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沒有選擇的機會
街道上的人匆匆經過像是沒有思想的NPC一樣，唯一沒有變換的則是守在每條街道上的軍兵們。三米一個人，個個舉著槍穿著軍裝好不威武。百姓們好像已經習慣這種日子，見怪不怪的照舊生活。
天上的太陽推波助瀾的把所有的光對著道路上的人，直將軍人臉上的淚曬出，偏生又不讓汗滴落下。倒是風起了憐憫之心，輕緩的吹過他們臉上的淚，緩解著這燥熱天氣帶來的悶熱。
客棧房內的趙斐與蕭惟兩人睡的正香甜，可憐了牆角的那床薄被。也不知是被兩人的誰踹在牆角，堆積成一團。趕了幾天的路，兩人早已筋疲力盡。好不容易得了空，自然得休息休息。
除去窗外的喧鬧聲，隻剩下兩人淺淺的呼吸聲。時光經過他們的麵容，從窗戶上溜走。
睡了一中午的蕭惟有了醒意，他側過身看著縮成一團的趙斐勾著唇角。這家夥也不知道受過多少的傷害，連睡著的時候也是一身的防備。他從床上坐起走到窗前，輕推開窗門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正巧看到街道上的軍人正在換崗。
蕭惟忍不住有些佩服這些人，不懼風吹日曬換來短暫的安寧。誰也不知道這片安寧會存在多長時間，但他們也在拚盡全力。他的目光在聽到身後人腳步聲逼近時收回，轉過身望著頭發亂糟糟的趙斐幫著整理道：“怎麽不多睡會。”
“我也想。”趙斐靠著牆，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道。不知道怎麽就是睡不著，真是奇怪。可能是睡的太久，睡飽了自然也就睡不著。她順著窗外望著樓下道：“我想下去看看。”
“恩，走吧。”蕭惟手勾過趙斐的肩膀，推著趙斐往房門往外走道。
趙斐穿過走廊走下樓，不知道春兒與王旭去了哪裏。不過兩個人正好，多了人反而感覺像是做什麽壞事一樣。可能是王旭那張臉太過凶神惡煞，任誰看了都會懼怕三分。
在趙斐的腦海中完全是把王旭往大男人的外殼小女人的心的人設寫。沒想到實事卻是男人過了頭，沒有半點細膩的心思。轉念一想，那種人設活在現實裏也很是為難。
搞不好，弄成個不男不女的模樣。在這個年代存活的幾率實在是太低，幸好他們都不是照自己想象中那些發展。趙斐想到這裏輕舒了口氣，遷就道：“還好，還好。”
“什麽還好？”蕭惟走在趙斐的身旁，出了客棧走在街道上。聽不到回答的他，轉過身看著趙斐的臉，確定著趙斐的情緒，發覺無異常之後才將目光收回。
初心時，他看過趙斐的文，不記得有霸州這一地方。或許，是他遺漏或忘卻了。
偏暗的天色帶著種不陰不陽的味道，好在不是烈日當空，卻總歸讓人壓抑。趙斐嗬嗬一笑也不說明，總不能說因為她隨便寫過三兩行的字而感到愧疚。說出來，蕭惟不笑話她，她都要自己笑話自己。
趙斐低頭無意間看到她與蕭惟十指相扣，雙眼一怔裝作沒事的四處瞎轉悠。好好的體會體會暴風雨前的安靜，很快這份閑情逸致就要被打散，在此之前好好享受一番。
街道上的時而多，十二少。走一段路後，趙斐由衷的敬佩路邊的小販。這些人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高，在這種情況下依舊風輕雲淡的繼續招呼著自己的生意。但她一想到這些心裏素質都是因為生存的壓力的逼迫就敬佩不起來，更多的是心疼，心疼他們身處於戰亂的年代。
趙斐緊緊的握著蕭惟的手，她不喜歡寫戰爭，更不喜歡寫民國。這一些都是出自她的手，她又是從收集素材中提煉。歸根結底，她所寫的是文字，而這些人所經曆的是他們的一生。
不得不說中國勞動人民何其的偉大，隻要不發生天災人禍、統治者不作妖外，那社會經濟發展的速度那叫一個快。可憐了這些個螺絲丁無怨無言，如今還要有生命之危。
蕭惟象征性的回握手心內的手，猜測著趙斐可能想起什麽令趙斐害怕的事。
兩人順著街道往前走著，偶爾會在那家小販的攤位前停留片刻。緊隨而來的風就跟個無理取鬧的孩童，七扭八歪的毫無章法亂飛著。他們走累了就地找了個小攤位，點了兩碗麵邊吃邊歇。
小二哥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將兩碗麵送上。趙斐用筷子攪拌著碗裏的麵，香味從碗裏源源不斷的往上飄著。她望著碗裏飄散的蔥花，白嫩的燙裏帶著幾根青菜。用勺子嚐一口湯，味濃汁香。用筷子挑起麵條，入口筋道而爽滑配上賣相與香味，簡直是人間絕品。
趙斐聽著路人的閑聊，抬起頭看著蕭惟認真道：“蕭惟，你怕嗎？”
“怕什麽？你是說霸州的未知，還是說我們永遠回不去？”蕭惟用勺子喝著碗裏的湯，忘了抬頭道。無論是哪個，他們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劉春兒與王旭也不會給他們機會，更何況是那莫名其妙的時空。
與其糾結著過去和未來，還不如好好的過好現在。如果每一天都過的充實，明天是不是末日又有什麽關係。生命的開始和結束，像是日升和日落的循環。隨遇而安，便是對生命最好的回複。
趙斐看著蕭惟的雙眼，被蕭惟眼裏的坦然所觸動。真的不害怕嗎？霸州，亦或回不去這兩件事。她光是想想，心情都會變得沉重起來。
不過他們沒有選擇的機會了，想來想去，好像也隻能置之死地而後生了。她吃飯的速度很快，三兩口解決完畢。她對麵的蕭惟還是依舊的慢條斯理，趙斐已經不想再吐槽某人的習慣。隻是起身付了飯錢，重新坐回位子。
經過他們身邊的人很少，但個個臉上都帶著危險的氣息。似乎隻要看他們兩個就很不舒服，想隨時處之而後快也不是不可。趙斐自我感覺他們身上的衣服雖有些不倫不類，但也不至於像是有危險。
他們吃完飯重新回到了客棧，樓下的王旭與劉春兒像是等他們許久。桌上放著他們的包袱，以及兩碗清水。兩人也不好意思再耽誤，看到兩人朝著他們走來。小二哥從後院牽出馬，交由幾人後轉身離開。
清河離霸州的距離很近，大概隻需四、五個小時的功夫。守著城門是穿著黃皮軍裝，他們隨意的聊著天看到來人也無所謂。王旭未曾看過他們，騎著馬直接穿越城門。他身後的兩匹馬自然而然也是。
出了清河縣後，幾人紛紛上了馬朝著霸州方向奔去。他們的速度很快，在太陽落山前進了霸州城。城內的牆上寫著各種標語，大紅色的字讓人看不大懂。地上躺在的乞丐看著有幾分閑情逸致，盡管他麵前擺放著破破爛爛的碗。趙斐也不敢多看，跟著王旭來到一座府邸。
進府前忘了看府門是什麽，就這麽走了進來。府內和蘇府有的一拚，一看就知道這家主人非富即貴。經過的小廝還穿著半古意的衣衫，腦袋後的辮子改成利落的短發。
趙斐的裝扮倒像是混不吝，身材撐不起衣服帶著些許的好笑。她走在大廳內一眼瞧見主桌上本該坐著的人忽然起身，乖乖，嚇了一跳。趙斐也不認識眼前這兩位老男人，該怎麽打招呼才適合？
“我們今日就在此長住，你們去收拾收拾。”王旭站在趙斐的身後，抬起頭望著眼前的二人替趙斐開口道。王旭說完轉身對蕭惟與趙斐一個抱拳道：“我出去安排姑爺和大小姐就讀的軍校，這幾日兩位就在府裏好生歇著。”
他語畢後轉身離開，留在原地的趙斐坐在就近的椅子上，揉了揉發麻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