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情敵見麵
“你跟我下樓。”周凝雪懶得再同人講話,扯住楚鴻章的袖子就往外走。
楚鴻章不明所以,卻不舍得將人甩開。
餘光間瞥見周凝雪拉在自己袖子上的蔥白般白皙的小手,臉上是一絲滿足的笑意。
那笑剛在眼角眉梢蕩開去,便聽見走在前麵的周凝雪說道:“覃飛哥哥找你,讓覃飛哥哥跟你說去。”
楚鴻章的麵色在聽清了那句話之後,立馬黑了下去。
他任由周凝雪拉著,雙腳卻如同生了根一樣,站在原地:“你來找我,是為了他?”
“我什麽時候說過是我找你了?從我一進來,就是你在那兒自言自語。”周凝雪也很委屈。
“我不會下去見他,他還不配。”楚鴻章忍氣,盡量放緩了動作,將周凝雪的手從自己的袖子上拿下去,轉身回了寬大辦公桌的後麵。
身為西山靈光社少主,楚鴻章在人前有多風光,周凝雪是知道的。
如果他真的動了氣,那說不下去肯定是不下去的。
這可是覃飛交給自己的任務,周凝雪勢必要完成。
她想都不想,上去抓住楚鴻章的胳膊:“你還說我想怎樣,你都依我,我不過是讓你見覃飛哥哥而已。”
楚鴻章無奈而溫情地掃了撒嬌耍賴的周凝雪一眼,可在聽見那個“覃飛哥哥”之後,心還是冷了下來:“除了他,就是你想要我的命,我都給。”
周凝雪見人是真不想去,死死將人的胳膊抱進懷裏:“你不是說喜歡雪兒嗎,情敵都上門了,你都不敢下樓,算什麽好漢。”
楚鴻章被氣笑了,深思了片刻:“這天下我都不看在眼裏,唯拿你個小不講理的沒有辦法,見就見吧。”
事實上,他早就想見覃飛了,此刻的別扭不過是因為周凝雪的偏向太過明顯,他心裏不平衡。
現下,恢複了理智,應下了,便同周凝雪一同下了樓。
覃飛是被人請到裏麵的包間的。
覃飛進來的時候,便見裏麵已經坐了位麵若冠玉的青年人。
利落的短發,高挺的鼻梁上架副金絲邊兒的眼鏡,稱得上氣宇軒昂。
隻是,對自己的敵意十分明顯。
覃飛便隻點了點頭,淡淡說道:“覃飛。”
之後並不看楚鴻章的反應,徑直坐在了他的對麵。
楚鴻章從覃飛一入門,就一直在打量這個男人,穿著普通,麵相可算清秀,堅毅的眼神和挺拔的身姿,倒是成了他在人群中能夠被一眼認出的標誌。
楚鴻章在心裏冷笑了一聲,無論從哪個角度上去考量,自己都比他更適合做周家的女婿。
思及此,楚鴻章倒是淡定了,他的手指頭輕輕在桌子上扣了扣:“找我何事?”
然後對著門口揮了揮手,兩分鍾後,外麵送進來一壺茶。
壺是烏黑色的日本鐵砂壺,普通人是舍不得真的用它來喝茶的。
可真正讓覃飛心裏吃了一驚的,是那與之看上去十分不協調的三隻流光溢彩的杯子。
正杯身上,描金舞劍羅馬老人圖,下麵是如現代紅酒杯一樣的扁平底座,底座上是古銅色藤蔓裝飾,杯口比杯身略寬,亦是古銅色落下的植物半邊兒葉子形狀裝飾。
覃飛下意識地就開啟了透視眼。
他的眸光還沒有收回來,就聽楚鴻章輕笑了一聲:“這下麵的人做事啊,態度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女孩子喝果珍的杯子,也能用來喝茶,見笑了。”
覃飛就明白了,楚鴻章此舉是一石兩鳥。
若是自己不識得這種源於古羅馬的逆天文物,便會貽笑大方。
若是自己識得,就該知道這東西的價值。
震驚全世界的文物,被他用來喝茶。
這種牛逼還真不是一般人物能吹的。
楚鴻章是為了讓自己自慚形穢吧?
可覃飛偏偏沒那個自覺,他扯了扯唇角,抬手指了指被人放在周凝雪麵前的杯子:“萊克格斯酒杯,喝茶確實浪費了,但是配周大小姐這樣的美人,倒也說得通。”
楚鴻章聞言,禁不住抬頭看過來。
覃飛接著往下說:“這杯子的玻璃內混入了百萬分之三百的銀和百萬分之四十的金,直徑約70納米的粒子,隻有在透射電子顯微鏡下才能觀察到。杯子在透射和反射下顯示不同顏色正是與納米金屬粒子的表麵等離子共振現象有關。”
“杯子成品的那個時代,古羅馬的科學還有發展道這個水平,這隻杯子隻是在做玻璃的時候,不小心混入了工坊空氣中極細的金銀顆粒而已,便也成了獨一無二的孤本,才能成全了它的價值連城。
“其實,同時期出土的類似玻璃都是顏色參差不齊的殘片,可幸運的是,唯一完整的這隻萊克格斯卻顏色、工藝都堪稱完美。玻璃不能像石頭一樣雕刻,光是其中手工研磨鏤空玻璃的工藝就足以稱為未解之謎。”
很顯然,覃飛不但辨識出了這隻杯子,甚至連這杯子的曆史和工藝都講的頭頭是道,大大出乎了楚鴻章的意料之外。
楚鴻章的嘴巴微張,一時間忘了接話。
倒是周凝雪興奮地鼓起掌來,眼裏全是細碎的小星星:“覃飛哥哥,你好棒,雪兒就說過,你是最棒的。”
楚鴻章的臉便徹底黑了下來。
覃飛不想讓周凝雪成為兩人解決問題的障礙,便沒有去看周凝雪,而是繼續說道:“你和我麵前的這兩隻杯子,可以說已經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甚至已經有了一定的價值,可還是隻有凝雪麵前的是真品。”
說完了這些話,覃飛看著楚鴻章道:“早對西山靈光社少主之名,有所耳聞,今日見人見物,果然不同凡響,卻為何要處處與覃某為難,我不過是在古玩圈裏討一口飯吃罷了。”
楚鴻章心裏氣,討一口飯吃,你把周大小姐討的雙眼桃心直冒?
可到底是理智使然,他眯了眯眼睛:“我何時與你為難?”
心裏加了一句:雖然我早就對你不順眼!
覃飛倒是不認為楚鴻章是惺惺作態,覺得不妨把話都說清楚,便開門見山道:“一百五十萬買了蓉姐古玩店唐三彩,又跟蹤我的,不是少主的人?”
楚鴻章便有些氣了:“花一百五十萬,買個價值幾萬塊的東西?你這是在罵我?你少在凝雪麵前誣陷與我,你還不配讓我這般興師動眾!”
聽了這話,覃飛便心下了然了,那黑衣人並不是楚鴻章的人,這也就和自己此前的推斷對上了。
既然如此,多留無意,覃飛便站了起來:“打擾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