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靈異事件
慘烈的女哭聲從電話那頭傳來,幾分鍾後又漸漸減弱。蕭惟沉默良久,確定趙斐的情緒完全穩定,才開口道:“趙斐?在聽嗎?你,還好嗎?”
趙斐小心翼翼的把台燈打開順聲望去,掀開枕頭終於找到嚇她的罪魁禍首。她抖了抖肩縮在被子裏,拿過枕頭下的電話吸著鼻子道:“蕭惟,我怕。”
“恩?做惡夢了?”蕭惟耳畔縈繞著趙斐的哭聲,久久不消,惹的他也沒多少睡意。他翻過身聽著那邊的回話,可能是那場紀錄片留下的後遺症。想要安慰趙斐,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以現在他們的關係,說的太輕顯得敷衍,說的太重又顯得不見外。如果不說,顯得他太不近人情。真的語言是門藝術,他還不擅長使用。
趙斐縮在被子裏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腦內都是各種日本兵殺人的場景以及各種禁忌。她聲線有些顫巍,音極低道:“淩晨一到兩點是陰氣最盛的時候,我又是屬蛇的,更容易碰到不幹淨的東西。蕭惟,你能不能陪我說說話,就一會。”
“誰告訴你這些亂七八糟的理論?”蕭惟哭笑不得的聽著趙斐不著調的言論。
他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好笑的聽著對話那頭的聲音。雖說被人從夢中吵醒讓他很不滿,但趙斐背他爬了三層樓不死的恩情足以讓他陪趙斐徹夜長聊。
趙斐將整個頭都蒙在被子裏,低聲的解釋道:“徐晨啊,就是我們回來在樓道唱歌的那個。我剛來的時候他正寫靈異,他和我說了好多禁忌。現在一下子被勾出來,好恐怖。”
“還說了什麽?”蕭惟打著哈欠,半夢半醒的閉眼道。床頭的台燈被他關掉,房內隻剩灰暗的燈光從窗前照進。單薄的窗簾不足以遮掩住光亮,盡管月亮的光弱不可及。
趙斐不知道先說哪個的好,還沒說幾句,又開始犯困。電話卻一直沒有被掛斷,像一根無形的線牽連著彼此。
等蕭惟再次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翻身坐在床上,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鍾才鬆了口氣。還好,不算太遲。也不知昨夜,趙斐睡的怎麽樣?不會一夜沒睡吧?
昨天的紀錄片沒看多少,到了公司該怎麽和鄒亮交代?實話實說嗎?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
而隔壁的趙斐早已收拾好了一切,正頂著黑眼圈從房間走出。她背著雙肩包,手拿公交卡下著樓。以前聽方若婷說,收集素材要一個月時間。紀錄片已經很要她命了,還有二十九天。
哦!她該怎麽熬下去!
趙斐望著一輛輛車從眼前而過,站在原地等待著公交車。她十分好奇寫盜墓的哥們,是不是得盜個墓?她知道公司是為了讓他們在更好的了解一些東西後,下筆寫出來的東西更真實、更具體、更令人所信服。
盡管這種方式是她第一次所接觸,但不可否認,她是喜歡的。如果類型可以自己選擇的話,就更好了。
“早啊,柚子。”方若婷身穿一身藍碎花的長裙,腰間的白色的綢帶將她的細腰顯露無疑,右肩上挎著白色斜挎包與趙斐打著招呼。長長的頭發披在身後,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光。她的身後跟著蕭惟,一前一後朝著趙斐款款而來。
趙斐腦子裏還處於一片混沌的狀態,睡醒摻半的順聲轉過頭,扯出一絲笑意回道:“早。”
“小柚子,早啊。”走到趙斐身後的徐晨伸出胳膊猛然夾著趙斐腦袋,嚇得趙斐一個機靈。趙斐失魂落魄的神情,讓他笑開了懷。似乎捉弄趙斐,對他而言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離他們的不遠的蕭惟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昨天才聞其聲,今天就見其人。蕭惟將肩上的背包往上提了提,打量著趙斐身旁的徐晨。亂糟糟的劉海遮住額前,讓那張瓜子臉顯得更小。高挺的鼻子上掛著圓形的金邊眼鏡,眼裏對趙斐的戲弄之色還未褪幹淨。白色的短袖T恤下隨意的搭配一條牛仔褲,說不上不修邊幅最多算的上得體。
趙斐把徐晨的胳膊拿開,輕拍著胸口緩解著驚嚇。這家夥靈異文不是已經快完結了嗎?怎麽還這麽恐怖!看到十一路公交車緩緩停在她麵前,趙斐捏著公交卡上了車。她坐在離後車門最近的座位上揉著後脖,暗罵著徐晨真是越來越不知輕重。
下手這麽重,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徐晨緊挨趙斐坐下,靠在椅背上推了推眼鏡打趣道:“小柚子,昨天和大帥哥看電影看的怎麽樣?有沒有拿下他?”
“不怎麽樣,差點嚇個半死。”趙斐想到昨天的經曆還心有餘悸,連回憶都懶得回憶。想起
座位的蕭惟聽到趙斐的表述,無奈的相跟一笑。他望著前座的趙斐,過會見到鄒亮該如何解釋昨晚電影的事。蕭惟側過頭望著玻璃窗,窗上映著他身側的方若婷。真是一個氣質很棒的女人,端莊的像個大家閨秀。
“叮咚,各位乘客,初心傳媒到了,請您從後門下車。”
公交車報著下一站的目的地,蕭惟起身跟在方若婷身後離開座位和三個人進了公司。
辦公室裏的人很少,閑聊聲卻不小。蕭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開電腦,忙著去整理郵箱裏的大綱。怨不得昨天鄒亮說是廢棄的大綱,故事的概述都沒有、人設隨意、主線亂七八糟。他撫著額頭頓感苦悶,完全讓他無處下手。
民國的時代對他說,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影視劇、書本裏的故事他也聽的不少。蕭惟腦子裏閃現過昨天看的紀錄片,可惜他隻聽了一段開頭。依稀記得那段英文的大意好像是:在你認知裏中國是如何?當然,我是說26年之前的中國。是黑暗沒落,奢華富饒,腐朽恐怖還是民不聊生?接下來,我們就一起來解開這個東方大國的麵紗吧。
老外說完話之後的片段,蕭惟就沒有再多的印象。當時的他,也沒有時間注意。
有關於昨天的電影,蕭惟想趙斐看的比他要多。蕭惟轉過頭準備問些什麽,發現身旁的家夥正趴在桌上對著電腦抓耳撓腮,不知道在糾結什麽?可能是和他一樣,為怎麽向鄒亮交代而發愁吧。
電腦右下角的NS圖標閃爍不停,斷斷續續的提醒蕭惟有消息傳來。蕭惟回過頭時順手將對話框打開,看到內容之後起身輕拍著趙斐的肩:“柚子,鄒經理讓我們去趟他辦公室。”
“啊?!哦。”趙斐心虛的離開座位,跟著蕭惟的腳步往前。鄒亮找他們無非就是問昨天電影的事,可他們兩看都沒看,會不會有什麽被罵?越是往深了的想,趙斐就越是心堵。至於某種這種慘痛的回憶,她與蕭惟本能的選擇性遺忘。她忽視蕭惟敲門的聲,一臉糾結的進了鄒亮的辦公室,乖乖的坐在蕭惟身旁的沙發上。
鄒亮坐在辦公桌前將視線從電腦屏幕上離開,把手中的鼠標放下抬頭望著兩人道:“昨天聽說電影院鬧鬼,你們兩個沒事吧?”
“沒,沒事。”趙斐詫異的與蕭惟對視一眼,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道。她想,她今兒個晚上別想好好睡覺了。放在沙發上的手不由的攥成拳頭,努力回想著昨天電影院裏的異常。確認除了他們兩個在放映廳之外,再無其他旁的奇怪的事,心也緩緩的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