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出好戲
衛七回到王府的時候君臨墨正在和烏汐下棋，隻是兩個人的架勢實在不大像是下棋的樣子。
“哎哎哎，哪有這般悔棋的？”
“哎哎哎，這裏下錯了，我再悔一個。”
烏汐應當不是這般人物，可能是被君臨墨帶的有點偏。
君臨墨從小上戰場也是有原因的，他向來喜歡舞刀弄槍，不大喜歡那些老夫子講的東西，當初若不是為了學會了回來教烏汐，甚至於連那一點也不肯學。
下棋這種高雅的活動，那勢必要兩個人平心靜氣，對著一把殘局可以酣暢淋漓的左突右圍一陣子，可是這兩個人怎麽看怎麽也不是那個意思。
烏汐從小就受君臨墨的影響，對於下棋這方麵也是奔放的很，好好的圍棋下出了千軍萬馬共破城的氣勢。
“主子，寧水嫣果真同洛芯鈺一起沒安什麽好心，竟準備給主母下毒，還好芷鳶發現了。”衛七開口。
隻是這話還沒說完就教君臨墨已經扔了棋子，一雙眼睛掃過來，帶起了一陣風，“緋顏可受傷了？”
“主母倒是不曾受傷，隻是那寧水嫣讓洛芯鈺困住主母，應該是有什麽計劃，主母讓我來通知一聲。”衛七低頭，突然就想起了芷鳶，當時也沒有顧上問問她傷到了哪裏。
君臨墨沉吟一聲，“唔，沒有受傷便好，那你去吧。”
這一聲倒是讓衛七蒙了一下，“去哪？”
“今日芷鳶沒有什麽意外？”君臨墨反問回去，臉上有些疑惑，似乎是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情報，此刻看到衛七的疑問所以同樣有點疑問。
衛七瞪了瞪眼睛，有些不明白君臨墨是怎麽知道的，按道理，夜王一直信任他，若是派他去了這項任務就不會再找他人，那麽他是怎麽知道的？
“瞧瞧你剛剛回話的樣子，明明就是心有所係，剛剛回話上來就是那兩人不安好心，你從前可是從不曾這般帶著自己的情緒回話的，定時那兩人惹了你才會如此的。”烏汐在一旁悠悠開口，胸有成竹，還帶了些揶揄的味道。
衛七瞠目結舌半天，終究還是歎了口氣，“先生神人。”
“什麽神人，也不過隨口一猜而已，竟是讓我給猜對了。”烏汐擺擺手，笑眯眯的放下了手裏的書。
君臨墨看了烏汐一眼，“我與衛七十幾年，才這般了解他，你這才到王府幾天，可不是神人？”
這並不是諷刺，君臨墨一直以來都想知道烏汐在離開了東陵的那些年都經曆了什麽，才修煉出了這一顆七竅玲瓏心，察言觀色，謹慎推敲，一雙眼睛不帶鋒芒卻直接刺進人心裏去。
烏汐似乎聽出了君臨墨的意思，沒有再接話，隻是對著衛七擺擺手，“你主子讓你去看看芷鳶姑娘，怎麽還這般愣著，莫不是不想去了？”
話音未落，衛七已經飛身出去，可不是滿心都是芷鳶嗎，怎麽可能不想去。
“都說女大不中留，原來男大也留不住，這小子平日裏不言不語，竟就盯上了那丫頭，也不知要說他什麽。”君臨墨笑著搖搖頭，看著衛七離開的背影。
接下來很久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其實有些事情默默記得就好，說出來並不一定比藏在心裏要好，烏汐曾經受過的苦痛，並不想告訴君臨墨，讓他也跟著受一遍。
君臨墨那邊，也不敢開口去詢問，生怕自己粗糙的哪一句話就碰到了烏汐的傷口，明明已經結痂的傷口被生生撕開。
索性說也不說話，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十幾年的時間倏忽而過，他們還是那年八歲的孩童。
“衛七說的，寧小姐的事情，你怎麽想的？”烏汐再開口，已經是心中有數了，麵上卻不曾表露半點。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對她無情，縱她上天入地，也沒有用處。”君臨墨在戰場上叱吒風雲，把敵人的心思猜個清清楚楚，卻並不真的知道女人心中怎麽想。
索性就擺出一副“以靜製動”的樣子來，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你，你奈我何？
“女子的心思之縝密，孤注一擲之絕勇，你怕是還沒有嚐過。”烏汐輕輕一笑，竟然笑出聲音來。
君臨墨並不知道哪裏好笑，轉頭看著烏汐，露出一點疑惑的神情，“笑甚？”
在其他人麵前，君臨墨萬萬是不會露出這種表情的，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也就是麵前之人是烏汐，所以不願意去掩飾，若是在最信任的人麵前也要裝著，那活著就真的沒什麽意思了。
“不曾笑甚，天色已晚，我就回去休息了，明日還要早起看戲。”烏汐伸了個懶腰，然後慢吞吞的往自己院子裏去了。
君臨墨皺了皺眉頭，“這都是哪裏來的臭毛病，竟然還賣關子了。”自己說完又輕輕笑開，到底是有多久沒有這樣過了，不帶負擔的笑一笑，卻也是不容易的。
果然如同烏汐所說，將軍府再一次接待了寧水嫣，不久之前剛剛哭著跑出去，現在又回來，君臨墨都有點相信了那句話“孤注一擲之絕勇”。
“見過墨哥……夜王殿下，”寧水嫣剛剛開口又匆忙改口，低下頭去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小女自知給夜王添了許多麻煩，今日來不過是賠罪，保證從今往後……不再打擾。”
寧水嫣說著話的時候，眼淚就要眼睛裏打轉，將泣未泣的樣子實在是我見猶憐。
“不必多禮，也無需賠禮，從小你我便在一處，話說清楚了也好過從今以後誤會重重。”君臨墨淡然回應。
不過既然人家說了是賠禮來的，實在不好意思再像從前般冷漠無情，多少緩和了語氣。
寧水嫣點點頭，招手就跟來幾個小廝，“夜王殿下，小女還有一事相求……能否賞臉同小女吃頓飯？就算是一個告別，小女此後就再也見不到殿下了。”
剛剛藏在眼眶裏的眼淚這會恰好落下來，看的人心裏酸酸的。
可是君臨墨卻皺了皺眉頭，昨天衛七的話他還記得清清楚楚，還有烏汐那故作高深的樣子，總覺得寧水嫣別有用心，可明明隻是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