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病重
洛緋顏隻覺得自己的語氣不鹹不淡,可是不想在君臨墨聽來卻還是帶著濃濃的醋意的,寧水嫣那樣同她刁難,不也是因為君臨墨嗎?
這樣夜王妃有無數人想當,可偏生君臨墨就是選了她,兩顆心能夠互相靠近實屬不易,洛緋顏嘴上雖不善言表,可心裏卻是無比的珍重她同君臨墨之間的這段感情。
君臨墨見她這副樣子倒著實覺得有些好笑,反問道:“你既知她是因為我,為何還要這般同她接近?”
洛緋顏從他手裏將披風搶過來,重新係好,淡淡道:“我知道你們擔心我,我也知道這世上有無數人想害我,可躲著又有什麽用,倒不如接近,看看她到底在玩什麽名堂。”
洛緋顏不是那種會找麻煩的人,可是有人要找上她,可必須還得掂量掂量能不能鬥得過她。
芷鳶這般擔心她,隻是因為她怕洛緋顏信了東方宛越,以至於什麽時候被她抓了把柄,反咬一口。
君臨墨雖知道她不是那般隨便便就信了別人,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女子,可東方宛越那副臉麵著實唬人,任誰看著都覺得我見猶憐。
況且這段時間洛緋顏又的確是同東方月宛越走得太親近了一些,也難免他們為她擔心。
如今看來倒是君臨墨多想了,他應該信她的,她本來就是那般聰慧的女子,與其他人不一樣,怎麽會那麽輕易就被東方宛越給騙了。
君臨墨輕輕攥住洛緋顏整理披風的手,眸色溫柔至極,洛緋顏看著他的眼,便如同看了整個皇城的初雪那般讓人心生悸動。
她雖已看過他許多次,可每一次對視,心跳都會漏了一拍,眼睛不自覺的就開始躲閃起來,喜歡一個人大概就是這樣吧,即便是刻意隱藏著,鋪天蓋地的歡喜也會從眼睛裏冒出來。
所以洛緋顏此刻直視著君臨墨的眸子,也將他完完全全不加修飾的喜歡看進了眼睛裏去。
洛緋顏的手有些涼,此刻包裹在君臨墨的掌中,倒多了幾分讓人難以自持的暖意。
洛緋顏紅了耳尖,微微掙紮了幾下,君臨墨索性直接將她拉進了懷裏,便是如何也掙不出來了。
君臨墨轉頭同守在門口的下人道:“去宮中傳話,說郡主近日身體欠安,就不去陪她了。”
隔著門扉傳來一聲恭敬的“是。”
洛緋顏聽著那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也聽著耳側屬於君臨墨的心跳聲越來越重。
洛緋顏有些生氣道:“你這是咒我生病嗎?我都同你解釋了,又如何去不得?”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洛緋顏之所以由著東方宛越親近她,便是因為她可時時刻刻防著她,也免得禍至之時躲都躲不及。
君臨墨抱著她,似乎有些沉溺於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過了好久,方才回答道:“近日天太冷了,我不忍你受涼。”
哪怕隻是感了風寒,君臨墨便要心疼好些時間,他都不舍得洛緋顏這麽冷的天氣跑去夜王府找他。
洛緋顏隻覺得有些好笑,微微勾了勾唇角,便任由君臨墨抱著她。
檀香環繞在君臨墨身側,洛緋顏靜靜躺在他懷裏,倒像極了一副歲月安好的畫兒。
若是這麽一抱便過了一輩子,君臨墨也心甘。
東方宛越靜靜的坐在窗前,侍女回稟過後,便替她將窗子給關上了。
“今日郡主身體有些不適,來不了了,皇子妃也應該好些休息才是,切莫著了涼,這天兒也的確是太冷了。”
東方宛越輕輕點了點頭,隻是那侍女剛走,東方宛越便重新將窗子給打開了,不多時,一隻通身雪白的信鴿便輕盈的落在了窗欞上。
東方宛越輕輕將那信鴿腿上極難讓人發現的小紙條拿了出來。
“計劃之事速決。”
東方宛越無力的勾了勾唇角,將紙條放在燭光上,火舌迅速舔舐吞沒了紙張,留下了一片灰燼。
她本就是一個傀儡公主,和親也隻是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而已,從一開始,東方宛越便知道,自己隻是一個犧牲品,不配得到自己的人生,從出生開始,和親便是她的命運。
莫說是愛情,就連生命,都不過是政治的犧牲品而已。
她接近洛緋顏,卻也隻是因為她想看看這般幸運的女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身為將軍府嫡女,又立了功被特封為郡主,其實這些東方宛越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她可如願嫁給自己愛的人。
且那人恰好心心念念的也是她。
東方宛越所嫁的皇子現如今還居住在宮裏,因得離皇帝近的多,便也就方便了東方宛越動手。
“咳咳……朕近日總覺得身體有些不適,似乎不論幹什麽都覺得乏力。”
老皇帝半躺在龍榻上,雙目無神的看向上空。
身邊侍奉的老太監已經跟了皇帝許多年,這些日子也明顯的感覺道老皇帝的身體的確是大不如從前了。
“皇上不必憂心,想來是今日倒春寒,等天氣回暖之後應該就好了。”
老皇帝無奈的笑了笑,如今他自己的身體究竟是個什麽樣子,還是他自己更清楚一些。
先前上朝倒不覺得有什麽費力,可如今坐的久了,竟也覺得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隻覺得軟綿綿的支撐不住。
睡眠也太不如從前,不到時間便醒了,硬是要睜著眼直挨到天亮。
這江山他怕是坐不了許久了,可當今太子無能,夜王才德兼備,他倒真不知該如何抉擇了。
隻希望太子日後能兢兢業業刻苦學習治國之道,若能得夜王輔佐,這倒也沒什麽可憂慮的了。
可現今到了這個地步,他隻怕太子會容不下夜王啊!
老太監見他出神,輕聲喚了好幾聲,皇帝才回過神來。
“陛下,陛下,該上朝了。”
百官朝拜,老皇帝坐在龍椅上,神色看著憔悴了許多,全然不複之前九五至尊的氣勢與威儀了。
如今的皇帝隻像個尋常人家的老者,獨自坐在高椅上,麵容憔悴的恍若一尊蒼老的古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