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刁難
可現今不去又不行,方才她們衝撞了君夢瑤,若是不賠罪,君夢瑤肯定不會放過她。
可若是答應了同她一起去賞梅,指不定這個囂張跋扈的小公主還要如何與她難堪。
東方宛越稍稍猶豫了片刻,便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了。
芷鳶正立在洛緋顏身邊為她磨墨,洛緋顏不知在失神想些什麽,手中的狼毫微微頓住,在宣紙下留下了一大片黑色墨跡。
芷鳶見原本都快畫好了的那一幅尋春圖生生被洛緋顏給毀了,著實覺得有些心疼,這畫洛緋顏原本是想畫給君臨墨看的,好容易這幅略微滿意點,就差個收尾了,就這樣給毀了去。
“小姐,你在想什麽啊?你看著好端端的畫,這下怕是又要重畫了!”
芷鳶語氣頗有些心疼,磨墨的力度倒也重了幾分,洛緋顏此刻方才回過神來,急忙將筆收了回去。
可那朵將開未開的梅花上,此刻便隻剩了一大片模糊的墨印,饒是如何補救也就不回來了。
然而洛緋顏此刻並無心去憐惜這一幅畫,朝芷鳶道:“隨我去一趟夜王府,我有事找君臨墨。”
“是,小姐。”
芷鳶雖不知道洛緋顏為何這般急匆匆的忽然要見君臨墨,可去了夜王府,便也能夠見到衛七了,芷鳶自然開心。
洛緋顏到的時候,衛七跟君臨墨都不在,隻剩下烏汐一個人坐在涼亭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待洛緋顏走近,才發覺烏汐麵前擺著一副甲骨,雖知道他在卜卦,可洛緋顏並不懂這些,因而也看不懂那些卦象究竟象征了什麽。
芷鳶見烏汐正出神著,便出聲提醒了一句。
“我家小姐來了,夜王殿下呢?”
烏汐回頭看見洛緋顏,慌忙將甲骨一把攬在了懷裏,似乎是怕被洛緋顏看見一般。
“夜王殿下方才進宮了,郡主有急事嗎?”
洛緋顏徑直坐在烏汐對麵,開門見山道:“皇帝近日身體欠安,雖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夜間白了頭也不無可能,可我總覺著皇帝的身體敗得也太過蹊蹺了些。”
烏汐聞言抬了頭,直勾勾的看著洛緋顏,那眼神倒也算不上震驚,因為皇帝身體抱恙究竟是否人為,他同君臨墨也猜測過。
可讓烏汐意料之外的是,洛緋顏竟會有如此的敏銳感,單是從宮中傳出的流言蜚語中,便將事情猜了個大概。
“郡主果然聰穎。”
洛緋顏隻是略略點了頭,道:“過獎了,不過……此時可有眉目?”
烏汐搖了搖頭,這件事情還需再查證,畢竟謀害當今聖上可不是小罪,也不是誰都有命擔待的,自然也不能隨便的冤枉了誰。
可能在膳食中投毒的,還會有誰麽?
洛緋顏與烏汐均陷入了沉思,小亭外除卻偶爾的風聲,安靜得似乎連心跳聲都可聽見。
芷鳶並不懂這些,可多少也聽出了些眉目,倘若真的是有人刻意的往皇帝膳食中投毒,那東陵近些日子怕是會有大變故了。
洛緋顏輕輕歎了口氣,若是皇帝的身體再這樣下去,恐怕根本就撐不了多久了,太子一黨現如今更是蠢蠢欲動,生怕老皇帝留下遺詔,立夜王為帝。
若是想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找出背後下毒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現今這種局勢,無論能否找出背後動手之人,君臨墨身為太子的眼中釘,都會更加危險。
禦花園裏早開的梅花占滿了半園子的喜色,紅一簇,白一簇,倒是看得人甚是歡喜。
可東方宛越此刻並無心思賞梅,隻小心翼翼的不再被君夢瑤揪出什麽錯處來拉著不放。
兩個人方走了一會兒,君夢瑤忽然開了口,對身後跟著的小丫鬟道:“本公主想同皇子妃單獨說兩句體己話,你們暫且先都下去吧!”
東方宛越這次出來本想著即刻回宮,所以隻帶了兩個人,此刻也都麵麵相覷著,公主的話不得不聽,可若是皇子妃出了什麽差池,她們照樣都是要掉腦袋的。
君夢瑤見那兩個人猶猶豫豫的不動彈,霎時間便來了氣。
“怎麽?現如今連你們也想違抗本公主的命令不成?我看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公主恕罪,奴才這就告退。”
待一眾奴婢誠惶誠恐的退了下去之後,君夢瑤方才笑著對東方宛越道:“本公主甚是不喜歡你,你可知道?”
東方宛越倒是沒見識過君夢瑤這般直來直往的性子,著實愣了片刻,方輕聲道:“公主怪我是臨國的人,怕是沒安了什麽好心,可如今我已經嫁到東陵來了,自然會一心一意的向著夫君。”
君夢瑤嗤笑了一聲,道:“還真是會說話呢!你這一張巧嘴不知道騙了多少人,不過……恰好本公主不吃你這套。”
話音剛落,東方宛越便覺著自己忽然被人猛推了一把,緊接著便重心失調,眼看著便要滾下樓梯去。
東方宛越隻以為君夢瑤會給她難堪,卻不想會下此狠手,現如今他們在禦花園最高的賞花台,若是真順著樓梯滾下去,東方宛越怕是死路一條了。
可預想中的痛感並沒有發生,東方宛越隻覺得自己忽然跌入了一個溫暖的胸膛,那人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此刻忽然出現在她鼻翼,聞著隻覺得無比心安。
君臨墨見她無礙,旋即便放開了手,東方宛越也隻是養成了片刻便站穩了。
抬頭方見救人的竟是夜王君臨墨,驚魂未定道:“謝夜王殿下救命之恩。”
君夢瑤見東方宛越被人救起,便覺得甚是沒趣,轉身便要走,君臨墨卻忽然拉住了她,對身後的小婢女道:“將皇子妃送回宮,再找個太醫好生看看有沒有傷著哪裏。”
東方宛越微微福了福身,衝君臨墨道了聲謝,便跟著那幾個婢女走遠了。
還未等君臨墨質問她,君夢瑤倒先生了氣,搖著君臨墨的袖子委屈道:“皇兄,你為何偏要救她?此人心懷不軌,死不足惜!我看著便覺得甚是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