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見鬼 39
逃回到房間，打開電視正在播報早間新聞。
本來是掩蓋心虛和接收世界消息的背景音，卻聽到新聞裏傳來警察的聲音，說昨晚死的人是這三年來最少的一次，並且許多人都表示夢境後期非常甜美，甚至有人得到了逝去之人的原諒，像是做了場真正意義的美夢。
這倒是讓唐昭昭有些新奇。
天氣也格外的晴朗，天空湛藍幹淨，雲朵鬆軟。
本以為這個被神放棄的世界要崩壞了，卻看到了意料之外好的一麵。
崩壞的世界也能變好嗎？
1901屬於她的東西很多，還有一張張細致入微的便利貼，細細的叮囑著她生活方方麵麵的注意事項。
體貼，又讓人心頭酸澀。
拉開衣櫃，女生的裙子和男款襯衣長褲各占一半，浴室裏的杯子也是一個粉一個藍。
明明不記得這個人了，可那種感覺浮上心頭，還是覺得難過。
溫翎這個在身份係統已經注銷的名字浮在唇間，帶來苦澀的味道，房間裏的所有細節都昭示著他真的對她很好，好到幾乎把她當玻璃花養了。
如果不是得知她生病後始亂終棄，不打聲招呼就離開，唐昭昭真的覺得他是完美到挑不出錯誤的人。
不過……
抱歉了前男友，她隻喜歡她的苓啊。
“……”唐昭昭忽然一愣。
對啊，她隻喜歡苓啊，那怎麽會有前男友……？
某種念頭深深的紮入腦海，開始生根發芽。
她忍不住打開門，走到隔壁，抬手敲門。
敲了很久沒有人開，她還想繼續，卻忽然意識到少年可能不在家。
他去哪了？
“滴滴”一聲，走廊另一側的人反而打開了。
門後探出了那張刀疤臉，瞪著她的樣子像在瞪什麽不速之客，眼裏的敵意實在太過明顯。
唐昭昭脖子一縮，轉頭想回自己房間。
那道視線仍舊如芒在背，關門的前一刻，刀疤臉終於開口，“你沒事總去那一戶幹什麽！”
“啊？”唐昭昭慢半拍的回頭，“為什麽不能去？”
“你不想活了？”他反問，“那你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麽？他理你嗎？”
刀疤臉的姿態太咄咄逼人，唐昭昭縮著脖子一臉莫名其妙，“跟你也沒關係吧？”
他忽然語重心長起來，“我是在救你，如果不是看你跟我一個故人長得像，我才不管你。”
“？”
什麽故人？
還沒問出口，刀疤臉旁邊的門有動靜了。
一個平頭男探出頭，臉白的發青，張嘴的聲音也嘶啞難聽，“大白天的，還讓不讓休息了！”
唐昭昭下意識接，“大白天睡覺啊？那晚上幹嘛？”
刀疤臉立即用看奇葩的表情看了她一眼。
三言兩語間她也生不出什麽一探究竟的心思了。
大概是她異想天開，她前男友不是死了嗎？身份證都注銷了。怎麽可能好端端的出現在隔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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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唐昭昭把那張前男友的銀行卡放在了入戶櫃上，隨身帶走的隻有那本日記。
算著時間，唐昭昭有預感今晚會入夢。
十九樓的人還入夢的大概隻有她，想到那個換命的孕婦她就一陣氣結。
幸虧沒有這個世界的記憶，沒做過壞事的人大概率還是會掉進經典鬼故事裏。
再次回到雜亂的居民樓，心裏多了些奇怪的感慨。
街道上坐著曬太陽的老人，這樣年紀大到腦子不再清醒，這樣蒼老的人被冷酷的法則拋棄，不再入夢。
甚至會讓人羨慕，原來安安穩穩的活到老，自然壽終正寢也是件那麽奢侈的事情。
樓道裏有對夫妻在爭吵，吵得很激烈。
大抵也是圍繞著生活的不順和未知的恐懼展開，滋生出的惡意如野蠻生長的藤蔓，攔都攔不住。
“你那麽怕幹嘛？一覺醒來死了也是因為你之前做了壞事！”
“你又是什麽好東西！就算死你也會死在我前頭。”
“這輩子最倒黴就是跟你結婚！你怎麽還不去死！”
鑰匙擰入縮圈，打開了門。
陳腐的味道撲鼻而來，壓抑的氣氛幾乎要灌入腦海，唐昭昭眨眼，那種冷感頃刻又消失了。
隨著關門聲，怒罵也被隔絕在門外。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上一次在這個世界死亡就是在這座房子裏，狹小逼仄，家具陳舊。
既然是離開的地方，找一找應該有蛛絲馬跡。
日記上最後關於溫翎的記載是這個“男朋友”告訴她自己隻是生了一點小病，治有些很麻煩，要去國外治病。
但那個時候她的身體也在跟隨溫翎體檢時查出了意外，有嚴重冠狀動脈疾病和心力衰竭。
然後就是那段“男朋友”在唐昭昭病的最重的時候離開了，甚至沒有道別。
這段文字的後麵好多頁紙被整齊的切掉，留下一層短短的小茬茬。無論怎麽看，都像是被始亂終棄了。
日記翻來覆去看了一天，看著看著，時間快要迫近九點。
這下唐昭昭說什麽也不打算睡了，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白天去咖啡店買的八杯咖啡讓她現在精神到可以就地跳一段托馬斯全旋。
絕對不能進入那個鬼地方！
08:59，唐昭昭緊張的站了起來。
站著總不可能睡著了吧！她雙手叉腰得意的笑了。
想到這種決定妙招，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09:00，小機靈鬼兩眼一翻失去意識，直挺挺向後倒去。
後腦勺撞在地上的前一秒，被憑空出現的一隻手接住。
那隻蒼白的手溫柔托住她的後腦勺，輕輕放在地上，避免了一次撞擊。
隨後，它留戀抽離，與空氣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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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入夢的體驗感有點不同。
睜開眼，一片黑暗。
唐昭昭閉上眼再睜，世界還是黑的。
適應了光線後，隱約有一點紅透進來，仰頭去看在發現天花板上有一個碩大的電子鍾，上麵是赤紅色的阿拉伯數字。
0814-1159。
什麽意思？
忽然有些前情提要仿佛自動植入腦海中一樣，告訴她這是一間沒有開燈的空教室，此時教室裏不止有她一個人，還有另外三個人。
四個人分別站在四個房角裏，大家現在不能回頭，各自麵對著牆角。
為了驗證腦海中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是否正確，唐昭昭稍稍側了一眼，果然看見微弱紅光下旁邊牆角有一道影子，她又往另一個方向稍側頭看過去，另一個牆角也站著一個人。
右邊是個女生，很緊張，不停地攪著手心。
隻是不開燈的房間太黑了，什麽都看不真切。
所以這個房間是有四個人了？那會是個怎樣的鬼故事？
電光火石間，她想起小時候聽說過，一個據說比碟仙遊戲還要恐怖的四角遊戲。
四角遊戲，顧名思義，房間的四角。
在她胡思亂想時，遊戲規則已經緩緩植入腦海。
「這是高中生們最風靡的遊戲之一」
「午夜時分，四方形的空房間站四個人，每個人占一個角落，等所有燈光熄滅後，抽到紅心的那個人按順時針方向走到下一個牆角，拍一下牆角那個人的肩膀，被拍到的人就接力去下一個牆角，重複上述動作拍下一個牆角人的肩膀。」
「當四個人都往前走時，勢必會有一個牆角是沒人的。因為第四個人會走到第一個人離開的牆角，第一個人離開的牆角是空位置，走到沒人的牆角需要咳嗽一聲示意，然後繼續往前走。」
「記住，走到沒有人的牆角要咳嗽一聲示意。」
「除咳嗽外不準發出其他聲音。」
四角遊戲，很有名的。
唐昭昭莫名感覺光線更暗了，作為唯一光源的電子鍾緩慢隱匿在黑暗裏。
冷意蔓延，像黑暗的房間中潛伏著一雙沒有溫度的眼睛，正冷冷的看著他們。
「遊戲——」
開始。
唐昭昭在想誰會是第一個人，手指忽然被什麽東西碰了碰。
尖銳，硬挺。
觸感沒來得及上傳至大腦皮層，那張卡片已經從手邊滑走，旁邊角落傳來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音。
大概是紅心卡片落在了那個人手裏。
過去了幾秒，腦海中響起了催促聲，細微的腳步聲才終於在房間裏響起。
那人走得很慢，似乎有些害怕，步伐也進不穩，沿牆不足十米的路程走的格外漫長，之後似乎更慢，直到衣物摩挲聲響起，那個行走的人終於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接著下一個人的腳步聲響起。
是朝自己這個方向走的。唐昭昭計算著，自己是第三個人，那麽下一個人是第四個，會走向空角落。
很快那個腳步聲來到自己身後，唐昭昭調整呼吸平靜的站著，感受到自己的肩上被人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
黑暗中的人陷入極度緊張的情緒，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自己的肩上，被拍的下一下帶來了微微的驚悚感，像是過了電，她差點發出聲音，穩住之後才緩緩出發，往下一個角落走。
黑暗中的路程變得漫長。
她的手指摸索著冰冷的牆壁，每一步都是未知，黑暗中被人凝視的感覺仍然在。
但真的是有“人”在看著他們嗎？
終於，她在黑暗中感到了前方有人存在，輕輕的拍上了那個人的肩膀。
一如她之前觀察的那樣，就是一個女人，頭發長長的，有些幹枯，手感並不算好。
那個女人反應很大，猛地抖了一下，但即便再恐懼也記得規矩，不能發出咳嗽外的聲音，她感覺得到女人用力捂上嘴巴才壓出驚呼，然後喘息許久才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走到下一個角落。
這是之前第一個人離開的那個牆角，也就是說，現在那個牆角應該是沒有人的。
這一段距離是開局後走的最漫長的，這個過程比所有人的加起來都要緩慢。
女人似乎極度緊張，生怕那個本應該無人的牆角裏多出了一個人，步伐虛浮顫抖。
所幸，一段曆盡艱難的腳步聲後，漆黑的房間響起了女人的咳嗽聲。
那聲咳嗽好像是鼓舞所有人的號角，一時間聽見了不約而同的舒氣聲，女人繼續行走，走向下一個牆角繼續拍前麵的人。
遊戲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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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我寫著寫著停電了，還是四角遊戲那個段落，房間一片漆黑，嚇得我差點嚎出豬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