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抖機靈
碗裏的米飯被趙斐這麽悶頭扒幹淨，她一抬起頭蕭惟碗裏一多半的麵。這朵花，還真是嬌貴的很啊。照這種速度發展下去，飯館門了蕭惟也不一定能喝完，趙斐都能想象到飯館老板趕他們離開的情景。
趙斐咬著筷子緊盯著蕭惟眼前的幾大碗湯，一臉的苦大仇深的糾結著。現在退肯定不行，喝又喝不了，錢又花出去。哦，心肝脾肺連著肉，好疼啊。
小店裏的放著歌無意識的幫著趙斐督促趙斐，“無盡的夜悄然來到，帶著玫瑰的芬芳。晚安，晚安。回家的鍾聲漸漸敲響，帶著路人的倉促。晚安，晚安。”
蕭惟攪拌著碗裏的麵，感覺到趙斐投射過來的目光。他一抬頭就看到趙斐糾結的臉色，把筷子放下擔憂道：“怎麽了？”
“聽說吃不完不能報銷，我可是為了你才點的。你要是吃不完就是對不起我，來，好哥哥，幹了這碗湯吧。”趙斐把蕭惟眼前的一碗麵抽走，將番茄蔬菜湯推到蕭惟的麵前，義薄雲天道。那副模子像極了水滸傳裏的魯智深一樣，豪邁的讓人不夠苟同。
蕭惟噗嗤笑出了聲來，看到趙斐的臉一瞬間通紅立即將笑意收了去。他微微勾起的嘴角，還是泄露了他的想法。絕對沒有嘲笑的意思，隻是覺得這樣的趙斐又可愛又好笑。
趙斐頭也不敢抬，勺子挖著碗裏的湯一口一口的往嘴裏送著。媽蛋，丟人丟大發了。趙斐啊趙斐，維持二十多年的老臉就讓你這麽弄盡，你還有什麽臉麵活在這世上。算了，又不敢死，就這麽湊合的活著吧。她緩緩抬起頭望著眼前的蕭惟居然真在喝哪碗番茄蔬菜湯，心中默默的鬆了口氣。
喝吧，喝吧，最好全部喝完。
“我的祝福太過舉足輕重/卻還是厚顏無恥的送來/可能是因為你/讓前進的道路變得不再乏味/可能是因為你/讓今日的意義變得不再平凡——”悠揚古箏前奏先響起，歌聲從趙斐的背包裏傳來。
趙斐手忙腳亂的放下手中勺子，翻著背包掏出手機接過電話。對方的聲音比較中性，頗有磁性。趙斐抿著嘴聽的很仔細。剛想開口，卻又被電話裏的人打斷了。
最終沉默的隻剩下長長的歎氣聲，等到對方發泄的差不多。趙斐才用勺子攪拌著碗裏的湯道：“我又不是故意，不是，我沒有。最近比較忙，哎，你聽我解釋啊。”
對話那頭再也沒有聲音，可能對方直接掛了電話。
蕭惟低頭喝著碗裏的湯，聽趙斐的話音想著可能是男朋友的電話吧。他喝了多半碗番茄蔬菜湯，實在是喝不下去放下勺子道：“和男朋友吵架了？”
“嗬嗬，別逗了。我男朋友從我出生的開始就被下了詛咒，等我死了他才能蘇醒。”趙斐將手機重新塞回背包裏，耷拉著腦袋道。
要真是男朋友倒好了，可惜她單身至今。不過顧笙這家夥居然鬧起脾氣來，一直以為顧笙是那種沒皮沒臉到臻化境界的女人，竟會因為她一個月不打電話就生氣發火。天地良心啊，現在的她忙成狗，哪有時間整天聊騷。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哼，女漢子的心，就是海底針的針眼。她更是猜不透，不懂顧笙生氣的點在哪裏？！蒼天啊，為什麽不賜給她一個萬能的高科技機器人，趕快把這樣煩心事通通解決掉。她現在就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覺，最好能睡到天昏地暗。
趙斐用勺子戳著碗裏的湯，將自己的愁怨吐出道：“是我家基友。哎，她嫌棄我這麽長時間沒搭理她，非說她現在高攀不上我。她性格太強，我又不敢多說一句。”
“基友？額，湯喝太多。我去趟衛生間，回來說。”蕭惟眼裏帶著不解，話還沒說全就感覺一股尿意湧來。定然是剛才喝的太多，現在起反應。
他邊走邊想著，難道趙斐是同性戀？當然，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歧視。對於寫文的人來說，接受能力強是最基本的事。圈子裏有寫同性戀、異性戀、人妖/神戀、人畜戀，種種他都能接受和理解。
蕭惟的後背上牢牢的被趙斐盯的緊，直到蕭惟拐彎離開的時候趙斐才慢慢收回。趙斐內心開始糾結，手卻還是把自己手機拿出來打開攝像機。她小心翼翼的起身將蕭惟包裏的筆記本拿出來，拍了兩三頁後心虛的放了回去。左看右看，好像沒人注意又偷偷回了自己的座位。
趙斐的滑動著手機，看著手機上拍好的素材。手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良心，覺得自己太不是人了。下意識的刪了剛才拍的素材，等她的理智清醒的時候隻剩下最後一張照片。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蒼天啊，她剛才是做了什麽？！
過會蕭惟該出來了，時間已經來不及。趙斐不願意再冒險，讓服務員把桌上沒動過的幾碗湯打包，站在桌前等著蕭惟。她望著牆上掛著的鍾表，時間真是不早。再晚一會，連公交都沒有。
蕭惟走到桌前，不解的望著趙斐。他還以為喝不完那些湯不能離開，沒想到趙斐這麽快就放過自己。蕭惟手拿過椅上的雙肩包，忍不住確定道：“走嗎？”
“哦，走。”趙斐拿起裝好的湯，背著包離開的小館。她不願再浪費時間，明天還得繼續折騰。收集素材的日子要一個多月，她現在才度過了一天。
此刻的天已是通黑無比，僅有三三兩兩的星光點綴略顯可憐。不解風情的月光，竟躲在烏雲身後。街道上的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像是不相識的陌路人，偏生還要維持著那點距離。
蕭惟停下腳步看著身後的趙斐路過他繼續往前走著，想要開口問清原因，卻又想到自己對趙斐而言什麽也不算自覺的閉嘴。他重新邁著腳步，跟趙斐來到公交車站前。
耷拉著腦袋的趙斐，坐在候車站的座椅上。關於她的未來，她還是很迷茫。二十多歲的人，對未來總還是有很多的不堅定。他們還要坐多半個小時的公交車，公司裏的人應該早都下班了吧。
趙斐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回到家後還是把素材整理一下。明天也不知道去哪裏？千萬別忘了把本子和筆帶上，免得疏漏什麽。她歪著頭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要等到公交怎麽還沒來！
過了下班的點，等車的人不是很多。如果不是蕭惟坐在她的身旁的話，該顯得多寂寞。人的情緒總是很容易傳染，就像是打哈欠一樣。她現在，心情亂糟糟的。
好想現在這一刻穿越到她的未來，哪怕是進入墳墓。活著的感覺，真是太累、太煩躁。她曾不止一刻的幻想過，她離開這個世界最後一瞬間是什麽模樣？意識會全部抽離，身體會漸漸腐爛發臭，最後化成一堆白骨。呐，她就這麽徹底的消失在人世間了。
應該是這樣吧，或許是這樣吧。時間不是過的很快嗎？快點把這一個階段帶走吧！
蕭惟直挺著腰背，目光未曾趙斐身上收回。他不知道趙斐是否還在為那個基友的事情發愁，也不知道怎麽安慰，感情的事畢竟他一個外人也不好插手。好在這個時候公交車已經來了，蕭惟起身跟著趙斐上了公交車。
兩人坐在離後車門最近的位置。趙斐莫名的喜歡這個位置，就像是坐習慣了下意識的意外就是自己的專屬位置。蕭惟懶得挑的坐在趙斐身旁，等到目的地的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