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暖心兄妹
“不知道。“景程也硬邦邦地說了一句。
景荔菱假意生氣:“有什麽問題不能說出來一起想辦法解決的,我送你們上學堂是為了讓你們讀書認字,明理識人,如果你學不到知識還仍舊是整天打架,那我費這番心思還有什麽用處?”
景程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可還是硬生生憋了下來,氣得眼圈都紅了。景流韞跺跺腳,似乎想到了什麽,也在一邊幫腔:“算了算了,你以後別去和他們攪在一起就行,就當自己聾了,再這樣,先生就不讓你去學堂了。”
“不去就不去!”景程瞪大了一雙牛眼,兩個鼻孔出氣,真就像一頭發怒的牛一樣。
景荔菱越看著情況越不對勁,想了想,威脅道:“你們給我老實交代,不然誰都別想上學堂!”
“阿姐!”景流韞沒想到她直接連坐,氣道。
“說不說?”景荔菱用手指點著她的額頭:“你這麽聰明,知道事情憋著隻會更糟糕,對不對?”
景流韞咬著嘴唇,惱恨自己為什麽要多嘴告狀,又煩這個沒腦子的哥哥不會隱瞞情況,景荔菱見狀再嚇了她一句,她終於坦白:“就是……學堂裏的一些學生嘴巴不幹不淨的,罵……你。”
“罵我?”景荔菱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名聲在附近本來就不好,自從開了攤子之後難免有人嫉妒,那些醃臢話就傳得更厲害了。
而自己現在為秉王做事,還帶著孩子回到住進別府,那些人會罵出什麽話她用腳趾頭都想得到。
景流韞委屈地說完,再也憋不住淚水哭了起來,大串大串的淚珠從麵頰滾落下來,頃刻間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景程被小妹的淚水一勾,壓抑的委屈也噴發出來,嚎啕大哭。
畢竟還是孩子,景程從小被溺愛,難得讓他受氣,憋了這麽久還被自己吼,忍不住是正常。小妹雖然聰慧,但到底也才八歲,心性沒成熟也是應當。
而且……兩兄妹都是為了自己,景程為了自己去和那些亂說話的學堂學生打架,而小妹則用自己的方式處理,不辜負景荔菱的心血。
“你們……都沒錯。”景荔菱把弟弟妹妹拉到自己身邊,心底被柔軟而溫暖的感覺填滿。
她和緩了語氣:“是我沒有盡早了解事情,不然可以更及時地處理。”
她麵向小妹:“小妹體會我的心血,不想浪費錢財努力學習,這是對的。可是受了委屈也不要一昧地忍受,要積極尋找各種辦法解決,告訴學堂先生,或者告訴我,或者自己和他們說。”
“如果這些都沒用呢?”小妹抽泣著問道。
“那你也已經做過了,之後無論你選擇留下,還是離開,都可以自信地說自己麵對這個問題已經盡了最大的能力,是不是?而且我也有錯,其實以家裏目前的力量,足以讓你們去更好的地方去上學,可是我忽略了。”
“大姐你已經太辛苦了……”景流韞摟著大姐的手臂,手腕處的骨頭硌得她生疼,想到大姐最近的操勞,她難過地道。
景荔菱搖頭,轉向景程,語氣愈加柔軟:“二弟,你是讓我最驚訝的,之前的你太蠻橫驕縱,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你能改變這麽多,大姐很感謝你能維護我。”
景程結結巴巴說不出話:“我、我隻是、是覺得不爽而已。”
“那也是因為我才不爽,如果你討厭我,他們說那些話你隻會覺得開心,可是你卻是生氣的,這不正說明你是愛護大姐的嗎?”
“當然小妹說你說的沒錯,任何事情直接去用武力解決很難得到好的結果,人們不會因為你打疼他們就會服你,反而會而更加討厭你。”
看著認真盯著自己的兩兄妹,景荔菱感覺自己的肩頭更加沉重。
弟弟妹妹這麽愛戴自己維護自己,她很感動。而在這種社會環境下,她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讓他們成材。有些道理太複雜,說不清楚,隻能用行動去教導。
她現在能提供給兄妹二人的,隻有物質條件,和盡可能的精神關懷。
“二弟小妹,關於如何應對這個複雜的世界,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現在我隻能告訴你們,我是你們堅實的後盾,家裏的情況已經在好轉,足夠支撐你們從這個討厭的學堂換到另一個學堂,但在此之前,試著去觀察那些學生的行為,想想這其中的道理,如果有不懂的就問我,你們也可以嚐試去解決問題,我都會支持你們的,好嗎?”
“好。”小妹毫不遲疑地答應了,聰慧如她,已經聽懂了姐姐的話。
“好。”看到小妹答應,景程也緊隨其後,反正不行就換學堂,或者把他們揍到服——他想。
景荔菱拍拍兩個孩子的頭,欣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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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裏出來之後,景荔菱去了大牢。
秉王牌子一亮,大牢立刻放行,守門獄卒甚至連問都沒問。
景荔菱找來牢頭打探情況:“今天送來的一群醉漢,大概四五個,是冒犯了王爺的,被打了板子,如今被關在何處?”
牢頭看過了秉王牌子,自然不敢怠慢:“就關在地下一層,都是些偷雞摸狗的賊人,我把他們都關到一處了,小姐要看看他們?”
“不,不看。”景荔菱並不想現在就立刻接觸景泰,誠如她所言,她想讓這渣爹吃點苦頭,隻是也不能讓他有生命危險。
“打了二十板的那個傷勢怎麽樣?”景荔菱問。
“上麵吩咐沒留力,實打實的二十板下去,屁股這一個月是別想碰凳子。”牢頭揣測景荔菱的神色:“莫非王爺覺得打得輕了?”
“沒有,王爺對這等小事並不上心,隻是……”景荔菱皺皺眉,暗道按這牢頭說的,這傷還挺重,希望沒有破皮,否則傷口感染,神仙也難救。
“他有沒有外傷?”景荔菱問。
“外傷沒有,這些小市民再酒囊飯袋,那身子骨粗壯的底子在,二十板打不死。”
景荔菱鬆了口氣,想了想,摸出一塊銀子:“那個人托牢頭你看著點,要是有生命危險就來告訴我,順便請人醫治。要是情況好轉就不理他,讓他慢慢熬,夥食別太差,錢從這銀子裏出。對了,他說什麽,問什麽都別理會他。”
“是。”牢頭見的風浪多了,景荔菱這點要求並不放在心上。
“辛苦牢頭了。”景荔菱說完,轉身離開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