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人生大事
房內的牆是用磚瓦建造而成,腳下的地則是用青色的磚塊拚接而成。擺設也很簡單除了梳妝台和衣櫃外,就剩中間放著的圓形飯桌再無其他。床是很老的土炕床,粉紅的床單上繡著花紋。兩個大紅色的繡枕躺在床頭,窗戶和床一樣長且相連著,看不到窗外的一切卻大致能判斷天色。
趙斐心潮澎湃的不知道如何自處,仿佛還沒有從這一切都是她創造的世界中走出。她盤腿坐在床上靠著牆,目光緊隨著蕭惟嘴感慨道:“蕭惟,你說這種純粹的喜歡和欣賞,沒有任何一點雜質卻不是親情愛情友情。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呢?”
“不知道,沒有經曆過。”蕭惟在房內轉了一圈以後沒有什麽發現,重新坐在趙斐的身側陪著趙斐閑聊著。感情不知道感受蕭惟到能能猜到一二,此刻的趙斐可能是既無奈又欣喜吧。
能親眼見證自己的文字變幻成場景,沒有導演強加的個人主義或是演員演技的違和,的確是該欣喜。但所有的劇情走向、悲歡離合都一清二楚,明明是自己寫的情節卻想要抱怨點什麽,卻也有些無奈。
趙斐看著床上映出她和蕭惟的影子,失笑道:“我聽到江明這兩個字的時候,手都有些抖。整個人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說話。真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這麽見到他們。寫的時候哭哭笑笑,多少次想要穿過屏幕去看看他們。可當這一切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又覺得好不可思議,不大敢相信。”
她低頭對著影子傻傻的笑著,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童。沒有想的太多,就覺得一切是那麽虛假而又真實的存在。她該怎麽準確形容這一感受呢?似真似假,似夢似幻。
應該就像是水中之月忽然被她撈了上來。既是興奮和詫異,又有些無助和不知所措。現在的她來不及去感受月的美好,還後知後覺中回顧這件事的真與假。
蕭惟側過臉看著此刻的趙斐,忽視不了趙斐臉上洋溢著的幸福。忘了細看,現在的趙斐身上的半古色的裙衫很襯她的氣質,但沒有什麽能比的上趙斐那雙動眸子閃爍著光芒,像是漆黑夜中的星辰極其的耀眼。嘴裏吐露出的激動與興奮感,一個個的撞擊著他的胸口。
趙斐說的很是興致勃勃,甚至於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份歡愉從趙斐雙眼裏迸發而出。
人生本就如夢幻般,現在是真是夢已經不重要。
如果是現實的話,他們就安心的經曆,踏踏實實的體驗他們本該做的一切。如果是在書中的話,他們就跟著那些劇情走,本本分分的看著體會著另一個世界的愛恨情仇。既然改變不了這一切,真假與否又有何重要。
蕭惟釋然的一笑回過神來時,發現趙斐躺在床上睡的正深。窗外的天色偏灰,房內的光線也不是很足。他起身走到桌前趴在桌上稍作休息,關於他們的明天還是個未知數。
黑夜,總是不自覺的抽走清醒的意誌換上困頓和乏力。門外偶爾有人經過與站崗的換班,守在院子門口也是哈欠連連。夜帶著某種法力,無聲無息的抹平了所有的不安。愣是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到最低,強行的把疲憊和勞累送上。柔和的風緩緩的吹過,宛若母親的手溫柔的撫摸過天地間的每一寸每一角。
院中最靠右的地方有一個樹池,樹池裏的樹上了年頭。一個人勉強能環抱住,幹枯的老樹皮殘次不全。樹梢上掛著的紅色綢緞,來來回回的飄蕩。可能那也是某種祝福,某種寓意吧。星辰很快退了場,將太陽換了上來。
睡的不大舒服的趙斐從夢中醒來,揉了揉後脖對眼前的一切發著呆。以為昨天的一切隻是夢,沒想到醒來又回到了這裏。她走下床將門打開,仰頭望著頭頂的天。
太陽高掛在天上,金燦燦的打銀盤像是發著光的雞蛋黃。天藍白相間,清澈的不像話。
“大小姐。”昨天伺候過趙斐的女人,重新又站在趙斐的麵前。趙斐記得這個人的名字,也確認過。本來是個應付性的名字,卻成了別人一輩子的標簽。她開始有些懊惱,當初怎麽沒選個好名字。
劉春兒,這三個字確實有些俗。
趙斐再看向劉春兒時眼裏多了份愧疚,她微微一笑伸著懶腰道:“早啊,春兒姐姐。”
“大當家走之間交代了,如果大小姐沒有異議明天就和房間裏的人成親。他去山下給你弄些嫁妝和布料,估計下午才會回來。”劉春兒春華幫著江明將話傳達給趙斐,順便讓趙斐有個心理準備。免得下次又離開山寨,連累她也跟著挨罵。
趙斐臉上的笑有些僵硬,勉強的維持著。她和蕭惟別說是結婚了,就是連戀愛都沒談過。這種事情,蕭惟要是知道還指不定怎麽想她。趙斐恩兩聲轉身進了房間,順手將房門緊緊的關上。她站在桌前望著趴在桌上的蕭惟,捏著衣角的手又緊了幾分。
如果是女尊世界,娶了也就娶了,大不了對他好一輩子。可現在這是在男尊,更是在她的小說裏。先不說兩人是否彼此有好感,光是這種強買強賣的買賣就夠讓人排斥的了。
趙斐坐在蕭惟麵前,獨自生著悶氣。這個江明也真是,做什麽事情也不知道跟她說一聲。即便是親妹,也該征求一下男方的同意吧。一會蕭惟起來,她該怎麽跟蕭惟說?!趙斐想到這裏,腦袋上的汗都冒了薄薄的一層。她可不願蕭惟認為,她非蕭惟不可。
“咚,咚,咚——”
三聲敲門聲響過之後,門被人推開了。劉春兒提著熱水壺幫著倒著熱水,做好一切後就離開了。畢竟現在房間裏有兩個人,她在多有不便。為了給兩人恩愛的空間,她真是煞費苦心。
蕭惟聽著聲響後有了醒意,揉了揉發酸的脖頸直起身來。他抬眼就看到趙斐那張帶著冷氣的小臉,半夢半醒的打著招呼道:“早啊。”
“早。”趙斐聽聲回過神來,對著蕭惟勉強一笑道。她起身離開座位倒著熱水準備洗把臉,轉過身對著蕭惟欲言又止。這種話要她怎麽開口說的好,她實在不願以這種方式來展開她的一段“婚姻”。
門微微的敞開著,外麵的光線透過門縫折射過來。依稀能看到空氣中細小的灰塵,漂浮在半空之中。趙斐用毛巾沾染熱水,浸泡過後把水擰幹擦拭著臉。她把毛巾搭在木架上,退到桌前猶豫不決。細想這也不是她所願,即便是村花要埋怨也用不著針對她。
趙斐的心裏建防做好後,抬頭看著躬身洗臉的蕭惟道:“江明讓我們明天結婚。”
“恩。”蕭惟手停頓了兩秒又繼續,似是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趙斐有些懵,恩?!就恩?!沒別的了嗎?恩是什麽意思?同意還是不同意,喜歡還是討厭?花花啊,你難道不應該有點別的反應嗎?趙斐早已準備好千軍萬馬防備,甚至都幻想過蕭惟暴走時的場麵。而現在,一下塌陷成渣。
對方完全沒在意嘛!
不在意和她結婚?還是不在意結婚對象是誰?這樣不是顯得她很雞肋和矯情嗎?!蒼天,婚姻可是人生大事。稍不注意可能禍害到整個人生的軌跡好不好,怎麽說也得發表發表意見表達自己的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