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夜留下來的很多餘
相較於蕭惟的閑情逸致，趙斐顯得有些落魄，她現在正廢寢忘食的整改素材。灰暗的燈光落在桌前，映著趙斐的奮筆疾書。電腦上圖片是拍蕭惟寫出的素材，隻有一頁。趙斐抄的很認真，外加上今天的以及網上的素材，一整理就忘了時間。
古風的音樂從音響裏傳出，本就柔和的過分的旋律，更是讓趙斐忘乎所以。
終於將素材整理完畢，趙斐哈欠連連的靠在椅背。她強打著精神把文檔保存好關機，低頭看了眼手機顯示的時間：淩晨一點。她想也沒想直接甩了拖鞋鑽進被子裏，手從被子裏伸出悄悄摸摸的關了燈立馬縮進被子。
忘了掐算時間，怎麽一晃悠就到了陰氣最盛的時間點。
牛鬼蛇神啊，你們千萬不要來找我。大晚上的，你們該睡的都去睡吧，瞎轉悠很累的。趙斐縮在被子裏雙肩微微顫抖，認真聽著被窩外的動靜。好在時間很晚，她也真的很累，沒過多久在床上睡了過去。
窗外的天泛著黑，樹梢上的枝椏懶得再歡動。夜深的像是枯井裏的薄薄的井水，偏是這份黑夜將另一處的燈紅酒綠映襯出來。噓唏的唱吧裏依舊高歌不止，把這份死水微瀾的寧靜打破。
包廂裏的方若婷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拿話筒唱個不休的徐晨。她疲憊的靠在沙發上，早知道她不出來陪徐晨消耗時光，怎麽能輕易聽信徐晨失戀難過的鬼話。
從徐晨的麵目表情上，她看不出任何一絲悲傷。至於那個讓徐晨失戀的女朋友，她從未聽過徐晨提過。一年多了，也沒碰到兩人見麵。她現在開始懷疑，那個女朋友幹脆就是假的。
什麽被劈腿，抑鬱的想要自殺。這種話從徐晨嘴裏說出來，虧她也能信。
徐晨一曲終了後，閉眼將內心的情緒全部釋放。他看到方若婷端坐在沙發上，閉眼深思的模樣好像是睡著了。明明每次小說寫到結局，方若婷都會很難走出。這次怎麽這麽平靜？他朝著方若婷走近，悄悄的坐在方若婷的身側，雙眼中的好奇好像更濃了些。
等到他逼近方若婷臉的時候，卻被那雙忽然睜開的雙眼嚇到。他的腳止不住後退幾步，略帶遺憾的直起眼神推了推眼鏡道：“哎，還以為你睡著了，差一點就得逞。”
“時間不早了，要是唱夠的話就回家。”方若婷拿起背包，起身望著耍賴的徐晨。她的生物鍾完全被打亂，導致現在的她一點困倦的不得了。沒有多餘的精力陪著徐晨，玩笑的話不會再多說。
包廂裏的方若婷與徐晨陷入一種沉默，興許是誰也未曾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幾分鍾過後，兩人帶有各自的情緒，卻都各自壓在心底。短暫的安寧，讓兩人的逐漸清醒。
方若婷不願再呆下去，熬夜是她所不擅長。她以為徐晨傷心難過才想陪徐晨，現在看來她似乎被人耍了。腳剛邁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握住。方若婷轉身望著徐晨，眼裏帶著警告道：“上一次讓我陪你喝酒，結果把我這輩子的事都翻出來把你人設完善。這次又想套什麽，我不感興趣。太晚了，我要回家。”
“若婷，你陪陪我好不好？你要是覺得尷尬，那你別把我當成男人，就陪我一會。好不好？”徐晨低頭帶著哀求的口吻說著，如果不是地板上映出他嘴角的笑意，怕是誰也不能發現。
他傷心欲絕的姿態，讓方若婷眉頭蹙的更緊。眼前的人，讓她破例了兩次。結果，不言而喻。徐晨抬頭在看到方若婷眼裏的柔軟，見好就收道：“就這一首，唱完我們回家。”
猶豫不決的方若婷最後還是留了下來，她靠在沙發上打著哈欠看著手表上的時間，抬起頭望著切好歌的徐晨，期望著快點結束。歌的前奏很輕柔像是戀人們的叮嚀，配上現在的時間很容易把人內心最脆弱的一麵刨開。
方若婷想，如果她是睡覺前聽，應該會是件享受的事。但此情此景下，顯得有些折磨。她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靠在沙發上閉眼歇息著。熬吧，熬過這一首就隻可以回家。
徐晨的聲音有些慵懶，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他推了推眼鏡，雙手捧著話題對著方若婷淺唱著：“風吹的很柔/雲走的很緩/夜留下來的很多餘/就像是等你的我/他們的呢喃很輕/我想說的卻沒說一句。”
方若婷在徐晨開口那一刻就閉上的眼，沒看到徐晨看她時的深情款款。她很喜歡徐晨的聲線，以及那有些隨意感覺。這首歌她沒有聽過，卻意外的覺得好聽。背景音樂很熟，卻想不起是哪裏聽來。
至於徐晨為什麽非要選這一首，她就不得而知。催眠效果的確很佳，她都要昏昏欲睡了。
點歌台前的徐晨眼裏映著的是閉眼的方若婷，可惜他的深情並未傳到。隻能將歌詞，一一吐出：“我曾想過很多種方式/也曾排練過很多次/卻還是沒想到/你連來都沒來。”
等到方若婷再想聽時，隻剩下伴奏的音樂。她睜眼就是收拾東西的徐晨，不知道徐晨為什麽沒唱完就停了下來，不過能早點回家是好事。雖然明天是星期六，但也不妨礙她早睡早起。
徐晨推開包廂的房門，等待著方若婷走出。他的眼裏始終帶著笑意，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情究竟幾何。方若婷背著包收拾差不多後走到徐晨的身前，她抬頭對上那副饒有興致的雙眸看了片刻。感覺到徐晨沒有異常後，才邁開步伐離開包廂。
徐晨鬆了手推了推眼眶，望著前麵走著的背影。古代的大家閨秀，是不是也如這般他不知道。但方若婷身上的所有氣質都讓人舒服的很，他很喜歡、眷戀與癡迷方若婷。
可惜對方，似乎不怎麽明白他的心意。
“你怎麽這麽狠心，我都失戀了也不說安慰安慰我。看我一眼就不看了，你們女生不是最擅長撫慰人心的嗎？”徐晨加快了幾步，總算是與方若婷並著肩。一臉的幽怨，也不知道是在委屈什麽。方若婷出了走廊後順著樓梯往下走，好氣道：“這不是陪你來唱歌了，我都為你破例了兩次，別不知好歹。”
“那我幫你改文，抵過怎麽樣？”徐晨推開唱吧的大門，將無賴的模樣刻畫的入木三分。方若婷抬起頭望著天色，眉間的無奈都可以勾勒出整片天。這家夥胡鬧起來，真是沒個譜。人一旦過了十一點不睡，身體也會受到影響。
風輕緩的撩起方若婷背後的頭發，配著一身淺橙色的裙子直達腳底，整個人像是從畫裏走出來。她走路的步伐不是很快，有平添幾分魅力。徐晨側過頭想要討好，正巧看到這一幕把想說的話吞進肚子裏，就這麽跟著方若婷一步步往前。
方若婷看到公寓，堵在心裏的不滿才消失片刻：“用不起。不困嗎，都這麽晚了。即便明天休息，也不該熬到這麽晚。失戀有什麽大不了，你不是一向信奉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嗎？”
“一看到你就不困了。”徐晨掏出鑰匙刷了磁卡，跟在方若婷身後附和的笑著。他聽著方若婷沒有再回答，想著方若婷應該是把他的話劃到貧嘴的一欄。沒有關係，他會說到方若婷相信為止。至於那些爛借口，他期待方若婷戳出自己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