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我相信你
瞬那時,我隻看到她揚起手指間白影一閃,然後白玉般的臉上就紅意畢現,鮮紅的血先一絲絲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結成一滴滴地迅速滑下她的臉頰。
她還是那樣的淡定,似乎不痛一樣,似乎傷的不是她。
我迷糊得不知要如何反應,看著她臉上的血滴下了衣服,濺紅了那白衣的輕衣,臉上的痛似乎都有些淺。
宮女在這時候進來了,我還呆呆地在想著,小桌前的白玉碎片是那般的刺眼,皇後哭了起來,捂著臉叫痛。
唉,我重重地一歎氣,我是不是又惹事了。
宮女不敢說我,可是人人都用指責的眼神看著我,冷冷地等著皇上過來處置這事兒,傷害皇後娘娘,可是很大的罪名。
會有人相信我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讓我知道了她們是如何的變臉。
皇後對付我,甚至於不用什麽輔墊,沒有什麽前戲,直接就這麽做,但自毀其身,付出的代價可不是一般的大。
她真的不顧一切了,她很冷靜,很淡定,她知道自已想要什麽。
皇上來了,皇後哭了起來,像是有著百般委屈一樣,淚水漣漣得讓我歎為觀止,她哭著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最後斷斷續續地說:“臣妾是擔心雲紗,喚了……她過來問雲紗之事,怎的好好的一個才人,就要讓皇上殺呢……臣妾隻是想知道,安知才問二句,她便衝撞臣妾,半點不識規矩說臣妾多管…閑事,這是皇上所處置之事,叫臣妾別管,臣妾氣惱攻心,就打了她一巴掌,沒有想到她竟然摔了臣妾的茶杯,佯裝撿起碎片,便用這碎片傷害本宮,皇上,你一定要為臣妾作主。”
這真的是好笑,可是我還是笑不出來。
莫名地讓她打,並不是怎麽難過,難過卻是因為她,值得嗎?皇後你這樣自傷其身,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啊。宮裏的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自身的容貌,如沒有容貌,怎麽才能爭得皇上的喜愛呢?
他淡定俐落的地說:“朕會處理這事,來人啊,快給皇後看看。”
在那裏一番忙亂,他說會處置我,但是沒有具體怎麽說,皇後卻也沒有催促,隻是哭著讓宮女扶進寢室。
名為審,實則是讓公公送我先回到了回首閣,我一個人冷靜地思考著,扯不清理還亂,最後化作一聲歎息。
聽到腳步聲我回頭看,他已經走了進來,卻沒有板著臉,而是走到我的背後,雙手輕捏著我的肩頭說:“累嗎?”
我搖搖頭:“不累。”
“痛嗎?”他輕聲地問。
心裏有些委屈,他按著我的肩頭我就歎氣地靠在他的胸前,他一手輕撫上我的臉:“朕讓你受委屈了。”
鼻子一酸,差點就沒有流淚,咬了咬唇說:“我沒有惹事。”
“朕知道,皇後這是與朕對上了。倒是你,因為朕對你的寵愛,因為你現在什麽也不知道,反倒能輕易就讓人利用,朕讓你在房裏,但是你卻不喜歡困著,有時候朕真想把你關起來,這般就可以保你周全。”
“皇上,你相信我?”這我有些訝異了。
他卻輕笑地抱著我的腰,下巴擱在我的肩上軟聲地說:“朕不相信你,難道還相信皇後不成,笨笨的知秋,明兒個朕讓人林洛水進宮吧,知秋,朕不想讓你再受傷害,不管怎麽著,你恢複了總是好的,你會好好地保護自已。”
他抱著我,讓我覺得似乎這事就簡單得隻是一場驚嚇一般。
他一眼就能知道皇後陷害我,其實我也看得出皇後是逼不得已的,有些事情,就沒有轉彎的地兒了嗎?
他輕聲在我的耳邊說:“不是朕不給路先虎機會,飛鳥盡良弓藏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朕給他們路家的很多,有一條底線保護朕的皇朝利益,底線之下朕可以容忍他們,底線之上,朕必殺之,這是維護皇族的權益,任誰也不能越過一分。朕殺大將,朕何其不痛心疾首,這也是下下之策,路家逼著朕到了這一步,朕不能不狠心,不管她是朕的母後,她是朕的皇後,他是朕的國舅什麽,隻要威脅到夏家皇朝的,什麽就都不是,朕很悲哀,朕是皇上不得不從大計而想。”
他說得我心裏有些痛意,有些事情也不是他想著怎麽辦就怎麽辦的吧,皇上,就要把感情給束縛起來。
我不明白為什麽路家一步步到這裏的,隻是知道現在是沉默的火焰,隻待一陣風,皆都能爆發出來。
有些東西一觸即發,朝政之事向來女子不過問,他給我略略說一些,我也能理解他幾分的無奈。
他執著我的手相握,那樣的溫度慰暖了我冰涼的手,他是相信我的,這一刻我覺得所有的沉重都不重要了,我要的不是他的江山,不是他的寵愛地位什麽的,隻是他的相信,足以讓我開心起來。
本以為他就算知道我不會做那樣的事,他還是會責怪我,嗬斥我又出去又惹事什麽的,他沒有,會這樣嗬護我。
就讓我這樣靠一靠,我就覺得沒有那麽累了。
朝他一笑:“皇上,不用擔心啊,一切都會過來的。”
“嗯。”他看著我也輕笑:“朕也相信,一切都會過來的,吃一暫長一智吧,朕也總不能把你別在腰間,永遠地保護著,那你就越發的長不大了。”
“皇後娘娘真可憐。”我哀歎地說著。
他抱緊我,不滿地說:“你還有空可憐別人,朕可是憐惜著你,讓她打了一巴掌,朕都不舍的碰一下了,就怕你傷著痛著心裏記恨著,她倒是打得不客氣,知秋,你太偏心了。”
“嗬嗬,我是說真的,我覺得皇後娘娘好可憐。”可不是開玩笑的,現在哪有心思和他這樣那樣逗著玩兒啊。
他淡淡地說:“人各有命,她選擇的路,她得走下去。”
我不知道路先虎知道了會怎麽樣,我也以為有皇上寵著我就沒事兒了,反正他不會真的處置我,真的罰我,但我忘了一樣,那就是路遙借著朝廷的力量來反擊皇上,逼他退步。
聽著他穩健的心跳,心也慢慢地安定了下來,聽到公公說:“太後娘娘駕到。”唉,還有硬仗要打,這下傷了皇後娘娘,太後一定會怪罪於我了。
下意識地看他一眼,他緊抱我一下:“別想太多,有朕在,你什麽也不用擔心的,現在進裏室裏,一切有朕。”
這一句真是暖心話,說實的,我現在也隻有惹禍的本事,卻沒有處理的能力,擔心地看他一眼,他眨著眼睛輕鬆地說:“朕是皇上,難道還有什麽擺不平的事嗎?”
那倒也是,如今太後也得讓著他七分呢。
笑了笑進去裏麵,外麵也許是風雨交加,但是裏麵卻暖意盈然,不必擔心有風雨。
太後一進來便厲聲說:“沐秋郡主呢?”
隔著的是薄薄的簾子,什麽話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皇上淡淡地說:“母後可來得真早,朕才從朝鳳宮裏過來,母後也知道皇後受傷了,宮裏的消息,還是這般的快啊!”
“皇上,如此大事,哀家豈能不知,豈能不管不聞不問?”太後氣怒地說。
“母後且聽兒朕說,沐秋在皇宮,實則有不得已的理由,沐公候將沐郡主送進宮,是因為她頭曾經受過傷,一有人刺激她,就會讓她失了理智,做些什麽事出來都不知,朕已經下令讓林洛水來治好她的病,母妃不必擔心,不會再有下次。”
“皇兒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不處置膽大妄為的沐秋嗎?”聽得出來太後極其的不滿以及憤怒。
皇上輕歎地說:“母後,這便是這樣的意思,難道母後要朕去計較什麽嗎?沐公候在西北出兵助朕平外敵鏟內敵,就唯有這個請求,讓朕治他的沐秋郡主,朕豈能不做到呢?”
太後越發的不高興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是冷沉:“皇上,那皇後的傷是白受了嗎?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臉,這一劃花了,豈能這樣就算了。”
他甚是不耐煩地說:“皇後要怎麽樣,母後我們倒也不必轉圈圈說話,朕不管做什麽都心裏有數,誰做什麽,朕也知道,有些事兒,母後別逼朕,不然傷心的會是母後,朕不想做一個不孝的皇上。”
太後在急喘著氣:“瘋了,藍兒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跟哀家,跟你的母後這般說話?”
“朕沒有瘋,母後,朕很明白自已在做什麽,母後卻是不明白,母後到現在還不明白路家和夏家並不能並肩而行的。”
他越說越是冰冷,太後還也冷厲地說:“總之,哀家是不會容忍宮裏有傷害皇後的人,皇上性情大變,但是為了一個女人,是否真的值得你且先去權衡。”
“朕想得很想清,母後你也不必不依不饒,你所向就和皇後親,皇後做的事,太後一定會清楚,朕就是負天下悠悠之口也得護住沐秋。朕不會讓一些話再重現,殺誰護誰這些事兒,朕心裏清楚著,不說出來不代表朕就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