢?”


  “太子有所不知,據臣昨日得到的消息,他們會在今日中午前後就由南門入城,我們大可以趁著他們初來乍到就先讓他們吃個下馬威!”細封遙笑著回話道。


  “你讓太子出麵針對細封常一個連官職都未曾得授的臣子?這萬萬不可!”坐在最下首的其中一人之前一直保持著充耳不聞的狀態,直到此時才忍不住出言反對道:“太子,若真做了此事傳揚出去,隻怕會被朝野人等所笑,他們不會說細封常越王膽小,隻會說太子你行為孟浪,有失德行啊!”作為太子心腹,這位此時是不可能再讓細封遙蠱惑主子了。


  太子一聽後眼睛也眯了起來,有些不快地盯住了細封遙:“你這是何意?”


  這讓細封遙陡然一驚,身子都顫抖了一下,這才趕緊起身下拜道:“太子恕罪,臣確實沒有害您之意……”說著,他心思一動,便已有了說法,又急聲道:“其實臣並沒有讓太子真個出麵的意思,隻要太子準許臣以您的名義出麵即可。”


  “唔,這倒是可以,但本太子隻給你這一次機會,成與不成就看你的造化與本事了。”在看了眼自己的心腹,見對方點頭後,太子才應下了此事。


  即便如此,還是讓細封遙驚出了一頭冷汗來。而就在他剛起身欲回座位上時,緊閉的房門就被人敲響了:“太子,公子,人到了!”正是在外盯著城門處的人傳回了消息來!

  這讓細封遙精神陡然一振,隨即便衝太子行禮道:“太子,那臣這就去了。”


  直到太子應允,他才退出門去。等到了這時候,本來一臉謙卑的細封遙的模樣才突然一變,一股懾人的氣勢已然生出,把手一揮,便帶了三名隨從火速下樓,直奔城門處而去!


  孫途怎麽都不會想到,才到夏都,新一輪的兄弟鬩牆就要開始了,而且這次還是雙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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