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媽媽,爺爺真的在打爸爸嗎?
秦煙抿了一下唇,伸手給秦茵茵夾了一塊雞蛋,低聲說:“茵茵乖,先吃飯!”
餐桌上沒幾個有心情吃飯的,沈如雲看著秦煙的動作和說出來的話,越看越礙眼,最後沒忍住,沉著臉不陰不陽的譏諷:
“可真是冷血啊,自己的老公在房間裏挨鞭子,居然還能有心情在這兒吃飯!”
有一個開口,另一個自然也不會閑著,薑雪看了眼秦煙,張口附和道:
“可不是?四弟的身體多金貴啊,真要是打出了什麽毛病,我怕有些人承擔不起!”
秦煙漠然,見秦茵茵的動作吃飯的動作停住,伸手端起桌麵上的碗,夾了一塊雞蛋配著粥送到了秦茵茵嘴邊。
秦茵茵的腦袋後退,躲開了秦煙遞過來的飯,癟了癟嘴,問:“媽媽,爺爺真的在打爸爸嗎?”
耳邊抽鞭子的聲音還在持續,夾雜一兩絲撕裂皮肉之後,黏上血液的脆響!
秦煙端著碗的手一頓,對上秦茵茵那雙已經開始蒙上霧氣的眼睛,道:“茵茵,媽媽教過你,小孩子不要議論大人的事情。”
秦茵茵深吸了一口氣,鼻頭紅紅的,眼淚墜到不堪重負的眼睫上,搖搖欲墜,時刻有可能落下。
她的聲音裏像是塞了東西,哽咽之餘,難過展示的淋漓盡致:
“可是媽媽,我聽到了!爺爺真的在打爸爸。媽媽,你去跟爺爺說說好麽,不要打爸爸了。茵茵好不容易才有爸爸的,我怕爸爸以後又不要茵茵了。”
秦煙還沒說話,沈如雲聞言突然冷笑出聲。
她似乎聽見了什麽好聽的笑話一樣,目光看著秦茵茵,臉上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嘲諷和鄙夷。
“笑話,你爸爸什麽時候要過你?”
秦煙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要是平時,沈如雲是不怕秦煙,可她嘴巴動了動,驀的想起秦煙在客廳裏拿雲辭的宅子說事的事情。
她咬了一下嘴巴,將話吞進了肚子裏。
“本來就是事實,還不讓人說了。”
薑雪嫌棄的嘟囔了一聲,秦茵茵就是一個父不詳的野種,秦煙總不能指望著嫁進薄家之後,就能讓孩子姓薄了吧?
女孩兒也是人啊,到時候還不是一個討債的嗎?
不是薄雲深的孩子,就算是秦茵茵死皮賴臉的叫他一聲爸爸,薄雲深也不會認!
否則,秦茵茵早就改姓了!
秦煙有臉做,憑什麽她們不能說?
沈如雲和薑雪一直不太安分,嘟嘟囔囔的,方薇薇看不下,道:“好了,大家都少說一句,吃飯!”
她開了口,秦煙不理不睬的,兩個人有一種一拳打進棉花裏的感覺,她們倆也唱不下去獨角戲,抿住嘴壓下了話。
餐廳裏瞬間寂靜了下來,抽鞭子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中更加清晰,其中夾雜著薄遠山和薄媽媽的爭執聲。
“薄遠山,打了
這麽久了,你夠了沒有?!”
“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了,你不想讓我活了是不是?”
“你讓開,他能做出來這麽丟人現眼的事情,連老婆都打,有這樣的兒子,我老臉都丟完了!”
薄媽媽瞬間哭出了聲。
“你因為那個女人打過我兒子幾次了?她跟你有什麽關係?你這麽寶貝?”
“是不是今天你非要打死兒子,你才甘心?”
書房裏的爭吵聲斷斷續續的,有些模糊,反而是鞭子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餐廳裏太寂靜,愈發地清楚了。
秦茵茵打了一個哭嗝,睫毛不堪重負,淚珠砸進了她眼前的碗裏,她嗚嗚的哭,邊哭邊吃飯,看上去好不可憐。
反而是秦煙,臉上一片漠然,一眼看過去,隻看見女人坐在燈光下,睫毛遮住了所有的光影,無端冷沉。
她捏著筷子的手指緊了緊,骨節慘白,浮沉在下瞼上的碎發暗影,晃了晃,更像是一場錯覺。
整個人都恍如一個雕塑!
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裏的聲音總算是停了下來,門被人從裏麵拽開,薄媽媽紅著眼眶,步履搖晃地走了出來。
沈如雲平時最得薄媽媽的青睞,一聽見動靜,就飛快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兩步走到薄媽媽麵前,伸手扶住了薄媽媽的手臂。
“媽,四弟怎麽樣了?四妹也真是的,竟然都不願意進去勸一勸!”
她下意識的挑了一句,有她開頭,薑雪也沉著臉開了口:“可不是?好歹也是夫妻啊!總不能因為被老公打了,就想著報複回來吧?!”
實際上,薑雪恨不得薄雲深打死秦煙,省得她手裏還有她的把柄在!
秦煙還敢拿朝河賭場的那個死男人威脅她,要不是擔心她捅出來這件事,她肯定不會就這麽隻在薄媽媽麵前刺她兩句的!
秦煙:“……”
薄媽媽一直在書房裏,看著薄遠山用鞭子抽薄雲深!
怎麽說薄雲深也是薄媽媽的生下來。
他上頭的三個哥哥先後去世,薄媽媽一直擔心薄雲深的結局和他的哥哥們一樣!
三年前的秦煙,像是她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
誰知道三年過去了,骨髓沒讓秦煙捐!反而因為這個帶著拖油瓶進門的女人,薄遠山兩次都打得雲深去了半條命!
她的身體抖得厲害,像是傷心,像是有苦說不出的難過和崩潰!
最後還是方薇薇瞪了一眼落井下石的沈如雲和薑雪,道:“你們兩個別胡說。四弟被爸打,四妹心裏肯定也不好受。”
兩人冷哼一聲,但到底惦記著秦煙手裏有她們兩個人的把柄,強忍了心頭的怒氣,沒有再開口。
方薇薇這才側過頭,看向薄媽媽,問:“媽,四弟傷得重不重?要不我打個電話給宋醫生,讓他過來看一看。”
這句話問的薄媽媽眼睛又是
一紅,她張了張嘴,唇色一片慘白:
“你爸說了,不能請。家醜不能外揚。這才上了鞭子,這個臭小子嘴強,待會兒免不了要挨板子!我就這麽個獨苗,我……”
薄媽媽越說心頭越恨的厲害,她目光狠狠的攥住秦煙,眼睛裏的恨意快凝成了實質。
雲深那麽重的傷,薄遠山連個醫生都不讓她叫!
上次送到醫院裏都躺了一個月,這次連看都不讓看一眼,雲深脊背上的鞭傷,什麽時候才能好?
薄媽媽越想越絕望,緊咬著後牙根,從唇縫裏擠出來幾個字!
“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招惹上這麽個禍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