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偏要管你
他走過來蹲下看著我的腳,然後淡淡地說:“賀平,取傷藥來。”
抓著我的腳,我縮著搖頭,叫他別碰我,叫他別管我。
我隻是想一個人哭哭,我隻是想一個人縮起來。
他蹲下身有些粗暴地扯下我的鞋子,一按我腳腕,痛讓我抬頭看他,無助地哀求,請他不要再碰我。
他闃黑的眸子瞪我一眼,霸道地一捏我的腳。
“痛。”我往回縮,他一手扣得緊:“你還知道痛。”
賀平取來了藥,我看著他給我小心翼翼地上藥,雨水從我的發梢裏落下,滴在他潔白的臉上。
他抬頭看我:“起來走走。”
我搖搖頭,哪裏也不想去,哪也不要去。
“給我。”他攏緊緊眉,看著我抱著的骨灰壇。
我越發抱得死緊:“不給。”
“倒不知道你倔起來,令人生厭極了,夏梨雪你抱的是什麽?”
我流著淚,輕聲地說:“我爹爹。”
他伸出手,冰冷的手指落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拭去淚:“夏梨雪別哭。”
他不說還好,越說我越是傷感,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滑。
“不許哭了。”他生硬地一凶我。
我咬著唇卻越是傷心,他彎下腰長長地一歎:“夏梨雪,別哭了,在這大街上哭,你丟不丟人。”
我不怕丟人,如果丟盡臉麵可以讓爹爹活著的話,那就讓我丟得更幹淨一些。
“再哭又有什麽用。”他說:“站起來,我送你回夏家。”
“不要你管。”你現在已經管不著我了,我和你早就沒有關係。
他並沒有走,靴子提起踏幾下,腳尖依然對著我,雨水早就將他褲子濺了個濕,那麽髒的街頭,他倒也不介意起來了。
“本王就偏管你。”他惱火了。
一彎腰就來抓我,將我抱了起來:“你再掙紮看看,本王讓賀平摔了你的骨灰盒。”
依然是那般的可惡霸道,不管願不願意,都得跟他走。
上了馬車心還是悲痛得緊,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死者矣矣。”
“你不懂的,你們這些權貴皇氏子弟怎會知道什麽才是真的感情,我不是爹爹親生的,但是爹爹一直都疼我,寵我,讓我有家,從來不曾想過要拋棄我。”越說越是傷心。
也許沒有人能懂得我這一份傷心,我卻讓它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不說話,靜靜地聽著。
稍會倒了杯水放在桌沿:“哭又有什麽用。”
“我不像你這麽冷血,看著人在你的眼前死,你也無動於衷,這是養我長大的爹爹,不同的你知道嗎?”
他的眼眸沉靜,靜靜地看著,等到我一個人說完,無力地抱緊著骨灰壇,他才說:“不僅愛傻笑,還是個愛哭鬼。”
“關你什麽事啊。”
他吐口氣:“是啊,你一個介民女,與本王爺何有相幹,本王最不想碰到你,可是卻總是能看到,本王還最討厭女人的淚水,無能,懦弱。”
“我知道,你就恨我。”
“是。”他坦然地說。
是否該朝他笑笑,我居然讓九王爺放在心頭之上了,縱使是恨。可是現在我真笑不出來,好累,好痛,連頭發黏在臉上也不想拔開。
“和祝小姐不會成親的。”沉默的中間,他卻忽然這麽說。
我抬頭看他的側臉,依然剛正,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他要這麽說。
“記住了。”他又命令地說了一句。長長的眼睫毛沾上雨霧,我隻看到它在翻飛。
他正視我,板著一張臉不悅地叫:“看什麽看,聽到我說的沒有?”
我點點頭,他挑起好看的眉說:“那你說說,我說過什麽?”
笨重的腦子努力地轉著,有些惘然了,他說過了什麽?
他一手點過來,重重地戳我的額頭:“我和祝小姐不會成親的,給我記住了,夏府一會兒到了就自個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