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冒牌景家攤
景荔菱踏出院子，腳步陡然輕快起來。
一等丫環！夫人竟然把她提成了一等丫環，而且待遇還這麽好！
實在是出乎她的意外，不過另外一方麵也能看出來夫人對這件事情還是比較上心的。
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現！
不用幹粗使的活計之後，時間一下子空了出來，景荔菱在林府裏慢慢閑逛，正好撞上了熟人。
“荔菱！聽說夫人把你提到一等丫環了！”一個與她相熟的丫環跑過來把她拉入丫環們之間，驚異地問道。
景荔菱撓撓頭：“你們的消息可真快。”
“嗨，明歡姐剛才可是都對我們宣布了，還找了一個人頂你的活！”丫環解釋道。
“這樣啊……”景荔菱撓撓頭，傻笑。
那丫環撞撞她的肩膀：“快說快說，你是怎麽做到的，竟然讓夫人這麽看重你！”
“是啊，你還藏了什麽本事！？”旁邊的丫環們也都在起哄，一個個都好奇地看著她。
景荔菱轉了一圈眼睛：“這個嘛……”
她笑笑：“我先賣個關子，過兩天你們就知道了，不過你們放心，大家以前都照顧過我，有好處我絕對忘不了大家！”
她這個乖賣得不錯，本來丫環們還有一些小嫉妒的心思，現在也都消散了。
“對了。”一個綁著雙環髻的小丫環突然說道：“荔菱姐你們家什麽時候又開了一個攤子？啥時候也請我們去這個攤子吃吃？”
“攤子？”景荔菱頓住：“什麽攤子？”
“就是在東華那個市集檔口那裏，我今早看見有可多人了！”
趙紅蕊！
景荔菱第一反應就是她。
“動作還真是快啊，這才幾天，就辦得有聲有色了，看來是早有準備！”景荔菱心想下午左右也沒事，就先去看看，然後再回家製定夫人的計劃。
她找了個借口脫身，從後門出來轉到東華街口，遠遠地就看見趙紅蕊支了個小攤兒，正忙上忙下，客人也正如小丫環所說的坐滿了滿滿三個桌子。
在攤子的最外邊，大塊的粗布簾子被高高挑起，上麵一個“景”字在淡黃色的背景映襯下極其顯眼。
一切的布局都跟景荔菱自家的攤子一模一樣，甚至連那股獨有的醬料味道也是。
景荔菱三步做兩步地走進攤子，剛好碰上趙紅蕊背著她招攬客人。
“景家攤子，那不是南街口那一家嗎？”被招攬的客人看來聽過之前攤子的名字。
“我這家跟他們家是一樣的，那家開攤子的婆娘，是我弟媳咧，嚐一嚐？剛開攤每碗麵隻要五文錢，還送半個蛋。”趙紅蕊說道。
連招攬顧客的手段都是抄她的，景荔菱冷笑一聲，幽幽開口：“二娘，生意很好啊？”
“那可不是——”趙紅蕊笑著回頭，卻愣住：“石、石頭她姐——”
景荔菱雙手交叉抱胸：“這兩天掙了不少錢吧？”
“嗬嗬，來，石頭她姐，還沒吃吧？來嚐嚐二娘的麵。”趙紅蕊對景荔菱早就懷恨在心，這個時候故意惡心她，非要拉她坐下來吃麵。
景荔菱掙脫她的拉扯：“吃麵就不必了，隻是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二娘說清楚。”
“啥事喲？”趙紅蕊心裏覺得景荔菱不過是一個年輕姑娘家，大庭廣眾之下她也不敢把自己怎麽樣，於是毫不忌憚。
景荔菱看一眼高高掛起的布簾招牌：“我希望二娘清楚，你開這攤子跟我攤子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別打著我家攤子的招牌。”
“怎麽的，隻準你們掛景家的招牌是不？我要不答應難道你還想動手？”趙紅蕊跟她裝傻充楞，叫道，瞬時間吸引了周邊一圈食客的注意力。
景荔菱懶得在跟她這種小人多加糾纏，直接撂下話來：“二娘就別和我裝傻了，如果你一定要糾纏，那就別怪我用手段對付你們了，二娘難道忘了，呂大娘的事情？”
說到最後景荔菱壓低聲音，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
“哎呀，你這小姑娘家家的，怎麽心腸這麽窄！？”趙紅蕊聽了她的話，眉毛抖了抖，但想到這個攤子未來的光景，又想到那天被這個賤人壓製的場景，心裏一股火氣就抑製不住，提高了聲音。
趙紅蕊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一旁食客的耳朵裏，當下有人就問：“咋回事呢這是？”
趙紅蕊巴不得有人給她鋪墊，當下開始她的表演：“我真是沒想到，都是一家子，我這侄女兒心腸這麽壞！”
“哎呦，說出來大夥兒都聽聽，評評理！”另外一個食客起哄。
趙紅蕊摸了摸眼角，一副心酸的樣子：“我跟我四弟合夥開攤兒，我這侄女兒非說我是貪她們家的錢，我就跟我家漢子商量，自己出來做，沒想到，這才剛剛開攤子幾天，她就來了，還說不讓我們繼續開咧！”
她說完，低下頭歎息著抽泣，看起來確確實實像是個老實受氣的村婦。
可說出的話卻顛倒黑白到了極點，以偏概全，上下顛倒，一係列事情經過她這麽一通說，竟然就成了她的錯。
那邊趙紅蕊還在哭訴著，並且把景荔菱爹娘都拉下了水：“本來我這四弟一家子生活得挺好，可不知怎麽地我這侄女就懷了孩子，孩子爹也不見，家裏麵多出來一張嘴，實在難過活，就跟我商量著開攤子補貼家用，唉，沒想到……”
“竟是這樣不知好歹！”食客們一開始就享受到了趙紅蕊的優惠，再加上她看著老實巴交，對人又親熱和善的，沒有多想就開口幫她。
最先說話的那個食客這時候用筷子指著景荔菱教訓道：“喂，你這不檢點的婆娘，給你爹娘丟了多大臉麵！你嬸兒肯幫你那是她好心，你居然還要搶人家生意，真是個白眼狼！”
“白眼狼！還不認錯！”周圍的人跟著一起討伐，望向景荔菱的目光之中無一不是厭惡之情。
“二娘還是有點手段的。”景荔菱不理睬周圍被煽動情緒的食客們，對趙紅蕊說道，沒等她回答自己，立刻拉近她跟二娘之間的距離，輕聲道：“二娘，這是連樣子都不想做了是不是？”
趙紅蕊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侄女，並不退縮：“這是你逼我們兩口子的！”
再怎麽樣也就是個沒見識的，自己吃過的鹽都比她吃過的飯多，她還不信治不了這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