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皇祖母
“哎！你為什麽要幫我？”君夢瑤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等在了洛緋顏離開的路上。
洛緋顏和君臨墨告別眾人在一眾或者懷疑，或者讚歎，或者羨慕的目光中告別了太後和皇帝，經過了今天，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些東西已經不大一樣了。
在所有人都懷疑洛緋顏的時候，隻有君臨墨一個人讓眾人閉嘴，所有人都現在洛緋顏的對麵，隻有這個人堅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身邊……
“怎的這般不懂禮數，哎是叫誰呢？”君臨墨瞪了君夢瑤一眼，上一次的事情可不光她自己記得。
君夢瑤猶豫了一下，平日裏囂張慣了，此刻讓她好好說話還有點不習慣，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連貫的句子。
“公主何意我大體知曉，我沒有別的意思，不過就是實話實說，不曾想過替誰說話，從前的事情是從前的，我依然記著，可是萬事不能混為一談，一碼歸一碼。”
洛緋顏看著君夢瑤說不出話來都覺得累的慌，索性自己開口，“不必放在心上，大可以繼續討厭我，反正我也是要嫁給你哥哥的，以後有你討厭的。”
這話說的坦坦蕩蕩，似乎一點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待她。
看著君臨墨牽著洛緋顏離開的樣子，君夢瑤竟然有些愣愣的，那個女子身上有著自己夢寐以求卻一直得不到的東西，那種瀟灑肆意，可是誰人都可有的？
“怎的還是這般討厭，人家還沒說話。”君夢瑤絞著自己手接的手絹，低聲的嘟囔。
另一邊君臨墨一路護送，把人送到了將軍府，“夜王請回吧，今日天色已晚，夜王回去一路小心。”
“緋顏，今日謝謝你了。”沒頭沒腦的，君臨墨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已經轉身要離開的人生生停住了步子。
“無需謝我。我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太後她……果真是這天下一頂一慈祥的老人。”洛緋顏說著回頭笑了一下，這笑容裏帶著溫柔和恬靜，竟不同於平日裏的洛緋顏。
君臨墨幾乎愣住了，明知這樣失態，卻依然收不回那直愣愣的目光。
洛緋顏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立刻恢複了平日裏的淡然，“夜王殿下請回吧，民女要休息了，今日有些太累了。”
這世間能有幾個女子會把夜王殿下拒絕的這般徹底，句句話都像是帶了鐵板，把兩個人阻隔的遠之又遠。
“啊……皇祖母說有事同你講，明日進宮請安，你可要記住了。”君臨墨幾乎是把正事給忘了，這時候才想起來說。
洛緋顏皺了皺眉頭，不再回話，踏著台階消失在府門之中，那君臨墨一直等著自己看不見佳人的一點影子了才轉身離開。
情不知所起，竟是這般一往而深。
“好孩子，快快起來，莫要跪在那冰涼的地上。”太後招了招手，她打心眼裏喜歡洛緋顏這孩子，恨不得當自己的孫子孫女來寵愛。
洛緋顏禮數周全的行完了禮才到太後身邊去，她知道今日見長輩，所以特意挑了一件素色外衫，發間隻有一隻羊脂玉的簪子而已，幹幹淨淨的姑娘就如那出水的芙蓉一般，不飾雕琢卻美得扣人心弦。
“昨日之事我回來才聽身邊的人說，多虧你了。”太後拉著洛緋顏的手，手心依然昨天一般溫熱。
“都是民女應該做的，太後不必……”洛緋顏輕輕開口，倒是不著急，不疾不徐，娓娓道來。
“昨日還叫哀家一個皇祖母，今日怎這般生分了。”太後打住了洛緋顏的話，笑意淺了一些。
洛緋顏就這麽看著，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了最開始的那段日子，她向來拿錢辦事，不問緣由。
那次的目標竟然是個老人，應該已經六十多歲了，是的習慣了小便宜，萬事斤斤計較的小老太太。
洛緋顏跟了她三天，摸透了她的習慣，每天七點出門去搶菜市場最便宜的菜，八點多回來的路上還要撿些菜葉子，剩下的時間就在房子裏守著那個破電話。
等到下午就出門坐會，和鄰居家的老太太爭吵幾句最後罵起街來。是個挺討厭的老太太，也不知到底誰想讓她死。
洛緋顏準備動手了，在這種人身上浪費三天，實在不劃算的。
“奶奶！”稚嫩的聲音傳來，一直蹲在房頂上的洛緋顏被嚇了一跳，老太太幾乎是跌跌撞撞跑出了房門，把那孩子摟進了懷裏，“乖孫孫，你咋來了？”
“我想奶奶了，所以自己跑來的。”小男孩缺了兩顆門牙，笑起來傻傻的。
“那可不行，你爸爸要擔心了，奶奶送你回去。”老太太整天盼著，把人盼來了，卻要把人送回去，洛緋顏都覺得這老太太有病。
孩子不願走，老太太就拉著他走……洛緋顏看到了老太太眼角那滴渾濁的淚。
“這孩子怎的還出神了，太後和你說話呢。”身後的嬤嬤開口，把洛緋顏從回憶裏叫回來。
“太後恕罪，小女失禮。”洛緋顏匆匆忙忙跪下，眼睛有點酸澀，已經多久沒有想起從前了，現在怎的就沉進去了？
“快起來，本不是什麽大事，哪能說跪就跪。”太後把人拉起來，“以後還叫我皇祖母，反正你和墨兒也是遲早的事。”
“……皇祖母。”看著老人的笑容，洛緋顏答應下來，眼前依然是那個愛占人便宜的小老太太。
她終究還是死了，卻不是洛緋顏動的手，小孫子不聽話不願走，兩個人在馬路上拉扯著沒有看到遠處的車。
等到看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了。
小孩子被狠狠推了一把，趴在路邊癡癡的哭，他可能還不知道為什麽奶奶要推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奶奶一動也不動了。
一直到現在，洛緋顏似乎明白過來，從前她沒有體會過的東西，原來是這般的味道。
“緋顏啊，你曾經可見過哀家？”太後嘴角帶著笑意，似乎是別有深意。
洛緋顏也笑起來，“我還以為皇祖母不會記得我這小小女子，便不曾提起，原是皇祖母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