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1 翳珀1

  “是他送我出來的,後來我出了車禍,應該也是他把我從水中撈出來……對了,車禍……”我想起了那被黑色蟲子覆蓋的屍體,有些擔憂的跟師兄匯報了一番,低聲問道:“會不會有警察叔叔來找我啊?”


  “找又如何?想要對你不利,死了也活該。”君師兄冷冷的說了一句。


  噫……師兄發火好可怕。


  邱師兄打圓場道:“小師妹這趟也是吃了不少苦,師兄你就別凶她了……倒是這個情況有點古怪……”


  “那個司機,好好的為什麽會變得像僵屍一樣,還嘔血,而且還被蟲子吃了……”邱師兄摸著下巴思索。


  我仔細回憶了一番,那司機從上車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眼睛紅紅的。


  在災區眼睛紅紅的太正常不過了啊,或許是熬夜、或許是哭了。


  行車到中途,他曾經下車去搬石塊,然後被割到手找我要創可貼……


  “那應該是很早就被種了蠱,割破手指隻是被催發了,否則那麽多的食腐蟲子,從哪裏來的?”邱師兄低聲道。


  君師兄微微蹙眉:“……這是有人要動我們家的人?還是專門針對小師妹?”


  這問題沒人能回答。


  難道是沐挽辰的族人中,有人不想讓我活著離開,要弄死我來“封口”?

  “總之先讓小師妹好好休息吧,人平安回來就好,我們再多留意,想來我們家也沒什麽深仇大恨……或許是小師妹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有人想要滅口,現在回家來,我們好好保護就行了,料想對方的手也伸不到這麽長。”邱師兄寬慰我道。


  君師兄看了看我,輕歎一口氣道:“也罷,人回來就好,身份證重新辦一個、手機換個新的,車子……”


  車子也換新的嗎?我眼巴巴的看著他。


  君師兄冷笑一聲:“從今天起,你不準開車,出入全部讓師兄弟接送,懂嗎?”


  “……哦。”


  大不了我借我姐的車子開,我就不信你能凶我姐。


  因為我惹禍的本事比較大,所以師兄們都很防著我,我姐做什麽都行,而我稍微有點兒風吹草動,就會收到來自四麵八方的“關心”。


  次日我睡到了日上三竿,九師兄奉命來叫我起床。


  九師兄薛子信是我的表親,他3歲就來我家,那時候我和我姐剛出生,我們算是最能玩得來的同齡人。


  “喏,大師兄給你的新手機。”他遞給我一個新的手機盒子。


  裏麵不光是新手機,還有防護殼,跟我原來那個相似,粉紅色的小動物圖案,少女心爆棚。


  我忍不住問道:“這是君師兄去買的啊?”


  “不然呢?師兄凡事都有所準備,早就給你準備著替換的手機,去辦個號碼就行了……你想吃什麽?二師兄給了我經費,嘿嘿。”


  九師兄剛滿二十,我爹還不許他自己行醫,說是必須要入門二十年後,才準許在外行醫,所以他沒有自己單獨的收入,他的經濟來源就是家裏每月給弟子的零用錢。


  “我想找人看看這東西是什麽……誒,我們去七師兄那裏吧,我想找他幫我看看這個手串。”


  我抬起手對著陽光晃了晃手腕,那醜醜的串珠在陽光下泛著暗紅的血色光芒,嚇了我一跳。


  把手放下來,又變成了黑色。


  說實話,這東西確實挺難看,顏色黑漆漆的還帶著一點兒土色,顆粒又大又不規則,戴在我手上極不和諧,硌得慌。


  但沒想到,在光線下麵還會變色啊。


  七師兄福子禮,滿族人,從關外跑到我們這中原大城來拜師學藝,不過他還保留了旗人後代的標誌——特能吹。


  他分管我家的商業,平時很忙,用他的話說:“我要給你掙嫁妝啊小祖宗!”


  他喜歡各種文玩珠寶古董字畫,應該能分辨出這是什麽東西。


  我辦完事情後,九師兄就載著我去往商業圈裏一棟寫字樓。


  我家產業不止是一間菜館、一個藥材鋪子,還有藥材基地、采購、甚至還投資研究所、還在國內國際中藥材市場上有期貨往來什麽的。


  很多人以為中醫中藥不就是小鋪子施診抓藥麽?


  其實已經有很多豪商盯著這個傳統文化的市場,注冊專利、國際壟斷等等。


  當然我家就是一條小魚,不求大富大貴,隻求自給自足。


  福師兄在公司看到我,眉毛一挑就準備一連串的機關炮罵我。


  我忙投降道:“七師兄、注意影響、這是公司呢!”


  他氣得哼哼兩聲:“我差點把公司員工派出去找你了,生意都沒法做了!”


  我有這麽大罪過麽,又不是我願意的。


  “師兄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麽東西啊。”我把手腕遞過去給他。


  七師兄伸手細細的摸了摸,又抬起來朝光源處看,嘴裏念叨道:“臥槽……不可能吧……這麽大顆?”


  我聽得有些心慌,追問道:“別賣關子,快告訴我這是什麽啊。”


  他摸著圓圓的下巴,低聲道:“這膠質感很重,一般來說自然界的東西,膠感很重的都屬於貴重物品——你看石頭有什麽膠質,但是翡翠的膠感越重越值錢。”


  “這東西,肉眼平視是黑色和土褐色,但是在強光源下就是血紅色的,這手串很嬌貴、質地溫潤、又有寶石一樣的晶瑩光澤……這應該是琥珀之中的極品——翳珀,你聞聞看,有十分細微的淡香。”


  我吸了吸鼻子,發燒了兩天剛緩過來,我沒覺得有什麽特殊氣味。


  “翳珀是什麽東西啊……我都沒聽過。”我搖頭表示不懂。


  他隨手在紙上寫下這兩個字:“yì,翳這個字,不認識?”


  我點點頭:“當然認識啦,針灸甲乙經上麵不就有個屏翳……”


  公司的員工聽到這話,紛紛抬頭看過來。


  “咳……總之這東西比黃金貴很多倍,而且——”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