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失憶心機美人 36
木質的樓梯透露著古樸的氣息,踩上去的每一步都發出吱呀聲。
小二帶著他們走到二樓,轉角處忽然走出來一個胸大腰細分外婀娜的女人。
“新來的客人?”女人狹長的眼睛覷了眼雲昭,視線繞著她的胳膊腿打轉,“如此瘦弱……年齡不大啊。”
“去去去。”
小二趕她,又堆著笑給雲昭引路,雲昭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女人搖著扇子讓路,肩膀上的紗衣滑下來一截,露出段滑膩的皮膚。
她有大熊,好羨慕。
剛走了兩步,女人忽然發出柔柔的驚呼,站在那裏不動了。
雲昭回頭看去,容泠從陰影出走出,在微弱的燭光下像個精雕細琢的玉人,女人的眼神死死粘在他臉上,手裏的扇子也不搖了。
“好俊俏的小公子,不知道有沒有……”
一邊說著,一邊扭動著身軀向他靠近,雲昭心裏頓時警鈴大作,兩三步走過去牽住他的袖子。
“不需呀不需要,我們隻是住一夜,別的什麽服務都不需要。”
女人被她的動作逗得一笑,倚著欄杆毫不閃躲的盯著他們,即便已經走過拐角遮住了視線,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都遲遲沒有消散。
“二位不用理她,她是我們客棧的……賬房,啊對,賬房。”
小二說著,自己也不太確定一樣重複了兩遍。
他們的房間被安排到了三樓的盡頭,兩間房中間隔著條走廊,每間客房的門都緊緊的閉著,裏麵聽不見一點動靜。
“這些房間住的有人嗎?”
“有,都住滿了。”小二說著,推開了門。
索性客棧雖破,但客房不小,且還算幹淨,房裏竟然還有香爐燃著小小的香。
雲昭正欲進去,身後緊閉的房門裏忽然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她和容泠下意識回頭看去,小二卻側身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那位客人今天晚上叫了酒,大概是喝醉了,我待會過去看看。”
雲昭狐疑的多看了他一眼,自己也沒問啊,幹嘛要跟他解釋?
“現在不也就剛剛傍晚,他們吃飯這麽早的嗎?”
小二卻轉移了話題,“二位客官用過晚膳沒?我們店裏的醉蟹箝紫蘇紅燒肉都是招牌,不如給二位來幾道?”
雲昭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還不忘給容泠叫了幾道素菜。
同時沒忘了給她和容泠叫了熱水沐浴。
這兩日舟車勞頓,昨天又在山中過了一夜,身上黏膩的不行,她現在隻想好好的洗洗澡泡一泡。
少年站在門口看著她,直到小二把各自的水都送來了還沒有走。
“你快回去啊。”雲昭催促著,“我要洗澡了。”
少年一怔,抬手抵在唇旁,咳了咳,眼神閃爍。
“那我便先過去了。”他叮囑,“若是有事記得喊我。”
女孩邊往屏風後走邊鬆著自己的腰間的帶子,嘴上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容泠飛快的移開視線,垂著眸給她關緊了房門。
雲昭喜滋滋地跳進了浴桶裏,熱水一湧上來心裏便泛起了懶意,她撥了撥水,歪著頭貼在浴桶上,貓兒一般打盹兒。
等洗好出來,時間不知已經過去了多久。
雲昭胡亂擦了擦,濕著頭發就迫不及待去敲了容泠的門,片刻後少年開了門,身上仍舊幹燥著,麵色奇差無比。
“你怎麽了?”
容泠揉了揉眉心,在桌子旁坐下。
“這浴桶裏有血腥氣。”
“血腥氣?”雲昭繞過屏風,彎下腰衝著浴桶嗅了嗅,鼻息間隻有澡豆和木材長久被熱水侵泡的潮濕氣味,並無所謂的血腥氣。
她直起身子走了回來,“會不會是你聞錯了?”
不可能。
容泠在心中反駁,麵上卻不動聲色,“或許吧。”
看著他極差的麵色,雲昭猶豫著提議,“不然,你用我的浴桶?讓他們重新送水上來,”
少年驟然抬眸看向她,似乎她說了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雲昭愣愣的回望他,不覺得有哪裏不對。
讓他用個浴桶而已,他這反應好想自己邀請她洗鴛鴦浴一樣,這人怎麽這麽保守?
容泠動了動,在雲昭問出下一句話之前走進了她的房間。
房內還有熱潮濕的熱氣,浴桶裏的水還沒來得及到,澡豆幾個漂在水上,一些沉在水裏,濕潤的空氣裏帶著一股淺淡的花香,那是女孩身上經常會出現的。
容泠站在那裏,思緒仿佛也被潮濕的水汽籠罩,遲鈍著不知如何動彈。
他不自覺摩挲著指尖,白皙如玉的手指從寬大的衣袖中探出,虛虛玄停在水麵上,指腹幾乎要觸到水裏。
這隻浴桶會有血腥氣嗎?他腦海裏已經被那絲清淺的花香占據,什麽都分辨不出。
思緒紛亂,卻被外麵匆匆趕上來的小二打斷,“客官要換水是嗎?”
他似乎剛剛在吃飯,嘴角掛著油星,擼起袖子匆忙的走進屋中,容泠已經收回手指,不動神色的站在屏風旁。
小二身材高大粗壯,抱著浴桶換了水,匆匆刷了幾下又挑了幾桶熱水上來。
裏間正給浴桶灌著水,一個女人施施然抱著盆從走廊的另一處走來,步子妖嬈婀娜,停在房門口,眼神不住往屋子裏飄,整個人都要探進去。
“公子還未沐浴啊?需要奴家幫你嗎?”
女人的嗓子軟的能捏出水來,媚眼如絲,一直在少年身上流連,直白又大膽。
容泠卻沒看她一眼,仿佛她隻是路邊聒噪的蛙鳴。
小二換好了睡便推著女人出去,麵上的表情也不太好,低聲嗬斥兩下,把人推出了門外。
雲昭從他房間裏走出來,撥了撥水麵。
“還有怪味嗎?”
少年站在她背後,許久沒有說話。
直到女孩回過身,他才抬起頭,“昭昭還要站著嗎?”
雲昭一滯,頓覺風水輪流轉,這一幕簡直是情景重現。
容泠嘴角含著笑,表情裏藏了太多含義。
這下不想胡思亂想都不行了,雲昭退了兩步,說了句,“我在你房裏等你。”便落荒而逃。
殊不知這句話更讓人浮想聯翩。
木桶換上了幹淨的水,那絲若有似無的淺淡花香也一並消失,倒是讓人有些遺憾。
容泠撥了撥水,解去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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