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故事接龍
“伊人終日佇立橋頭,看日升,等月落。任歲月描摹,癡情久盼人不歸,歸時成雙不是她。”電腦音箱的歌聲未曾停止,詞中的負心漢薄情郎被歌者唱的有些幽怨。
自古癡情總被無情惱,怪就怪自己太過投入,未曾看清對方正以遠離的姿態麵向自己。愛一個人,愛到三分就足夠了。其餘的七分留給夢想三分,留給朋友親人三分,還有一分留給自己。
趙斐坐在床上撐著腦袋望著發呆的蕭惟,這朵花長的還真好看。她看的正入神,眼前晃過一本書。書名差點讓趙斐笑噴,《黑貓警長的後宮之葫蘆兄弟》。趙斐趴在桌上直樂,動漫究竟還是沒有逃過一劫。她的眉眼彎的有些過分,可能是沒想到蕭惟能將這麽一本書翻出來。
書麵除了黑貓警長與葫蘆兄弟,就剩黑色字跡的書名。圖案倒是形象生動,拚合的毫不違和。字跡看上去卻有些眼熟,怎麽,那麽像是出自蕭惟之手。
蕭惟看著笑出眼淚的趙斐,微微一愣道:“喜歡這種文?”
“一看就知道文風就是歡脫型,估計也是本耽美。蕭惟啊,沒想到你有這種嗜好。”趙斐一副同道中人的眼神從蕭惟的手中拿過那本書,嘴角的笑意未曾落下絲毫。
趙斐低頭認真的翻看前言,又迅速合上了。所謂的《黑貓警長的後宮之葫蘆兄弟》,不過是披著羊皮的狼。書裏的內容全是詞匯,從寫人到寫景,寫物還有旁的一堆。
得,白高興一場。
還以為是哪位作者的大作,準備好好拜讀一番。沒成想,竟是幹貨。
蕭惟在電腦中搜索著民國係列的電視劇,感受著趙斐的不滿道:“贈君千金,不如贈君一經。”
“我倒情願庸俗點,給我千金萬兩。”趙斐翻著白眼,對著詞匯裏一臉的排斥。落差感太大了,從歡脫到教材。徐晨拖著兩個椅子到電腦前道:“看什麽呢?”
“給柚子找的素材,添加到網頁標簽裏。”蕭惟弄完後將筆記本合上,轉過身望著兩人笑道。方若婷坐在趙斐的身側,望向三人好奇道:“你們兩找素材找的怎麽樣?”
提起這件事,趙斐不由得陷入沉思。但她所能回憶起來,全是對不起蕭惟的事。電影院掐大腿,革命莊園偷素材,第四遺產背著她。要不是寫文的定力強,她差點就喜歡上眼前這朵嬌弱的花。
美人如蛇蠍,得防。
趙斐雙手環著抱枕,眼神瞄了眼蕭惟對方若婷笑嗬嗬道:“還好。剛開始是有些不適應,不過現在自然而然的習慣了。若婷姐你放心好了,如果有問題,還有蕭惟。”
方若婷知道第一次很難習慣,不過這也算是個矯正的過程。往對的方向走,再慢也是前進,她拍著趙斐的手安慰道:“那就好。有些作者寫現實題材,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在工地上一呆就是兩年。細心觀察他們的言談,以及每個人物的喜怒哀樂。記得前幾天有個報道,說是一個記者為了報到黑煤窯的內幕,裝作乞丐乞討了兩年,裝瘋賣傻打進黑煤窯中。最後收集到一切後,報了警也寫出了動人心魄的文章。所以對一個作者而言,韌性很重要。”
“他們好厲害,收集素材可以這麽漫長。我和他們一比,真是天差地別。”趙斐被方若婷所說的故事震懾到。可能她入行尚淺,多數的事還不懂。方若婷正好作為一個引路人,幫她指一條正確的路來。
但趙斐從沒想到還有人,肯為一本書付出這麽多的精力、心血和時間。文字與作者之間,究竟是處於怎樣的一種關係呢?隻是單純的創造者與被創造者?趙斐總覺得現在的她,連文學的門還沒有摸到。
差一點,差那麽一點點,究竟是哪裏不對呢?
蕭惟也是一愣,他從沒想到一個人可以為自己的作品付出這麽多。按照他的想法,一本書最多3個月完結。而收集素材長達兩三年之久,他真是不敢想象。那麽創作與修改又要多長時間呢?
從廚房走出的徐晨,看到幾人聚在書桌前討論著小說。他的手裏握著兩杯水緩緩的走進,遞給方若婷和蕭惟各一杯,又轉回去重新拿了兩杯給趙斐與自己。
等徐晨坐在椅子上再往下聽時發覺瞧氣氛不大對,似越來越沉重不忍細聽道:“大周末,能不能談論一些輕鬆的話題。神經繃得太緊可不好,不然故事接龍怎麽樣?類型背景都由第一個人來定。誰先來?”
“我,我,我,我先來。”趙斐盤腿坐在床上,高舉著手搶占先機道。她拿過床頭的枕頭抱在胸前,沉默著苦思。民國和靈異她是拒絕的,言情和耽美兩個大男人也不好接。她的手緊攥著枕頭的一角,直至深陷出印痕才開口:“青天白日的小路上雜草叢生,路的深處有個穿著僧袍的老和尚,手握根粗樹枝一瘸一拐的走來。途經一家破廟時,腳步情不自禁的停留在廟前。他哀歎望著破廟裏的神像四分五裂,雙手合十的說:‘此地雖是荒山野嶺,還望廟中的惡靈莫擾佛祖的清休。’說話間,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響起。”
蕭惟感到胳膊處被撞擊,轉頭看到趙斐衝他額首示意。他鬧內有些蒙,就這麽結束了?!趙斐的開篇會不會太短?總覺還未進入情境,轉瞬就輪到他。
第一次玩故事接龍的蕭惟顯然沒有回過神來,他看到牆上海報海報中的一條狐狸,靈光一閃道:“和尚緊握木棍,心想莫不是惡靈之子?他眉間稍有困惑,佛曰:眾生平等。可妖,畢竟是妖。廟宇裏的嬰兒哭聲更大了幾分,似是餓壞了。鬧內的矛盾卻阻擋不住眼裏的動容,腳緩緩的朝著廟宇內走,眼前忽出一條九白尾狐阻擋在和尚身前。未等老和尚回過神來,妖狐已化作一個長相極美的女人,它扭擺著身姿的朝著和尚款款走近。裙底的尾巴,若隱若現。”
“啊,該我了?!你們也太短了吧!差評!差評!差評!”徐晨水還沒喝兩口,就轉到他的跟前。本來聽到正在興頭上,突然就斷了聲音。他譴責的吐槽幾句,想著自己如何往下接。
狐妖,和尚,禁欲係?
徐晨不懷好意瞄了蕭惟一眼,輕咳兩聲道:“狐妖見和尚眼有哀色,紅唇勾動。裙衫被趕來的風吹起,像極了落入人間的仙人。她的手被袖口遮蓋,僅露出指尖。玲瓏有致的身段,確讓人心生褻意。狐妖猛的撲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苦苦哀求:‘求大師救我兒一命,來生小妖定當做牛做夢來歸還此恩情。’和尚還未回話,就瞧見狐妖從破廟抱出一個孩童。那孩子長的極為乖巧,在狐妖的懷裏不哭也不鬧。和尚正欲接過孩童,卻未想狐妖先一步鬆手。”
“恩?那我給一個結局吧。”方若婷手裏捧著水杯,低頭垂著眸子喝了口水道。她的雙眸依舊望著那升起的熱氣,一圈一圈道:“孩子墜落的速度很快,和尚生怕孩子摔了個好歹,快步接過孩子。豈料那孩子刹那間化作一把利劍,隻戳進了他的胸口。狐妖冷眼的看著倒落在地的老和尚,血從他的身下開始蔓延,腥味被風吹的到處都是。她眼裏更多卻是怨恨,隨手一揮的將劍收回冷笑:‘殺我狐族的正是你們這樣人麵獸心的人類,我的兒早在幾日前被客棧的老板娘做出素菜喂你吃了。’和尚還想說些什麽,但眼前的人影開始模糊。伸出手,搖搖晃晃的指著狐妖。一個玉佩從和尚的袖中滑落,狐妖的雙眼瞬間閃過一絲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