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真實疼痛
就像在即將墜入無盡深淵的懸崖邊上，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然而，就算軀體能夠感受到溫暖，心中卻仍然無比冰冷。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已經發生了，無法忘卻。
趙紫南緊緊抱住方羽，嬌軀顫抖得非常厲害。
“汪！”
噬空獸一躍跳到方羽的肩膀上，對著趙紫南輕吠一聲，似乎想要安慰她。
“紫南，你剛才被施加了幻術。無論你看到了什麽，全是假的。”方羽想了想，開口道。
他不知道趙紫南在幻境當中看到了什麽。
但很顯然，肯定是不好的東西。
而那些人形輪廓之下藏著的真實屍體……方羽不打算直接告知趙紫南。
他很清楚趙紫南與趙軒的兄妹感情。
要是趙紫南知道趙軒身死……恐怕會直接崩潰。
因此，方羽決定把一切都推到幻術，暫時掩蓋趙家滅門的事實。
果然，在聽到方羽所說的話後，趙紫南緩緩抬起頭來。
此時的她眼眶微微紅腫，純真而精致的麵容上布滿淚痕，臉色蒼白無比，楚楚可憐。
“方羽哥哥，我看到了……”趙紫南聲音顫抖，想要把剛才的情況說出來。
可一想起自己的哥哥那副駭人的模樣，她就感到胸口發悶，說不下去了。
“趕緊忘掉你所看到的一切，那都是假的，沒有意義。”方羽說道。
“……嗯。”趙紫南自然相信方羽的話，應聲道。
在知道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之後，她的心情平複了不少，身體也逐漸不顫抖了。
可就在此時。
“假的？多麽天真的想法……看來，我得把這些屍體抬出來，你才能接受現實啊。”
一道女聲從各個方位傳來，在大廳內回蕩。
“噌！”
大廳內忽然開始閃爍起道道光芒。
那些人形輪廓之下的屍體，一具一具地顯現出來，平躺在方羽和趙紫南身前的地板上。
一共二十七人，全是趙家的核心成員。
趙濟道，趙軒，趙紫南的父母……皆在其中。
他們身軀僵直，麵容扭曲，雙目凸起，死狀極其駭人。
很難想象，他們死前最後一刻見到了什麽。
看著眼前這些屍體，方羽眼神冰冷。
“別抱著任何幻想，我就告訴你好了，你的所有親人……都被我們殺了，一個不剩。”
這時，那道妖媚的女聲再次出現。
“轟！”
方羽右掌抬起，對著大門方向轟出一道真氣。
“砰！”
真氣在大門口處炸開，一道身影悶哼一聲，倒摔而出，重重地砸在數十米外的地麵上。
“你以為你躲在暗處，我就看不到你？”方羽看向倒在地麵上那道身影，冷聲道。
這道身影從崩陷的地麵起身，拍去身上的煙塵，看向方羽所在的位置。
而方羽也在打量著這道身影。
這是一個身穿古式長袍的女人。
容貌妖媚，嘴唇紅如鮮血，額頭上有一道明顯的紅花印記。
雖然外貌看起來年輕，但方羽很清楚，這個女人的真實年齡極大。
因為，他認出了這個女人額頭上的紅花印記。
這是當年的二品宗門，迷花宗的真傳弟子的專屬標記。
迷花宗……早已在一千五百多年以前就已消失。
然而……眼前的女人額頭上的印記，卻說明了她真傳弟子的身份。
此時，方羽回憶起上次在黑石村所見的那名來自碧天宗的老者。
同樣是出身於早就消失的宗門，同樣身穿古式長袍。
他們就像是從那個時代穿越過來的一般，相當詭異。
隻不過，他們有統一的身份……懲罰者。
藏於異族背後的存在！
“迷花宗最擅長移花接木的幻術，怪不得剛才的幻術……”方羽眼神微動。
“不愧是雷之子出手都沒法拿下的人，的確厲害。”這時，妖媚女人抹去嘴角流出的鮮血，麵帶冷笑地說道。
“既然如此，你還來送死？”方羽眼中閃爍著寒芒，說道。
“我有必須完成的使命。”妖媚女人語氣戲謔地說道，“至於死亡……那倒未必。”
話語之間，她的視線轉移到方羽身旁的趙紫南身上。
方羽眉頭蹙起，也看向趙紫南。
此刻，趙紫南正直直地盯著躺在眼前的那二十七具死狀淒慘的屍體。
她的雙眸之中，滿是不可置信與絕望。
“對，好好看看你這些家人的死狀吧，他們皆因你而死！”大門外的妖媚女人，尖聲說道，“剛才你所看到的可不是幻境，而他們死之前，實實在在的心聲！我隻不過是把他們的話……”
“轟！”
妖媚女人話還沒說完，一道真氣就朝她轟去。
女人臉色一變，立即施展術法。
“嘩啦……”
她的身軀化作一團粉色的煙霧，在空中散開，避過真氣的正麵轟擊。
“嘻嘻……方羽，你再怎麽做也無法改變事實。”女人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挑釁似地說道。
方羽眼神冷然。
他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的目的。
這些懲罰者以往的目標都是他，但這一次……為何變成了趙紫南？
而且，如果目標是趙紫南，為何要采用這樣的方式，而不是直接襲擊？
把趙家人殺光，對趙紫南的情緒會造成重大的打擊。
可是……這樣的情緒打擊，對懲罰者而言有什麽好處？
它們若想除掉趙紫南，直接殺掉便是。
若它們的目的與當初的天魔一樣，那就應該把趙紫南擄走。
可現在……用這樣的方式造成趙紫南的心理崩潰，目的是什麽？
“……可憐的容器，還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呢。”這時，女人又幽幽地說道。
“不，不……”
趙紫南跪在地上，雙眸大睜，看著眼前這些屍體。
最疼愛她的哥哥趙軒，就這麽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一動不動，沒有一絲呼吸。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趙紫南把自己的嘴唇都咬出鮮血，渾身都在顫抖。
“對了，我再讓你看看你最在意的哥哥，死前的模樣吧。”女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下一秒，趙紫南渾身一顫，眼前出現了趙軒死前的最後畫麵。
隻見女人抬起右掌，在他的額頭一觸。
趙軒就如同觸電一般，身軀猛地一震，麵容扭曲，瞬間就斷了氣。
看到這一幕，趙紫南如遭雷擊，大腦就像要裂開般，疼痛到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