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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真相揭曉

  「既然你們兩個已經聽了我兩個故事,那麼不如讓我來講完第三個故事吧。」杜江溫走到王萍和烏泰的面前,往後張望了下,餘光瞥見王萍和烏泰身後那大片草叢下掩映的異狀,便以為當年日本人從亞洲各地搜刮來的財寶都已經找到,這兩個小孩子此刻便無關緊要了。 

  實在是那麼憋屈了那麼多年,今天終於有機會在自己頭頂上壓了那麼多年的小姐兒子面前一雪前恥,杜江溫終於忍不住想要一吐為快:「你們只知道當年木洋一早就投靠了日本人助紂為虐,出賣情報換取富貴榮華,可是你們知不知道他當年為了討好日本人,還幹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 

  「我的祖父就是當年木洋勾結的日本軍官強姦當地的緬甸女人所生得孩子!木洋知道這件事之後,便替那個日本鬼子料理善後,把我祖父收養在木家,卻從小充作奴僕,給你們木家的公子小姐呼來喝去,一代接著一代,世代為奴為仆。你和你阿媽不過就是木洋那個叛徒王八蛋的後代,而我們家明明就是受害者卻還要日夜服侍你們這幫走狗叛徒的後代!每一次想起來,我的心就在滴血,日夜不得安定!你叫我如何甘心,呸!」 

  「半年之前,我的兒子查出得了白血病,卻只能去公立醫院拖日子等死。而你們家呢?一點點小毛病小感冒就有軍醫上門來問診,小姐不過就是心病。找個借口不想見到孟奈將軍而已,將軍卻定時安排家庭醫生候診,所有的人整日圍繞著小姐,卻沒有人記得我的兒子。我和小姐說,我兒子生病了,小姐卻只是拿點錢就想打發我了,哼,我們家三代為你們家服務了那麼多年,難道就是這點錢能夠打發走的嗎?這一次我要把你們木家世代欠我們的都拿回來!」 

  「不錯。小姐就是叫我拐跑的。我對她說我兒子病重,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求她到醫院裡來見他一面。她果然了,正好被我抓起來!可惜小姐是個嘴硬的,死活都不肯說出地圖在哪裡,那又怎麼樣。她的兒子最後還不是落在我的手心裡!」 

  杜江溫說到這裡,面露兇相,一改之前平庸悲傷的中年婦人形象,雙眼中綻出一抹凌厲的光芒,惡狠狠地望著烏泰:「哼,當年日本人強姦我的祖母。木洋藏起來的這筆錢正好給我們家做補償,反正無論怎麼算這筆錢都應該是我的才對!至於你們兩個小腿崽子……」她發出桀桀怪笑。回身對著背後持槍的大漢用緬甸語說道,「殺了他們!」 

  「等一下!」烏泰用緬甸語喊道。 

  杜江溫聞言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斜睨地看著他問道:「幹嘛?想求饒,現在已經太晚了,你們對我沒有絲毫用處了。」 

  「不是。」烏泰冷笑著走上一步,對著杜江溫冷笑道,「你不確認一下我們背後是不是你要找的寶藏嗎?」 

  杜江溫聞言微微變色。但仍是強硬地說道:「你別想詐我,要知道藏寶圖的下半張可在我的手上。這邊的地形分明和地圖上的一模一樣。我進來之前早就仔細核對過!」 

  此時王萍也走上幾步,和烏泰並肩站在一起:「我們到底是不是詐你,你派人去看一下不就清楚了嗎?」 

  杜江溫略帶狐疑地看了他們幾眼,臉色變幻莫測,終究還是不放心,她對著背後的男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上前去查探。 

  這時王萍突然靠近她的身邊,貼著她的耳朵說道:「杜江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個人是不可能能調動那麼大的人力物力的吧?不管你用什麼條件說動了對方幫助你,不過我想…….要是這些人的老闆知道了你忙了半天,冒著得罪孟奈將軍的威脅,最終還是什麼寶藏都沒有的話,不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 

  杜江溫聞言勃然大怒:「你什麼意思!」 

  王萍輕輕一笑,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她的話音未落,烏泰縱身一躍就突然把她撲到。杜江溫顧不著王萍和烏泰兩人,就見著之前派去查探的兩個持槍男子一臉憤怒地跑回來,用緬甸語對著她大喊:「那邊全是荒墓,沒有一分錢,死老婆子你玩我們是不是!」 

  就在這時槍聲突然響起,大隊身著緬甸正軌部隊軍裝的士兵從樹林裡面涌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包圍。 

  杜江溫帶來的人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抗就已經被打倒,卸下武器,壓番在地上。 

  「這是…….」杜江溫望著從茂密的樹林中彷彿從天而降的士兵,目瞪口呆,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突然反應過來,像是發狂了一般瞪著烏泰:「你不是不相信孟奈將軍了,你不是不相信孟奈將軍了嗎?你竟然一早就開始騙我!」她大概是篤定自己已經對烏泰播下了懷疑的種子,所以烏泰不會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告訴孟奈將軍,而是選擇一人獨身前來(至於王萍,一個人生地不熟的中國女娃娃,則是被她完全忽略的),可是沒有想到…… 

  聽到這裡,王萍忍不住笑了:「杜江溫,你也太傻了,就想到烏泰不會去找孟奈將軍做援手,難道整個緬甸就沒人了嗎?」她說到這裡,從樹林後面出現了麥家輝和之前在仰光國宴餐廳時一起吃飯過的那個面生的中年人,也是一身綠色的軍裝,兩人並肩立在樹林的高地,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 

  王萍有些憐憫地看了一眼被人用槍指著頭跪倒在地上的江溫,卸掉了兇狠的面具之後,她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樣子同一個普通的中年婦女並沒有什麼大的差別,甚至比一般同齡人顯得更加蒼老憔悴些。 

  王萍對她的智商有些憐憫。 

  難道她不知道有種東西叫手機嗎?她和烏泰來密支那的路上自己就給麥家輝打了電話。經過上一次在倉庫里遇到槍襲之後,這一次發現藏寶地點,自己怎麼敢託大,仍舊是自己和烏泰孤身前往? 

  而且聽著剛才杜江溫的吐露過去那段歷史,王萍更是忍不住默默腹誹。什麼叫做木洋為了討好日本人,為了替那個日本人善後,所以才收留了她的祖先。只要稍微讀過一點歷史的人都曉得,當年戰爭期間這種慘劇各國都有發生,但大多數的女人下場遠比被木洋收留的先祖悲慘了許多,甚至可以說木洋的收留讓杜江溫的祖先得以活了下來,甚至生下小孩,在那個成年人都難以存活的日子裡健康的長大。 

  至於世代作為奴僕這件事上來說,如果王萍沒有記錯的話,二戰一結束,日本敗亡之後木洋就消失了。那麼杜江溫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成為他們木家傭人的事應該就不是木洋的關係了。要知道當年大多數人都是連活兒都找不到,直接餓死街頭的更不再少數。 

  至於她竟然認為所有的人都為著烏泰的母親團團轉,而忽視了她和她兒子就純粹是嫉妒心在作祟了。至於杜江溫認為被木洋拿走的那筆錢應該是她的,就更加可笑了。 

  亞洲人民表示這筆錢應該是大家共同的財產。 

  王萍想到這裡,就見到烏泰一把拉住杜江溫的領子大聲吼道:「你說,我的阿媽在哪裡,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 

  杜江溫抬起頭,眯著眼睛,似不甘心一般燃著黑色的火焰,她豁地抓緊烏泰的衣襟:「哈哈哈,求我啊,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我把你阿媽的屍體扔到了哪裡去!」 

  「你說什麼!」烏泰發出一聲慘叫,如同一頭孤狼,撕心裂肺,痛到心底。 

  突然王萍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好聽的緬甸語,她一回頭見著從林子的另一面出現一個身材纖瘦的女人,雖然面容上帶著一絲蒼老和幾分憔悴,卻依然光彩照人、雍榮高貴。 

  「烏泰。」那個女人用極盡溫柔地語調輕輕地喊著烏泰的名字。 

  烏泰回頭見到她頓時哭了出來:「阿媽!」 

  這個和王萍認識到現在,中間經歷了無數挫折的小男子漢見到他的媽媽那一刻終於忍不住痛哭流涕。 

  「阿媽,你沒事吧,太好了!嗚嗚嗚,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他們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烏泰乖,沒事了,沒事了。」他的媽媽將泣不成聲的烏泰緊緊地擁抱在自己的懷裡,柔聲安慰。 

  王萍注意到陪在烏泰的媽媽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看似是混血兒的男子,在他們的身後似乎也是穿著軍裝的政府正規部隊。 

  麥家輝和那個中年將軍打扮模樣的人走過去和陪著烏泰媽媽一起來的混血男子打招呼,王萍見著烏泰和他媽媽抱在一起自己呆在這裡似乎也沒有什麼什麼別的事,於是乾脆走開去找麥家輝他們,把這裡留給烏泰和他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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