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墓藏嬌
這種氣息並非陰氣,隻是太久不通風帶著一股塵土味。等了一會兒,我哥含著銅符走了下去,手機的白光照亮了一條冷冰冰的磚石階梯。
太爺爺還真是用心,盜洞都改造得這麽規規矩矩,看起來真像一個龐大的地下室。
當我看到主墓室裏那口雕龍鳳的棺槨時,忍不住的打了個冷戰,當年那種恐懼太深刻,現在還有後遺症。
“咦,這裏怎麽被改成這樣了?”我哥納悶的看向一旁的耳室,裏麵放置了書桌床榻、還有博古架,不過架子上空空如也。
“太爺爺打算把這裏用來當儲藏室嗎?”他一邊說,一邊走進去查看。
我不敢一個人站在主墓室,剛想追著我哥的腳步進入耳室,突然身後一陣冰涼的感覺,就好像、有人扶著我的肩膀一樣……
我站在耳室門口,後背一陣陣發麻,鼓起勇氣慢慢轉頭,身後除了棺槨沒有別的東西。
“……小喬。”一個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渾身一個激靈,這裏怎麽還有鬼啊?!
我嚇得往耳室裏跑,差點撞了我哥一跟頭,他嚇了一跳趕緊抱住我,念叨道:“臥槽,你小心點啊,要是摔倒了,你鬼老公找我麻煩怎麽辦!”
“符、符!這裏有東西!”我嚇得語無倫次。
“……不可能吧?這裏還有鬼?”我哥不太相信。
他擋著我,我倆像螃蟹一樣挪到那棺槨處,兩部手機的電筒照亮了大半個主墓室,我哥掏出五帝錢敲了敲棺材蓋,念叨道:“這是我們自家的地窖,都是自己人啊,千萬別嚇自家人啊……”
說著推開了一條縫,在手機的光線下可以看到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有空空的木板。
我哥鬆了口氣,伸手握住我道:“你看,你這就叫心理陰影,你——”
他話沒說完,突然緊張的捏住我的手指,做出一個噤聲的表情。
我側耳仔細聽,從我們下來的方向,傳來木板被關上的聲音。
“臥槽!有人關門!”我哥拉著我就跑,我跌跌撞撞的跟著他往入口的樓梯跑去。
那裏的木板門已經被關上了,這門隻能從外麵拉開,我哥用力的敲木板,邊敲邊吼,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隻剩下我哥的聲音在地窖裏回蕩。
“哥,省點力氣吧,有人故意關我們。”
“……誰?慕雲亮那臭小子?”
“有可能,咱們等等看,如果真的有人算計我們,肯定還會有下一步動作……實在不行我還有這個呢,別著急。”我指了指胸口的名章。
我哥點點頭,拉著我坐在磚石通道上,他打開手機看了看,不出意外——沒信號。
黑暗中,我和我哥兩人緊靠在一起,也不敢說話,因為一說話就會傳來回聲,讓人毛骨悚然。
“嘖……我算是體驗了一把你當年的感覺了。”我哥忍不住悄聲說。
我苦笑,我當年可是一個人被蒙著眼送到棺槨裏,現在好歹是兩人。
我倆縮在黑暗的角落裏一聲不吭,想等著看關上門的那人有沒有下一步動作。
等到晚上八點,手機快沒電了,我哥忍不住說道:想辦法出去吧,總不能在這裏過夜。
他剛說完,我們就聽到木板門上傳來一聲“篤”,這聲響嚇得我倆一縮脖子,立刻閉嘴。
木板門慢悠悠的拉開,然後一個人影走了下來,從洞口透下的微光可以看到那人的身形高大清瘦,手中拄著一根拐杖。
是太爺爺!
我哥立刻伸手捂住我的嘴,他怕我叫出來。
木板門再次關上,裏麵一片漆黑,太爺爺不點燈,就這麽摸黑走了下來。
他居然完全不依靠光線就能清清楚楚的分辨磚石階梯和方向。
我倆在黑暗中呆了差不多一天,眼睛適應了這種黑暗,能看到一個黑影慢慢行走、也能聽到拐杖輕輕敲擊地麵的聲響。
他就像遊走在墓中的鬼魂一般,輕輕的踱步,走到了主墓室。
我們白毛汗都下來了,難道我們從小喊到大的太爺爺是鬼或者行屍?
可是他一點兒異常也沒有啊,我記得他在我爸病房向我下跪的時候,我伸手扶他,他是有體溫的。
太爺爺在黑暗中走到棺槨前,推開了棺材蓋子緩緩的爬了進去……
我哥鎮靜不了,親眼看見自己長輩爬進棺材,這衝擊太大。
我也躺過棺材,知道棺材裏那種密閉的恐懼感比缺氧更可怕。
但太爺爺爬進去後並沒有蓋上蓋子,我還聽到了一聲響動,我哥按亮了手機屏幕,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棺材底部被打開,還有一條通道進去。
我們麵麵相覷,這下麵難道是太爺爺的藏寶閣?
很快,下麵就傳來了一點聲響,我們聽到了太爺爺說話的聲音——
“素馨那丫頭昨晚不聽話,把紅繩取下來了,結果生魂差點飛走,唉……這些孩子啊,一個比一個鬧心。”
嗯?我和我哥驚訝的互看了一眼,這語氣怎麽像家長裏短的嘮嗑?
更讓我們驚訝的是,下麵出現了一個女聲,非常嬌柔的女聲!
“……你操心了那麽多年,還有幾年可以操心的?一把年紀了還想事事都管,活該你鬧心。”
“是是是……我這不是舍不得你嗎,不然早該塵歸塵、土歸土、陰魂歸地府……可看著孩子們一個個都被業障所擾,我於心不安啊。”
聽了這話,我差點吐血,人家是金屋藏嬌、我家太爺爺難道是金墓藏嬌?!啊呸,什麽正常人能活在地洞裏!下麵肯定是個女鬼!
我哥的表情扭曲得不行,他的三觀也快炸了,他在我手心寫了幾個字:咱們捉賊不?反正不知道怎麽出去!
我回了一句:太爺爺肯定知道怎麽出去。
我哥恍然,對啊,那老頭兒肯定經常來這裏!
我正想給他一巴掌,就聽到下麵的女聲輕笑道:不正經……都被小喬他們聽見了……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