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疏離
“哎呦，景姑娘，你認識剛才的那人啊？不得了，看起來可是個大人物嘞！”王爺的馬車一走，就有攤主湊過來問道。
景荔菱挺起胸膛，眼睛轉了一圈，“謙虛”地道：“那是秉王爺，其實我也不算認識，就是見過幾次麵，說過幾次話，王爺能記得住我這人而已。”
“哇——！”這話效果可不得了，頓時有人用不一般的眼神看她：“沒想到你竟然認得這樣的大人物！”
“沒什麽——”景荔菱應付了好奇的眾人幾句，然後美滋滋地趕往林府。
今天這一出看似是那王爺找事情，但是實際上給自己帶來了不少的好處，現在周圍的攤主都目睹她跟王爺說過話，都認為她跟王爺有交集，沾上了這麽一點光，自己得到的好處不要太多。
想著想著，她樂得笑出聲來。
“笑什麽呢？”一個聲音猛然從她背後冒出來，嚇了她一大跳。
“大少爺！”景荔菱小跳一步，猛然拉開和林慶合的距離。
林慶合愉悅的臉色淡了下來，有些不滿：“為何奶娘如此生分？”
“沒什麽，大少爺突然出現，把我給嚇了一跳呢。”景荔菱淡淡地道。
林慶合上前一步拉近兩人的距離，笑道：“最近我得了一些好東西，放書房裏，你想不想去看看？”景荔菱心中警鈴搖起來，眼角掃了周圍的仆人一眼，心中一沉，然後開口：“不行，大少爺，奴婢得去照顧小少爺。”
“這樣啊——”林慶合顯得有些失望，又提起精神：“那你什麽時候有空呢？”
景荔菱堅定地搖搖頭：“少爺恕罪，奴婢這些時候都沒空。”
林慶合皺起眉頭，審視著她的神情：“奶娘，你——”
“嗯？”景荔菱一邊回答，一邊打量四周的環境。
“你好像很不願意親近我？”林慶合道。
“少爺這話嚴重了，奴婢隻是一個下人，那裏敢和主子親近呢，隻盼望能伺候好小少爺便好了。”景荔菱又退兩步，對著他一鞠躬：“奴婢以前剛剛入府，太不懂規矩才那麽和大少爺說話，從今之後奴婢一定恪守本分，安分伺候主子。”
說完她抬起身子，如風走開。
林慶合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卻未果，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她就消失在了園門外。
他放下手，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似乎內心很是掙紮。
景荔菱可不理會林慶合如何反應，她快步走進院子，開始自己的工作。
“奶娘。”約莫一個時辰之後，林夫人走進屋子。
“夫人。”景荔菱抱著小少爺上前。
林夫人接過來抱著，然後打量著她，很久很久，久到她都以為出了什麽問題，夫人才開口：“今天大少爺又找你了？”
“隻是詢問小少爺的情況而已，奴婢謹記自己的身份，和大少爺稟報之後便走了，並未和大少爺糾纏。”
“我知道。”林夫人道，轉著自己手上的串珠，頓了頓才開口：“大少爺天資聰慧，我跟老爺都指望他在仕途上能有所作為，明年就是州考，所以他決不能有任何偏頗，你懂嗎？”
“奴婢知道。”景荔菱內心忐忑，小聲地應道。
“你其實做得很好，但是——”林夫人猶豫地道。
正在此時，小少爺突然醒過來，哇哇大哭，景荔菱看著他一張小臉都憋紅了，有些不忍：“夫人，少爺餓了，奴婢得先給少爺喂奶。”
林夫人點點頭，算是默許。
景荔菱接過孩子，小少爺一鑽進她懷裏，就立刻安靜下來。
她憐愛地拍著孩子的背，專心地喂養他。
林夫人在一旁看了許久，最後歎一口氣：“小少爺現下粘著你，但你要繼續呆在府裏，那大少爺是不能安分下來，收心讀書的。”
“夫人——！”景荔菱抬起頭。
“我會給你補償，但你隻能在府裏呆到下月底，到時候小少爺也漸漸斷奶，你就走吧。”林夫人望著她道。
景荔菱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夫人，恕奴婢直言，若大少爺真一心在奴婢身上，那無論奴婢在不在林府，大少爺都會來找奴婢的。”
林夫人臉色一變：“你是在威脅我嗎？”
“奴婢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景荔菱趕緊搖頭：“奴婢知道自己身份，一定不會和大少爺糾纏。但奴婢想對夫人說，大少爺如今的情況或許是因為到了成家的年紀卻還未成家造成的，夫人或許可以考慮一下這事情。”
林夫人似乎是聽進去了她這一段話，若有所思。
景荔菱默默退到一旁。
“給夫人請安。”一個慵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林耀謙走進來，手上端著一本賬簿：“夫人，這是府內這個月的開銷賬簿。”
“放桌上吧。”林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打破了寂靜的氣氛。
林耀謙筆挺地走進來，將手上的賬簿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然後側過頭看了景荔菱一眼。
“成了，你們都下去，我來看著小少爺。”林夫人疲憊地揮揮手，將兩人趕了出去。
景荔菱跟著二少爺身後，沉默地走出院子。
“你跟大哥有染？”走到小徑上，林耀謙突然一個急刹車，轉過身來問她，讓景荔菱猝不及防。
“啊？”她頓住腳步，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府裏的風言風語，縱使我才回來幾天，也都明白了你們兩人的關係。”林耀謙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景荔菱臉色一黑，並不怎麽客氣地開口：“既然二少爺知道是風言風語，也就知道這都不是真的。”
“哦？”林耀謙邪邪地挑起眉頭：“我看卻並不像呢，大哥對你可是上心得很。”
“大少爺是要求取功名的，奴婢一介下人不敢阻撓。”景荔菱淡淡道。
“求取功名？”景荔菱這話似乎是戳到了林耀謙的什麽痛楚，他不由自主地冷哼一聲，不屑道：“就因為這個？嗬。”
景荔菱摸不透他的態度，隻能正經地回答：“自然，夫人也是這麽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