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雲深,你拽痛秦煙了
但是他也知道,後悔也晚了。
秦明川灌了一大口酒,喝的多了,心裏的抑鬱漸漸就重了起來,薄雲深陸翊和秦煙三人,勉勵維持著場麵的上的平靜,被秦明川一句話打破:
“姐,你是不是還恨我媽?恨我媽搶走了爸?”
秦煙臉色微微一變,就連薄雲深和陸翊都看了過來。
秦明川回國不久,對秦煙和秦家的恩怨其實了解的真的不算多。
從某種事情上而言,秦明川在這件事情裏,算得上是無辜。
但同樣的,世界上並沒有絕對的無辜,過去的事情秘而不宣,自然是有秘而不宣的道理,秦明川一直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很難讓人心升喜歡。
薄雲深盯著秦明川,眼神幽深似海,幾乎將人吞噬其中。
他站起身,伸手攥住一邊秦煙的手腕,低聲說:“回去。”
在場的三個人,都被薄雲深打了個措手不及。
薄雲深的力道大,女人手腕被他捏的紅了一圈啊,陸翊也站起身,看著他:“雲深,你拽痛秦煙了。”
他聞聲下意識的低頭,下意識的鬆了鬆,卻沒有徹底鬆開,反握住秦煙的手。
“我身體不舒服,我們先回去。”
薄雲深的身體,幾乎是薄家的禁忌,尤其是秦煙了解其中利害關係,跟著薄雲深走了兩步。
“雲深,你身體哪裏不舒服?”
陸翊開口,問了一句,薄雲深沒有回答。
拽著秦煙離開的又快又急,他天生掌控欲強,即便是急著離開,還是到吧台的位置,結了賬。
拉著秦煙走到車邊兒,薄雲深把秦煙送到了副駕駛的門邊上,還貼心的給秦煙拉開了車門。
秦煙不肯上車,她聲音淺淺的,小聲說:“你身體不是不舒服麽?還是讓我開車吧。”
薄雲深盯著秦煙眼睛,她不躲不閃,一雙明眸幹淨澄澈,宛如碧水清波,尤其是看著他的時候,薄雲深隻覺得自己心都軟了。
沒有記憶的時候,薄雲深最討厭秦煙的眼睛,那時候他覺得,似秦煙這種人,長了一雙會說話又幹淨澄澈的眼睛,是一件實在暴殄天物的事情。
他被林蔓迷惑住,如果不是她不離不棄,他們之間別說是女兒,恐怕交集都沒有了。
薄雲深在意秦煙,自然能從秦煙的眼睛裏,看出對往事無法釋懷的驚和痛。
他忽然掀唇笑了一下,“沒有不舒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薄雲深長相俊美,一笑頗有一種花開的溫暖恬淡的感覺,秦煙被蠱惑,上了車,扣了安全帶。
薄雲深載著秦煙去了護城河邊兒,說是護城河,其實也不算是,隻不過是靠近桐城和臨城的邊緣,河流環繞著桐城,看上去像是在守護桐城一樣,久而久之,就有了護城河的名字。
護城河邊緣風景怡然,燈火輝煌。
秦煙下了車,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裏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咬著唇瓣,眼底滲不進去一絲光線。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上次和薄雲深來這裏,還是十一年前,那個時候,薄雲深被薄遠山管的嚴格,根本就不能開車,索性薄雲深的零用錢很充足,他花錢買了一輛山地車,那個時候,薄雲深已經知道了,她在打工兼職的事情。
每天晚上薄雲深都會騎著車子去接她,載著她會學校。
很多時候,路過護城河,萬千燈光迷醉,她以為那就是永恒。
秦煙一直覺得,對於薄雲深的病情,她的態度是可有可無的,但是站在這個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追憶到了往昔,秦煙淚濕於睫,赫然發現,其實她根本就不想讓薄雲深死。
身邊路過一對情侶,身上還穿著校服,看上去青澀而單純。
“老公,我想喝杯奶茶。”
“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要到了,我給你買。”
秦煙眼睛裏閃過一絲怔忪。
十一年前,她和薄雲深,也這麽親密無間。
或者說,有的時候,她總覺得,她和薄雲深的角色對調。
十一年前,薄雲深每次接到她,都會說:“煙兒,我想喝杯咖啡。”
秦煙打工的對麵就是星巴克,星巴克的咖啡很貴,要幾十塊,秦煙每天晚上打工,都掙不了多少錢。
但是秦煙每次都拗不過薄雲深,會牽著他的手,去對麵給薄雲深買一杯熱牛奶。
秦煙不喜歡薄雲深呢喝咖啡。
本來男人喝咖啡的習慣已經被秦煙給改過來了,結果一朝和林蔓在一起,她所有的努力都回到了解放前。
秦煙心髒抽了一下,站在燈光裏,她滿目瘡痍。
薄雲深忽然察覺到身邊的人傷感,側著頭,問她:“在想什麽?”
秦煙肩膀動了動,和薄雲深的視線對上,他眼睛漆黑如海,秦煙忽然有了傾訴的欲望。
“想到你當年不告而別之後,我找了你三個月。那三個月,我沒怎麽學習,沒怎麽打工。生活幾乎維持不下去。”
秦煙眼圈微微發紅,她哂笑一下:“我心灰意冷,來了這裏,瘋了似的叫你名字,差點沒被人送到精神病院。”
薄雲深瞳孔猛地一縮。
他臉上的淡漠瞬間龜裂,一雙大掌猛地攥緊,心口似乎被紮進去無數的尖刺。
秦煙臉上風輕雲淡,一字一字,試圖抹去過往了十一年的悲痛欲絕:“後來,我在這裏碰到了一個人。”
“林蔓。”
“我以為她是來找我的,帶我回去,給我安慰的,但當時,林蔓告訴我,你根本就不愛我,和我在一起,是為了追求她。”
“哦,對了。”秦煙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胸腔裏驟然升起的委屈和憤恨:“她還拿了一張有你簽字的支票,說是給我的精神補償。”
秦煙至今記得,當時的心裏感受,似乎天都塌了。
媽媽死了,爸爸和別人另組家庭,薄雲深也不愛她,還拿著錢羞辱她。
初秋,她覺得哪一年的秋天特別的冷,冷的她骨頭都泛涼了。
秦煙跪在河堤唯一的柳樹下,痛哭流涕,將支票撕了個粉碎,拉著林蔓,求她帶她去見薄雲深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