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8 血脈2
晦清和尚行走江湖、呸……濟世度人的時候攜帶什麽法器我不太清楚,不過我親眼見識過他用手機循環法咒、打扮得像個街頭潮人,就知道他不走尋常路。他掏出的四個顏色各異的信號棒捆在一根救生繩上,弄得像演唱會的應援團。
……大概,這就是高手吧,拈花飛葉皆是武器。
“別小看這個信號棒,丟水裏都可以發光。”晦清和尚在手上兜了幾圈,往旁邊的一棵樹枝上丟了過去。
信號棒掛在了樹枝上,五顏六色的光線開始閃爍,晃得眼花。
可這裏本來顏色就很妖豔,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哥才能看到。
信號棒的效果沒有想象中好,我們都在皺眉沉思,小光頭突然一拍腦殼:“師父!年前咱們去做法事,主人家的小孩送了我幾個小炮仗,我打算回山偷偷玩的,結果回山就封閉山門了……”
“阿彌陀佛,還不快點拿來。”晦清也懶得教訓他了。
小光頭在貼身的小布袋裏掏了掏,掏出幾根小煙花,就是那種拿在手裏畫圈圈、有點兒火光的小棍子。
“這有啥用。”晦清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敢在寺裏玩火,師兄們不把你削成蘿卜絲。”
“誒……我這不是打算偷偷下山玩、結果封山了麽……誒,這裏還有一個!”小光頭掏出一個小棍,上麵倒著綁了一個炮仗。
晦清眼前一亮:“這有用,徒兒立功了啊。”
他拿過來就插在地上,掏出打火機點燃。
滋滋……引線燃盡,這竄天猴嗖的一聲衝向半空,在空蕩蕩的花海森林中炸開一小圈火星。
主要是這聲音,遠遠的傳開,被遠處的山擋了回來,回蕩在空曠的大地上。
“……我哥能發現我們嗎?”我有些沮喪,畢竟竄天猴就隻有這麽一個。
晦清和尚寬慰道:“別急別急,這時候就需要佛係了,盡人事而已……來吃點東西墊墊肚子,走一步看一步。”
我還擔心我哥的寶貝兒子,別看他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內心對家人非常重視。
甚至連接來家裏住的汙老太太,他都照顧得麵麵俱到。
他肯定會不顧一切去救孩子的,這是天性,也是責任。
或許他頭也不回,根本看不到這裏發出的動靜呢?那我們要在這裏等著嗎?
“這裏……會是什麽地方?”我看向晦清和尚。
晦清聳聳肩:“誰知道呢?以須彌為中,尚有三千大千世界……當知虛空,生汝心內,猶如片雲,點太清裏……”
晦清時不常的蹦出幾句佛家經典,我聽得一知半解。
料想也跟我們太上玄門的九天三清、十方世界一樣,都是一個廣大的概念。
沙沙……遠處的一叢花草突然響動,我立刻跳起來戒備。
小光頭雖然跟著晦清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但畢竟是個小孩兒,他也嚇了一跳,往他師父身後躲。
很快,那沙沙的動靜好像水下的魚,朝我們一路衝來。
晦清和尚從背上把錫杖拿了下來,他的光頭太亮,我居然都沒留意到這根樸實無華的錫杖。
這錫杖看著就不輕,大概進能降妖伏魔、退能打架鬥毆吧……
“誰在那兒?”晦清聲音朗朗的問道。
那沙沙的動靜在我們附近停了下來,我聽到一聲帶著戾氣的“啊?”
這聲音……
“哥?”我狐疑看向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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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慕雲凡。
小時候,他在我的認知中,就是一個小霸王、機靈鬼,上躥下跳孩子王,雖然不喜歡當老大,但是老家沒有一個小孩敢欺負他。
長大後,他總是那般痞裏痞氣、嬉笑怒罵,卻心如明鏡、心細如發。
步行街上的芸芸眾生,小鋪子裏的人來人往,在他眼中映出千般色彩,卻遮不住眼底藏著的一絲淡然和譏誚。
也不知道是譏誚這些圈中行走、一邊撈錢一邊保命的同行,還是譏誚自己也是這俗世的一分子。
但我從沒見過他眼中的戾氣,會這麽可怕。
我愣愣的站在小土包上,看著劈開一段幹枯花枝走過來的慕雲凡。
他細碎的額發因為汗水微微粘在額頭上,身上的衣服沾著汙黑的血跡,眼中淩厲的煞氣,讓我一時間不敢喊他。
我哥看到我微微愣了愣,轉頭罵道:“艸你大爺的,叫你來幫忙,怎麽把小喬也帶來了?!”
“阿彌陀佛,關我吊事……小喬比我還先進來呢,我到的時候,她已經在這片地界裏橫衝直撞了。”晦清和尚暗暗鬆了口氣,但是嘴上必不可能吃虧。
我哥臉色不好,我忙跳下小土坡,走過去想要檢查他的傷口。
“啊~~你別過來。”他抬手示意我站住。
他這一手拿著乾坤劍、一手布滿血汙,看得我心驚膽戰。
“你那裏受傷了?”我想看個究竟。
“別過來,我這一身血,難聞死了。”我哥不耐煩的將乾坤劍往地上一插,低頭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他從家裏追出來的時候,肯定沒來得及穿外套,就貼身的T恤,脫下來後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我稍微放了心。
這時我才發現,那插在地上的乾坤劍,帶著隱隱的光華。
以前,我們從老太爺那裏淘來了一把桃木劍和一把大五帝錢的乾坤法劍。
最開始我哥常把那把精致的小桃木劍給我用,後來我隨身攜帶了媽媽的以前用的紫霄如意後,小桃木劍又回到我哥的背包了。
為了方便攜帶,前段時間他將小桃木劍和乾坤劍結合了一下,重新綁了,變成了以小桃木劍為內骨的樣式。
這樣雖然看起來有點大,但用他的話來說:“扛造多了。”
那把小桃木劍上,有“太玄”二字,此刻的光華氤氳在那裏,整把劍都帶著一股削鐵如泥的氣勢。
晦清和尚抽出一件輕薄便攜的速幹T恤扔了過來,問我哥道:“找到你兒子了嗎?”
“沒有,我追進這個片區,發現這裏已經不對勁了,但是來不及多想,叼著我家小祖宗走的是一頭黑色的妖獸,沿路上有些失去神誌、仿佛被攝魂的人,我懶得糾纏,沒留手,一頓好打,這些血不是我的。”我哥將幹爽的T恤套上:“不過,小喬和你,怎麽都來得這麽快?”
“飛來的。”
“飛來的。”
我和晦清和尚異口同聲。
確實是啊,我乘龍而來,晦清和尚坐直升機來的。
我哥愣了愣,不明白的看著我倆。
“不說閑話了,我們怎麽在這片花海樹林裏找你兒子?你有什麽頭緒嗎?”晦清固定好自己的胸包和錫杖,切入正題。
我哥皺了皺眉道:“什麽花海樹林?你沒看見這裏一地的屍骨嗎?”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