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吵架之後1
他終究是放過了我,我唇間染上了他的血。
他擦擦,並不怎麽介意我咬破他的唇,眸子裏含著笑:“吃飯,多吃些吧。”
那亮亮的眸子,很妖治,看得人心跳跳。
裝作沒事發生一樣,還夾了魚給我吃。
避得遠遠地,防備地看著他。
端起藥就喝完,他道:“別怕我,我不想你怕我,我不會罰你的。”
“真的。”
“剛才就是懲罰,我更喜歡這樣。”他邪笑著:“米米,治根不如治本,你要是閑來無事,你就出去逛逛,回來好讓我罰你。你要記住了,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他什麽意思?說得我是潘金蓮一樣。
“跟你說一件事。”我也佩服我自已,為什麽激烈的親吻過後,沉靜下來還能心平氣和的。
“說。”他帶笑地看著我。
我討厭看他帶著調戲不正經的眼光,低頭說:“青青要請一個先生教她讀書寫字了。”
“為什麽?”他居然這樣問我。
我有些驚訝,我以為冷夜非會是不同的,沒有想到,真的是個大男人。
“女子無才便是德。”
我冷哼:“八成你認為青青長大了之後,也當成你生意上的棋子,嫁給對你有利的,反正都是要嫁給別人的,何苦讀書之類的,對吧。冷夜非,我期望你生個女兒,以你的思想,一定認為是絕了後。”那才爽。
他臉色一黑:“我冷夜非要女人生孩子,多的是。”
“壞事做多了,就算你就生兒子又怎麽樣,全是敗家子,倒不如不生,生出來,你不死,氣死你。”氣得我也不顧什麽了,一丟下筷子,站起來瞪著他。
“你不是我的小妾嗎?是你生的呢?”
“哼,你愛上我了嗎?那你輸了,你放我走了,生孩子,想得美,給你這種人生,做夢吧。”最討厭這樣的思想了,還真讓我遇上了,我怎麽會閉口裝看不到,聽不到。
他冷哼地說:“女人有你這樣的嗎?給你一點顏色,就給我開染房,所以說,女子無才是德,女人的就是用來生孩子,傳宗接待的,生不出兒子的,我冷家是不會白養的。”
他說的話,氣得我火冒三丈,這自大的豬。我還以為他不同的呢?原來他才是最古董的。
他用我來做生意,他帶我出去,其實不是要介紹我,而是要我出盡風頭,到時丟盡臉吧,好個冷夜非,狠。
“女人怎麽了,給你生孩子是瞧得起你,你那麽看不起女人,為什麽你不去找個男人給你生孩子呢?八成你和程予是真的了。”一氣起來,我真的什麽也不顧地說了出來。
“秦米米。”他不悅地一砸碗。
“叫什麽叫,我們之間,無法溝通。”推開椅子,我頭也不回地走。
其實先走,還有個原因,溜啊。和他對峙,沒有我好處的。冷靜下來我會覺得我真是大膽地跟他叫陣。
真的是意見不合,先前的相處,都不知道怎麽來的。
他越是不肯給青青請先生,那我就越是要教她。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地就在後山等著青青,尋了樹蔭處,就教她寫字,念詩。
她很喜歡學這些,一連幾天,都跟在我的身邊,越發的喜歡黏著我不走。
他一邊幾天沒有回來,彼此都氣恨吧,不見為妙。
但是他還不甘心,命令那奶娘,不許青青到我院裏。
這男人的心眼,還不是一般小。
惹得我生氣了,青青午睡的時候,偷溜出來,我就帶她到書房後麵的窗下去坐著,給她講故事,順便還打憂看帳的他。
“從前有個惡魔,有肺病。”我怨恨地說著。那個惡魔,還在裏麵咳嗽著。
“然後呢?”青青抬起頭,好奇地問著,一雙眼睛,還時不時地看裏麵。
摸摸她的頭我說:“惡魔好霸道,他養了好多女人,隻用來生孩子。”
“啊。”青青驚叫出聲。
我笑著說:“惡魔想生小惡魔,一直到他很老的時候,才生出一個小惡魔,小惡魔頭上長了三隻角,長了翅膀會飛。”
“哇。”她又驚叫,一眼的好奇:“然後呢?”
“老惡魔有肺病,但是生個小惡魔,一點也不聽話,一天到晚就喝酒,見了小孩子就鬼叫,他最喜歡做的,就是燒錢,他仗著家裏的錢多,全都換成了銀票,放在火爐裏燒,用來溫酒。”
青青聽得好入神,一雙大眼寫滿了感歎。
“老惡魔天天咳嗽,想叫人倒杯水喝,小惡魔嫌他多話,把他扔水裏去。”
“姐姐,小惡魔不好,青青會倒水給爹喝的。”
“嗯,小孩子不要學那個小惡魔,隻有上梁不正,下梁才會歪。”
“姐姐,什麽是肺病啊?”
“就是一天到晚,不停的咳咳咳。”
青青點頭:“哦我知道了,那叔叔是不是得了肺病啊。”
“這個,我也不是大夫,但是咳久了,心肺都會咳出來。”
“那老惡魔呢?”
“那小惡魔呢?”她一個勁地問。
問得我滿頭包的,太好學了吧,不過是諷刺某人的一個故事。
“那個,青青,我們不管惡魔了,我教你口刻,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四四十六,六六三十六……。”
有本事的,他不會跟著我們的數字亂,我報複得可快樂了,口訣也亂背得溜。
他咳嗽聲越發的大,最後忍不住了:“好了秦米米,發瘋發夠了,閑著吃飽撐著,過來把帳算了。”
我推開後門,看著他氣衝衝的臉,笑得自在:“對不起啊,女子無才就是德,你去找程予吧。”
“欠揍是不是?”他一拳打在桌上,又忍不住地咳嗽著。
“姐姐,叔叔會不會生小惡魔啊,他一直在咳嗽,青青怕啊,頭上為什麽還長角啊。”青青捂住眼,不敢看他。
我暗裏笑得開心,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他虎眼瞪著我,我嗬笑:“不知道啊,端看別人心裏怎麽想了。”
“管家。”他大聲地叫著。
正門窗下一個人影緊張地說:“少爺請吩咐。”
“給青青請個西席先生來,想學,就琴棋書畫,樣樣給我學齊了。”
不用那麽多吧,但是青青看起來好高興啊,笑得開心地說:“謝謝叔叔。”
“要是學不會,我就拿教唆的人開刀。”他一手點著我:“你給我滾進來算帳。”
“為什麽我要給你算帳?”我是小妾,小妾是專門四處玩的。有事聊聊天,無事生生事非,亂亂一池清水,別想我給他乖乖的使喚。
“青青,還不回去。”他冷冷一瞧,青青就溜了。
扯了我就往那椅子上一丟,似怨還惱地說:“沒事就盡給我招麻煩,就不能乖點,給我算帳。”
“女子無才,便是德。”我把玩著指甲,不理會他。
“秦米米,不要惹我生氣,最近咳得厲害,火氣大一點,要是一個生氣,別怪我做出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來。”
“關我什麽事,誰叫你不吃藥的。”但是一直咳,我聽了也覺得挺辛苦的。
他不說話,抓了筆塞在我的手裏,軟下了一些聲說:“算吧,我真是有些累。”
活該,但是有錢人,日子也不是那麽好過的。
尤其是冷夜非,他不信任人,很多事,他都是一手抓著。
管帳的,他誰也信不過,就自已天天算著,管著。
不願地看著,他坐在一邊的貴妃榻上,捂著喉嚨一直咳。
“看大夫了沒有? ”我還是忍不住地問著。
“來看過了。”
但是這樣子,看來是沒有效了。
我放下筆,走到他身邊:“走吧。”
“沒事,你算你的,我在這裏小息一會。”
都咳得要死了,還擔心那數字。
翻了翻白眼,我不爽地叫:“反正帳不會自已算完,你擔心什麽,去看大夫,一個不行,就看二個,這帳,我會給你算清楚,滿意了沒有。”
站起來,急促地呼著他,他壓著我的肩頭:“好吧。”
“去,別壓著我,叫管家陪你去。”
他難受地喘氣,又咳了一會,才貼近我的耳邊軟軟地道:“米米,陪我去吧。”
“不要。”
轉回我的頭,對著他的臉,軟軟地求:“陪我吧。”
長歎,我還真是吃軟不吃硬,別扭一會說:“好吧,那遲些再去,現在太早。”人太多了,我從那天晚上起,不想讓他把玩在股掌之間。
沒說什麽,他臉靠在我的肩上,似乎想尋找一種溫暖一樣。
我知道他一直以為,都是一個人過來的。
這有氣無力的樣子,我看著不忍心推開他。
不忍心,就是一種讓步,步步退讓,剩下的,還留得著什麽?
他抱著我的脖子:“米米,好難受。”
我知道想咳又咳不出來的難受,還是教訓他:“看你以為還敢不敢自以為是,一病起來,你想找個人,也難。”
同情,是一個女人的弱點,但是我敢說,全天下的女人,並沒有真的狠心到底的人。
現在哪裏敢問自已的心,守得七零八落了,報複,離我越來越遠,好了傷疤忘了痛。
唉,也許,我就是這樣子,多了同情,多了更多的不忍心,才一步步地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