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極至寵愛
她展顏一笑:“我們不聊這些了好了,反正啊,今天我真的好高興,自從有消息傳來,說你在西北找到了,我就天天謝謝觀音菩薩的保佑,每天都盼著你回來。”
可見,她也擔了不少心,我感歎地說:“你就像我娘一樣,不管我走多遠,你都會牽掛著我。”
她沒好氣地捏我的手:“雲知秋,你找死是不是,本小姐青春年華,什麽是你娘啊?”
“嗬嗬,還本小姐青春年華,皇後啊,皇後。”永不可能是小姐了。
這時門又響,緣由又在外麵說:“皇後娘娘,皇上說小皇子啼哭,請婉儀娘娘出去哄小皇子。”
路遙一噗地一笑,輕聲地說:“不會是他故意掐哭小皇子的吧。”
相對一笑“嗬嗬,要是讓他那小心眼的人聽到,你吃不完兜著走了。”我點點她的額頭。
“很難說的啊,真是的,他不是和你才從西北回來嗎?怎麽你和我說一會兒話,他就百般的多事,知秋,你和他之間……。”她眼裏帶著小心翼翼,不敢問得太深,她知道那是我的痛處。
我輕聲地說:“我隻是不想再計較,也不想永遠記住那些痛疼,不過,還是需要時間,才會適應一些東西的。”
“他可真寵愛你,知秋,他也許是真心疼愛你的。”路遙拉起我的手:“你不要低估你自已,你值得好好地讓人嗬護著。”
我也點頭:“那是,自已看不起自已,就沒有人能看得起自已了,謝謝你讓賢了,你真是大相朝有始以為,最大方的皇後。”
“知秋,我也該走了,不然皇上真的會發怒,不要急著來請安,先調好身體先,明兒個我再來看看你,你再跟我說三王的事,可好?”
低得有些祈求的語氣,這還是驕傲而又灑脫的路遙嗎?
唉,她還是無法從夏君棠的影子裏走出來。
她又馬上揚起了笑:“好了我不打憂你們了,皇上要殺進來了。”
開了門出去,正看著他在門口走來走去。
門一開有些嗔怒地瞪了路遙一眼,路遙笑道:“讓皇上久等了,臣妾和知秋妹妹聊了好些時候,皇上就盡管放心,知秋妹妹的身體啊,就交與臣妾慢慢給調養了。”
他攏攏眉頭說:“皇後倒是有心了。”
他們之間說話有些怪怪的,我看了都覺得別扭,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皇後,照理說二人之間也是算是舊識,怎生的如此教我看了好笑。
路遙才一走,他就抱怨地看著我:“你在偷笑?”
“哪有的事。”唇角還是忍不住地上揚,他掄起袖子要治我,我馬上就改口:“好啦好啦,我笑,我在笑行了吧!”
“笑甚?”他雙手插腰,心情極好地看著我。
“我笑你和路遙啊,唉,也算是正式了,可是好怪好怪啊。”
他沒好氣地一把捉住我的手,狠狠一掐我的臉:“這有何好笑的,朕也皇後,也沒有什麽情份,你不覺得你看過的小丫頭片子,一個倔傲的女人,忽然變成了你的妻,怎麽去相處?”
他還說得振振有詞的,可真讓人歎息。
我笑:“那可是負了太後的一片心思兒了,你們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那你想朕怎麽樣,你不是不喜歡朕寵別的女人嗎?”他低咬我的脖子。
“我有說嗎?”我真的沒有說過。
他卻笑嗬嗬地往我臉上一親:“你不說,朕也能看得出來的,別以為你把心話放在心裏朕就不知道了,朕也放在心裏,你同樣什麽都不知。”
“真是夠精明的,可憐了路遙,活該就拖進這深宮的利益之中,你也是,怎麽不回正華宮裏去休息。”一個勁地在這裏走來走去。
他從後麵抱著我的腰當我是什麽一樣搖啊搖的:“朕不回去,宮外一大把人想跟朕爭你,宮裏皇後也插上一腳。”
“不是說栩哭了嗎?”我拉他的手,他卻連我雙手都抱進去:“哭了,又睡著了。”抱到高高的貴妃榻上坐好,他才說:“陳公公,將雪蛤燕窩端上來。”點點我的鼻子:“朕要讓你的身體好起來,不假她人之手。”
如進略過那些曾有的傷害,真的,他現在多好啊。
可是那些事,卻還會悄悄地浮上我的心頭,在最甜蜜的時候,會蓋上一些陰淡的影子。
他端著燕窩親自勺到我的唇邊,我緊抿著唇搖搖頭:“我不要吃這些,不好吃。”其實身體健康就好,何必一定要這麽進補。
“朕可極少這樣照顧人。”他黑亮的眼睛看著我:“來,吃了。”
還是這樣的霸道,張開嘴吃一口,可是還沒有吞下去,他馬上第二口又塞上了來,一直就虎視耽耽地看著我的嘴巴。
我含了一口不吃,雙眼瞪他看,不許他這樣霸道地喂我,慢慢地嚼了吞下去:“哪有你這樣照顧人的。”這簡直就是塞,就是比速度一樣。
還剩得半碗,他讓公公端下去:“好了,朕問了禦醫,有些膏藥倒是可以讓你的肌膚白潤起來。”
“算了吧,順其自然就好,我自已也都習慣了。皇上,風涼就黑得快了,先回正華宮吧。”我含蓄地讓他走。
他倒也是聽得懂的,點頭笑道:“那朕先回去了,明兒個再來看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我們有很長很長的時候在一起。”
我送他出正廳,看他的車輦從那白玉橋上過,慢慢地消失在眼前,整個人也舒了一口氣。
有時真的覺得自已需要一些時間和安靜的空間來沉寂沉寂,用晚膳的時候多了好幾道菜,赫然就是西北的菜色,我莞爾一笑,他還真是有些心思的。
晚上的栩太有精神了,一個勁地想翻身,想學爬吧,眼睛總在我身上打轉,越來越看得出像誰了,眼睛就像極了林尚儀,那麽美,像盛開得粉海棠一樣寫滿了驚豔。
不過栩是個乖孩子,不肚子餓,不換尿布他都不怎麽會哭的。
宮裏的一切擺設還是舊樣子,寢室還是和以前一樣,書,還是我反撲著,就像是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而窗外的荷葉,卻有些殘敗了,一朵朵嬌妍的花兒而今成了一朵朵蓮蓬。
想起他折磨我的時候,叫我去采蓮蓬,那滑入水中的冰涼,還是如此的鮮明,他有時是那樣的溫柔,多情綣綣,可是有時又是那樣的無情。
一個人可在很多麵,但是這麽多麵卻要我拋開,隻選擇相信一個,真有點難,畢竟我是人不是狗啊。不是那踢一狗之後,再勾勾手指就跑上來討好地搖尾的小狗。
聽說貓和狗不同,你可以對狗有十次不好,你可以打它趕它,可是狗還是不會離開主人,但是貓就不同,如果你對它不好,它一走就不會再回頭。
我不要做很倔的人,我也不要做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種。
唯有更愛自已,才是最好的。
夏君棠說的,總是沒有錯的,腦子裏還浮著那天的他,我在想如果我們當時一直沒有放手,我們一起跪求皇上,我們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呢?
可是一沾床,我竟然睡得很沉,直到陽光照進殿裏才驚覺不知是什麽時辰了,緣由進來說,快午時了,讓我有些汗顏,趕緊洗臉梳發。
可是洗淨之後,又不知要幹什麽?逗著栩玩一會兒他又睡著了。
宮裏的時光,總是這麽這麽的多。
“婉儀娘娘,皇上宣婉儀去後花園。”陳公公恭敬地來請我。
還沒有到就看到七彩的風箏在天空上飛起了,在那綠茵茵的地方,他一身舒適的淡色衣服坐在鋪著錦布的草地上,手裏拿著一團線正在放著,看我來了歡快地叫:“知秋,快過來讓你玩好玩的。”
風箏迎著風,呼呼地作響著,越飛越高。地上還放著好幾個,正在撲騰著長長的尾巴。
“知秋,來,這個給你放。”他將手裏的給我。
我接過,隨風跑了起來,可惜那風箏,卻是怎麽樣也飛不上去,樂得他直笑:“雲知秋,你怎麽這樣笨啊,給朕。”
風箏原來也會欺負人,他倒是放上去了,風箏迎著風越飛越是高,我仰頭看著:“好高啊。”
“自然,朕放的啊,朕當了皇上之後,可在這下了不少功夫。”他甚是得意地說:“朕把幼時的都一並玩回來了。”
“我小的時候也沒有放過,我娘不喜歡我跑得太快,她說女孩子跑得太快了,就會隻剩一個人。”娘的話,總是很奇怪的,不過現在多少也能理解了一些。跑得快不如跑得慢,前麵是坑是坎也不知道,慢的至少不會走彎路,不會孤單得不知方向而去。
“朕帶著你跑。”
“好啊。”我索性就脫了鞋子:“我們來比一比,看誰跑得過誰。”反正有他的地方,不必要講究什麽宮規,也不擔心讓人告狀。
“一二三。”是我叫的數,可是我還沒有數到三的時候就偷跑出去了,開玩笑,我怎麽能跑得過他呢。
“別讓朕追上你。”他沒好氣地叫著,眼裏帶著寵溺的笑。
腳丫子睬著綠草的感覺,真的很好。累極了躺在草地上,他轉過臉看著我:“雲知秋,你這隻懶貓,才跑一會去不跑了,不過躺在草地上的感覺,是相當的不錯。”
我看著天空裏飛著的七彩風箏,風倏地一緊,宮女呼叫了出聲,原為是線斷了。
那無主的風箏更越發的飛得遠了,真好,沒有線的風箏可以自由了。
他卻說:“那隻真可憐是不是,以後就是無主了,隻能任憑風吹哪裏便是哪裏。”
說得似乎都是有理的,我坐起身:“我肚子餓了。”
“才起來吧。”他割我一眼。
“嗯。”
“大懶貓。”他親昵地說著。
陳公公捧過我的鞋,他卻比我更快,抓住鞋放在我的腳邊,然後在我怔忡之間捉住我的一隻足,輕輕地撣掉上麵的草屑,再給我穿上鞋子。
繼而之,再捉住那一隻,我臉紅地說:“我來。”
“你的腳真美。”他讚歎地說:“細細白白的,腳趾就像是幾隻白嫩的小兔子一樣。”
暖暖的手溫,從腳底一直延伸到心裏的最深那處,我聽到一些冰碎的聲音。
堂堂的皇上,九五至尊的皇上居然給我穿鞋。要是讓他的太後娘看到了,不狠狠地訓我們一頓才怪。
吃午膳的時候,張公公又說:“皇上,狼騰已經送上了聘禮。”
“這些事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他淡定地說著。
我卻是有些擔心:“皇上,這樣好嗎?”這是擺明了騙狼霄啊。
他一瞪我:“這樣最是好,朕對他算是寬容的了,他跟朕要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大的膽子,哼。”
我也沒有料到狼霄是有那麽大的膽子,不過皇上這樣騙他倒真是不太好。
“放心吧,朕找了個肖像你一點的女子,總不至於讓他真的哭。”他勾唇一笑:“雖然朕也想看看那野蠻的狼騰人是怎麽哭的。”
“皇上你真是壞心,他要的,也許不是像我這樣的,你就別猜什麽了,他很看不起我們大相朝的女人。看得起我是因為在草原上為了躲過那些野牛,我們跳下了湖,結果那是泥湖,一入就往下陷,最後我拉他不起來就扯了腰帶跑出去攔下了一頭牛,借那力將他拔出來了。”
“你的臉,也是那時弄傷的?”他淡淡地問。
“是啊。”我認真地點頭。
“放心吧,朕以後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苦了,真不怕死的女人,還敢站出去,你知不知道那些牛會攻擊人的,一腳踏過來,你雲知秋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安慰完了之後,就是訓斥。
比我娘還要哆嗦啊,我塞住耳朵:“那是逼出來的。”
他沒好氣地拉下我的手:“幹嘛不聽,朕倒是問問你啊,要是有一天換成朕掉下去了,你會不會這樣救朕上來。”
“會啊。”我很直誠地說。
他笑意越發的濃了,我又說:“見死不救是不好的。”
他的臉色可轉得真精彩,晴天變成了烏雲,搖著我的肩頭:“雲知秋,你沒良心的女人,朕對你何等的寵愛,你卻總是這樣糊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