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最後一站1
辦公室裏靜悄悄的，甚至於有些空蕩。多數人都離開公司吃飯去了，方若婷卻趴在桌上一動也不想動。滿腦子都是文檔裏的人物對話、情節反反複複的出現。耳邊的傳來的音樂拖拉著她的意識，漸漸的讓她走進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聞到飯香卻懶得去看。直到熟悉的聲音呼喚著她的名字，猶猶豫豫的睜開眼。在看到眼前多了份飯時雙眼瞪大重新的確認一遍，有些不敢相信的抬頭望著徐晨。
“吃點飯再睡，鄒亮找你談什麽了？”徐晨也把自己的盒飯打開，順手拿起方若婷的水杯裝作無意道。方若婷直起身子，揉著眼將飯盒打開並未回答。隻聽到腳步聲漸漸消失，有漸漸放大。她順手接過徐晨的遞來的水杯，慢慢回神道：“等我們交了稿，寫本同類型的書。”
“哦，你想寫什麽類型？”徐晨坐回位子，將手裏的水杯放下道。
倒沒想到他們還有機會再寫一個類型。記得他們第一次收集素材的類型是關於盜墓，當時他們還一起下過墓，見識過各種機關。印象更深的就是方若婷的那句“以後再也不會和你寫一個類型。”
現在想來，還記憶猶新。
沒想到現在方若婷主動提出來，他是真的以為他們這輩子不可能再寫同一類型的書了。
方若婷將嘴裏的飯咽下，把水杯湊到嘴邊沉默片刻道：“還沒想好，等交稿後再商量。你要是有喜歡的可以跟我說，科幻靈異類的提了也過不了。哦，遊戲改編的事，我拒了。”
“他找了你就說這事？別的呢，沒了？”徐晨低著頭繼續趴飯，道。
他想要知道的事，明年方若婷會選擇公司安排還是離開公司自己單幹。他們的稿費足以讓他們後半生不愁吃喝，可進也可退。所以徐晨才會迷茫，不知道方若婷會選擇安逸，還是繼續往前。
畢竟每個人想過的人生都不一樣。
方若婷吃的差不多，握著水杯細想著好像也就這麽點事吧。別的事，好像也不歸她管。她看到徐晨專注的雙眼，噗嗤一聲笑道：“再多的事，好像也跟我沒多大關係。”
“若婷，你會寫到什麽時候？以後，你有考慮過嗎？”徐晨抬起頭亂糟糟的劉海遮住額前，鼻子上掛著圓形的金邊眼鏡裏透著認真。他的手緊抓著飯盒，等著方若婷的回答。
在對方把眼神投過來時又快速別過臉強裝隨意，手心的汗冒出薄薄一層。
自然知道當初他們選擇走這條路是因為喜歡，可誰知道那份喜歡什麽時候消退。徐晨起身幫著把方若婷桌上的飯盒收起，扔在垃圾框裏似乎以為自己可能聽不到回答。在方若婷的心裏，他或許是可有可無的拍檔而已。最多聊騷聊騷，然後就沒有然後。
方若婷抱著抱枕，坐在搖椅轉了半個圈道：“當然考慮過。自然會寫到不能寫的那一天，一是我舍不得離開那些文字，二是除了寫東西，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那明年我們一起。洛白那邊我都說好了，讓他們給咱倆找間好點的房子。”徐晨推著椅子，學著方若婷的樣子在原地轉個一個圈道。眉眼的憂愁一掃而光，不再這件事上糾結。
無論哪個地方多少陌生，條件多麽返古，有方若婷在都讓他覺得舒心。他該承認的，他真的是很喜歡很喜歡方若婷。喜歡呆在方若婷身邊，哪怕什麽都不做，什麽話都不說。哪怕像是兩條平行線，就這樣一起往前也覺得超級幸福和滿足。
方若婷恩了一聲算作回應，滿眼的困意讓她不得不趴在桌上休息，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耳機裏傳來的音樂聲越來越模糊，逐一的消失不見。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漸漸的不剩一絲一毫。
徐晨靠在椅背上心情還有些雀躍，方若婷應該是認同他的話了。他的頭靠在辦公桌上望著著方若婷的側臉，睫毛、鼻子、唇角。雙眼透著認真的專注，可惜方若婷看不到，又慶幸她看不到。
當擁有和失去很有可能站在同一條線上時，邁出那一步的抉擇就變得尤為痛苦。
如果說愛情中先告白的一方，一定是付出比較多的一方。那麽付出都是是用什麽來計算？徐晨覺得這並不是愛情中最苦惱的地方，最該苦惱的是，如果開口就是分離他還會把心裏的一切說出口嗎？一無所有或是擁有愛情，哦，真是讓人難以抉擇。
看開一點吧，現在的他也比暗戀中的人要幸福，最起碼還有和方若婷站在一起的機會。何況有人連和對方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他比他們要幸福多了。
徐晨靠在椅背上眼裏映著入睡的方若婷，能近距離的看著喜歡的人，是件多幸福的事。即便是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說，就很美好了。下個兩年，他們還能見到彼此。這樣，真好，真好！哪怕，哪怕他們注定不會在一起，能作為兩條平行線一期成長也好。
如果，如果未來一直有她就更好了。人呐，不能太貪。
辦公樓外的天倒是一天比一天寒一分，路上的行人衣服加了一件又一件。終於在方若婷徐晨兩人這麽忙忙碌碌的多半月，反反複複的更改下總算是如願以償的交稿了。好在，他們不用急著收集素材，所以不用見證這冬季的寒冷。
倒是苦了另一組的趙蕭兩人，在寒風瑟瑟中大街小巷中來來回回的四處奔走。兩人此刻真在離漢城路不遠處的小寨中，被冷風呼呼的吹刮著往前。高掛著太陽，不見一片溫暖。
趙斐帶著帽子背著背包在心裏罵了老天幾萬次，吸著鼻子與蕭惟並著肩往前，手緊緊塞在口袋裏迎著風走著。她縮著脖子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顫抖的動著上下嘴唇確定地址道：“這地方在哪？”
“短信地圖上說往前走，拐彎就能看到。”蕭惟也是滿身防備，圍巾將他的眼睛以下緊緊包圍。他拉著趙斐的背包防止趙斐跑的太快，卻沒想到把趙斐的外衫帽子跟著拉下。隻看滿頭的短發被風吹的亂七八糟，儼然是cos了把雜草。
趙斐轉過頭一臉幽怨的望著蕭惟，眯著眼怨念極深道：“你故意的？”
“走慢點，巷子太多，丟了很容易找不到。”蕭惟忍著笑意幫著趙斐將帽子戴著，上前幾步跟著趙斐一同往前。他忽視趙斐的小情緒，跟在趙斐的身後指引著時不時的提醒幾句。
今天早上的短信提醒，因為天氣越來越冷所以收集素材提前結束。這一站，對他們來說是最後一站。早點結束，早點解脫。風吹刮的越來越厲害，不適合他們在外麵呆的太久。
趙斐縮著腦袋腳步走了慢了下來，躲在蕭惟的身後一臉正經道：“我不認路，要跟在你身後。”
蕭惟也沒有拆穿趙斐的小心思，帶著趙斐朝著目的地走。時不時傳來幾聲狗叫，嚇得趙斐跑到蕭惟身前。按照蕭惟剛才的話，往前跑著拐了個彎又快速的繞了回來。蕭惟被她來來回回的模樣逗樂，忍俊不禁的笑著。圍巾遮住了他的嘴角，隻露出微彎的雙眼。
即便是在賞心悅目，趙斐也沒有欣賞這朵嬌豔的花。她撇著嘴暗惱著點背，乖乖的跟在蕭惟的身後。地上的是那種有些老舊的石子路，路算不得寬但也不算窄。偶爾有那麽一兩棵樹，雖然也是光禿禿的沒有一片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