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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霸道(下)

  帶著倉庫到大宋第629章霸道金陵城,朱府。


  燈火輝煌的廳堂內,彭永真正滿是委屈與激動地在朱勔麵前控訴著孫途的種種狂妄與放肆行徑,嘴巴張合間竟有不少唾沫都噴灑了出來,直讓坐於前方的朱勔更覺不耐,連眉頭都深深皺了起來。


  事實上朱勔知道孫途在西門外的舉動可不比彭永真要晚,所以對方所說的那些東西他早已盡知,隻是礙於其麵子才沒有出言打斷。說實在的,他也驚詫於孫途所部的強大戰力,居然隻以三百人就徹底打服了數千高郵軍,這到底是山東軍太強,還是淮南軍實在太不成樣子了呢?


  而眼下這位淮南軍鈐轄倒好,自家部下吃了大虧竟不想著如何去把場子找回來,倒跑到自己跟前告起狀來,真以為他朱勔會插手這等爭端嗎?

  可彭永真卻把朱勔皺眉的反應當作了對孫途的不滿,當下是越說越來勁了:“朱帥,孫途如此擅自殺人完全就是無法無天,不把朱帥你放在眼中的表現。這回可一定要嚴懲於他,不能再任其放肆了。”


  “那依你之見又該如何處置他呢?”朱勔心中好笑,隨口就問了句。


  “至少也要奪其兵權,押他去汴京受審!”彭永真倒是敢說,直接就給出了這麽個答案來,立刻就把朱勔給氣笑了,正欲斥責兩句,就見一名下人來到堂前稟報道:“老爺,孫途孫鈐轄在外求見。”


  一聽這稟報,彭永真的身子陡然就是一震,眼中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驚色來。別看之前他表現得好像很憤怒,但在見到那一排被處斬的高郵兵屍體時,心裏還是有些恐慌的,並因此對孫途都生出了懼意來。現在,對方居然緊跟著自己而來,自然讓他更感不安。


  朱勔可不會去在乎這位是個什麽想法,當即點頭道:“那就請孫鈐轄進來說話吧。”


  “朱帥,孫途他……”彭永真一聽就有些急了,剛想開口說什麽,卻被朱勔出言打斷:“咱總不能隻聽你的一麵之詞吧。既然孫途他敢來,就正好聽聽他是怎麽說的。”這話還真就讓彭永真不好反對了,隻能是忐忑地立在那兒,不再作聲。


  過不一會兒,孫途已拉著範鳳大步而來,進入廳堂抱拳行禮:“下官見過朱帥,還請朱帥你能為我山東軍主持公道啊。”


  朱勔一聽小眼睛就眯了起來:“孫鈐轄,本官可是聽說你今日在西門外軍營裏是好不威風,大殺四方呢,怎麽又跑來讓咱為你主持公道了?有什麽公道,自己做主不就成了?”


  孫途直直地與之對視,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立刻答道:“朱帥定是聽了某些人的汙蔑才如此指責下官,可下官冤枉啊,我麾下的將士明明是遵照您的意思去倉庫提糧,結果不但無故被人索要賄賂,還被高郵兵所傷。消息一傳回去,營中一眾兄弟自然是不肯幹休,我也是迫於無奈,方才帶著大家前往高郵軍兵營理論。隻是事後下手狠了些,才殺了幾人而已。”


  聽他如此輕描淡寫地為自己辯護,彭永真是又急又怒,當下喝道:“孫途,你別避重就輕,你之所為,周圍將士都看在眼中,你那是帶人去理論嗎,分明就是報私仇,行私刑!還有,你居然還把範團練都給綁了來,真是無法無天到了極點!你眼中還有我大宋律法,還有軍中律令嗎?”


  孫途就跟才發現彭永真站在這兒似的仔細掃看了他幾眼,這才嘖嘖道:“彭鈐轄是吧?你可真是會胡亂給人定罪啊,得虧你隻是個武將,若是身在刑部大理寺等司法衙門,恐怕就要多出許多冤案,讓無數無辜蒙冤了。”


  “你……”彭永真隻是個尋常武將,論口舌之利自然遠比不了孫途,情急下都不知該作何反駁才好了,而孫途則把麵色一沉,喝道:“你作為一路鈐轄不問根由就直接跑來向朱帥喊冤卻是何道理?說我報私仇,行私刑?我且問你,在城中襲擊官軍又是何罪?我將之視作反賊同謀而前去捉拿,並將這些賊子明正典刑又算的哪門子的行私刑?”


  這話頓時就堵住了對方的嘴,讓彭永真一時都不知該做何反駁才好了。


  孫途既然敢來,自然早就做好了全盤打算,他隻要一口咬定認為那些高郵兵是有圖謀不軌的企圖,那他前往拿人闖營什麽的就有正當理由了。而殺他們的手段也不是廝殺中下了狠手,而是直接拉到城門前處決,也與他的這一說法相合。


  就是朱勔,也被孫途的這一番說辭給弄得一呆,不覺再度仔細地打量起麵前的青年將領來,對其又高看了幾分。原先他隻以為孫途是靠著一些運氣和帶兵有方,再加上有童貫這座大靠山才能崛起得如此之快,但今日才發現此人不但膽子極大,而且心思細密,遠比自己判斷的更難對付。


  “怪不得蔡太師他們幾個會一直都拿他沒辦法,此人果然不是個善茬啊。”在心中暗暗做出判斷後,朱勔正色道:“孫鈐轄,即便你所言有些道理,也不是你能隨意闖入高郵軍大營,並隨意殺戮的理由,此事本官是一定要從重處置的,不然無法服眾。”


  “下官明白,下官也願受懲治。”孫途的回應大出其他人的意料,而就在他們錯愕間,卻見他又道:“不過在此同時,下官卻還有話要說,這件事情遠不像表麵看著那麽簡單,背後還有罪名更大之人,還請朱帥能還我山東將士一個公道。”


  “嗯?此話怎講?”朱勔已隱隱覺察到了不安,但依舊隻能出聲詢問,畢竟即便他不問這一句,孫途也會把話說完。


  “朱帥是有所不知啊,今日這場矛盾其實乃是因某人的私心而起,是有人給了範團練好處,讓其派人對我山東將士下手,才釀成的這場禍患。所以若真要論起來,下官固然有罪,可那人才是罪魁。”孫途說著,又看了眼身邊還有些恍惚的範鳳:“範團練,還不把實情報與朱帥,讓他明斷是非?”


  直到這時,從進門開始就顯得渾渾噩噩的範鳳才猛然清醒過來,當即雙膝一軟就跪了下來,隨後涕淚交流,一派悔恨的模樣:“朱帥,彭鈐轄,末將知罪。都是末將一時貪心,受人挑唆,才會派人去和山東軍的兄弟們動起手來,不但害得手下兄弟獲罪被殺,也使我官軍顏麵掃地……”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彭永真是真有些傻眼了,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的這個下屬居然會依著孫途的意思交代,兩人之前明明是敵人啊,這身份轉換得也太快了吧。


  朱勔的眉頭卻是皺得更緊了,猜到了對方想說什麽。可已經沒法再作打斷了,隻聽範鳳又繼續道:“末將是因為得了糧倉管勾官王楷文的請托才派人去和山東軍為敵的。而就他所言,這是因為山東兵不肯分好處與他,而且還要了許多糧食,便想著給他們個教訓。他又許我五百貫錢,並答應之後軍糧調撥上會優先我高郵軍,所以我才一時糊塗,做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說著,又砰砰叩首,求饒不止,看著還真是後悔了。


  聽完這番講述,彭永真是真個沒話說了。他本以為這隻是雙方將士起衝突後才引發的矛盾,但現在看來,這水比自己所想要深太多了。此時的他都後悔自己的決定了,為什麽非要管這閑事呢,這下可不好收拾了啊。


  倒是孫途,此時又上前一步,直視朱勔:“朱帥,糧倉那邊確實有人向我麾下兄弟公然索賄,並因為他們不肯照做而並未將糧食撥付出來。此事實在讓下官很是不解,撥糧之事不是朱帥你一早就已定好吩咐下去的嗎,為何他們竟還敢如此違令胡來?而且不但不肯撥糧,居然還唆使他人襲擊我青州將士,還請朱帥你能為我等將士主持公道!”


  朱勔的麵色都已經徹底黑了,他是真想一巴掌把那個敗事有餘的王楷文給拍死啊,自己確實讓他們在糧食上多刁難一番,並趁著這個機會挑唆山東軍與其他官軍的關係,可他做的是什麽?這分明就是授人以柄了,現在還被孫途直接上門討說法,自己都變得極其被動。


  要是真按孫途所言,嚴懲王楷文,他朱勔的顏麵何存?可要是不答應,孫途是定然不會甘休的,這卻如何是好?


  就在朱勔左右為難,一時不知該做何取舍時,孫途又踏前一步,寒聲道:“朱帥,我山東將士不遠千裏辛苦而來是為了幫朝廷,幫江南平定反賊的。可現在他們所為太叫人寒心了,恐怕消息一傳回去,將士們便會趕來金陵討要說法。若真如此,就是我這個鈐轄出麵,都未必能壓得住大家夥啊!”


  什麽叫霸道?


  這才是真正的霸道!


  孫途已經直接拿手下兵馬威脅起朱勔這個江南第一人了,這算是徹底沒將對方放在眼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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