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難堪
天色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陰沉沉的,但絲毫不能掩蓋車的價格。
流暢的線條,光滑的車麵,宛如鏡麵。
一看就知道是經過長時間保養的車。
裏麵坐的人,應該也是不同尋常的人。
喬可芮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個人的名字,未曾記住那人的寸寸眉眼,大致輪廓……和車裏坐著的那個人很像。
喬可芮的心一下揪了起來,退後兩步,加快了離開的速度。
聽到車門被推開,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的聲音,隨即就是一道女聲響起:“喬小姐?”
喬可芮沒有應答,抿唇趕緊往前走,希望能夠便托這個人。
時千雅。
那個從一定意義上,是她理虧的人。
搶了人家的未婚夫……即便她也被別人搶過未婚夫,但那個人是她不曾喜歡,甚至都不曾見過的一個人。
被搶走,她是沒什麽感覺的。
可時千雅不同。
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都耗費在一個人的身上,最後被告知這個男人娶了別的女人。
這種感覺,大概是誅心了吧。
她始終不敢出聲,不敢回應。
聽著身後的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心更加緊張了。
臉上幹掉的淚水,讓臉緊繃繃地。
握緊行李箱的手骨節凸顯,腳步更快了。
下一瞬,手中的行李箱被人搶走。
喬可芮目瞪口呆,轉身看去,那女人根本就不是時千雅,而她身後跟著一個人高馬大保鏢,讓人心生忌憚。
女人的臉上掛著不屑的表情:“跟你說話沒反應,還真是沒家教!”
刁鑽的模樣,讓喬可芮一下就聯想到喬蔓菱。
行李箱被搶走的時候,虎口被扯得生疼,但她都不甚在意,全副身心都放在保鏢手裏行李箱上。
“把東西還給我。”喬可芮啞著聲音,“沒聽到嗎?”
現在的她擁有的東西少得可憐,行李箱裏裝的,算是她今後漫長時間中的精神支柱了。
她媽媽留下的東西,僅有的。
“給你?”女人像是聽到了笑話,“搶來的東西,我愛美聽說狗要換回去的。”
說完,女人給身旁的保鏢一個眼神。
保鏢就把行李箱放到餓了車裏。
喬可芮上錢想搶回來,卻被女人攔住。
女人穿著高跟鞋,比喬可芮高出半個頭,一臉不屑,狠狠地腿了喬可芮一把:“滾吧!”
“把東西還給我!”
喬可芮像一隻發狂的小獸,高高揚起的手落下,在女人的臉上劃出兩道傷痕。
女人刺耳的尖叫聲響起,發力將喬可芮推到在地上。
保鏢趕過來,護著女人上車。
女人上車前,看了喬可芮一眼,疼得齜牙咧嘴:“給我打她兩巴掌,狠狠打!”
保鏢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就答應了。
麵對雇主的需求,其他一切都可以不在意。
女人坐在車上,車窗滑下,甚是得意地看著喬可芮。
喬可芮知道打不過一個身強體壯的成年男人,起身想離開。
又想到媽媽僅有的物品還沒拿回來,又轉身回來,甚至還往車停的地方走了兩步。
保鏢下手毫不留情,兩下打得喬可芮眼前一陣發黑,幾乎要暈倒。
臉頰肉眼可見地紅腫起來,嘴角有血跡。
女人看得很高興,還說要給保鏢加錢。
喬可芮頭還暈著,想現在的人是不是三觀都不正,怎麽還會這樣的人存在。
還是她見的人少了。
“打也打了,把東西還給我!”
喬可芮用了她最大的聲音喊出來。
身上疼,心裏也疼。
控製著不讓自己表現出來,但看著女人冷哼一聲,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就讓保鏢開車離開了。
她追著車跑了很久,最後絆倒,摔倒在路上。
馬路粗糙,喬可芮膝蓋和胳臂都擦出了傷口。
喬可芮痛感很弱,看著車小時的方向,愣愣的,眼淚掉下來。
她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
那是她僅有的精神依托了。
三本日記本也散落在地上,紙張被撕破,頁麵有些被磨出了毛邊。
喬可芮一眨眼睛,眼淚就撲簌簌地往下掉,落在手心,落在地麵上。
剛出喬家門沒多久,就有人趕著過來搶東西,想必一定是有人告訴。
況且,她平日和那些富家公子千金沒有多少接觸,更不會得罪人。
剛才那個女人,她都沒見過。
喬蔓菱!
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和她爭,為什麽非要逼她?
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想起來的時候,才感覺到傷口的痛。
喬可芮深吸一口氣,撿起自己的日記本到馬路邊坐下等蘇晚恬。
一邊等,一遍翻看曾經的日記。
越看,剛剛止住的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
以前……
過得真的挺幸福的。
開心,無憂無慮。
果然長大了一點都不好,爭奪太多,思慮太多。
當能力不夠的時候,那些就會變成壓在她背上的重量,讓她的腳步愈發沉重。
到現在,寸步難行,舉步維艱。
她現在就是身處困境的人,放眼望去,找不到出路。
然後她隻能四處試探,四處碰壁。
最好的情況,就是她能在頭破血流的時候,找到一條出路。
陰沉沉的天漸漸壓下來,有風雨將來之勢。
喬可芮也發現了,可她現在所在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找不到一避雨的地方。
拿出手機來看看地圖,手機的屏幕剛亮起來,一滴雨水就落在上麵。
緊接著兩滴三滴,喬可芮還沒來得及反應,雨嘩啦一下就下大了。
連忙把筆記本和手機揣進懷裏,眯著眼睛在雨中觀察方向。
雨水散在剛患處,真是難以言說的酸爽。
貓著身子往前跑了一段路,終於看到一個開著門的便利店。
“老天還不至於逼死人。”
心中念叨著,下一個動作就往前衝。
卻被人拉住,頭上罩了一把黑傘。
傘很大,裝下兩個人不成問題。
喬可芮一直低著頭,看拽住她人的鞋子。
原本應該一塵不染的皮鞋被雨水打濕,還粘上了泥土,看起來格格不入。
就像他們兩個人一樣,原本就不應該有過多的交往。
“怎麽這樣了?”
低沉的聲音裏含著壓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