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眼前的人一定比她要清楚。
睡的正香的江明讓趙斐不忍打擾，她站在原地許久才離開。不知不覺就走到大廳，目光掃到大廳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個大方盒子。盒子足有筆記本電腦一樣寬大，厚度大致有十厘米左右。上邊還係著蝴蝶結，帶著幾分喜慶。
趙斐對此沒有多少興趣，靠在座椅上看著前方發著呆。直愣的眼神沒有一點光亮，腦子被抽空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手旁的茶被人換了新，手碰到還帶著幾分燙熱忍不住縮回。她拿起茶杯垂著眸子望著地上的地板的紋路，關乎她的未來，她從來就沒有細想過。
當初來霸州是不想被蕭惟拋棄，如今的她已經對這裏熟悉了，又該要過怎樣的一生？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還是想拿起筆杆子寫上幾篇文章。可現在的人們，誰會有閑心看她的文章。趙斐想到這裏輕歎了口氣，說書人顯然也不大可能。她手撐著腦袋，晃悠著茶杯裏的茶苦惱著。
總該是有一種活法吧，可為什麽她還找不到。
吃飯的時候蕭惟說要從軍，按照陳佑連的本事應該會把學校裏的人都安插在各種機關中。為日本人服務的機會應該不少，不過為陳佑連自己服務也不是不可能。命運這玩意，什麽時候才能抓到自己的手裏呢？
非要一呼百應，號令千軍萬馬嗎？
還是無所畏懼，沒有一絲一毫的軟肋可言？
可惜的是，兩者趙斐都沒有。注定了她的人生是被別人掌控，不是江明就是陳佑連或者她現在還不認識的某某。想到這裏趙斐忍不住歎了口氣，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打起精神看著坐在她身旁的江明，嚇得趙斐的小表情一瞬間全都收回。
江明早先注意到趙斐的一臉頹廢，在趙斐收回時江明眼裏明顯多了幾分不滿。在他麵前，為什麽還要隱藏自己的情緒。他拿起桌上的熱茶，喝了兩口心疼道：“怎麽著啊，以後想幹什麽還沒想好就回福靈山。大不了，你哥我養你一輩子。外帶一個小白臉，不是個事兒。”
“哥。”千言萬語中，好像沒有比這個字更可以代表她的心情。趙斐苦笑的捂著臉，她一點也不害怕江明發現她不是江柚。因為是不是，眼前的人一定比她要清楚。至於為什麽不說，她也清楚。
可即便是這樣，趙斐還是依然也為她所創造的這個人物而感到高興。也許是因為江明身上有太多的她所欠缺的，也許是因為江明雖然與她想象中不同，卻還是仍舊擁有一個人特有的魅力。
這些，對於一個作者而言，沒有什麽能夠比擬的了。她從不覺得作者與人物之間有責任可言，最多的，也是對文字負責。現在想來，她是大錯特錯了。細節拚湊出情節，而情節則刻畫人物。
令人慶幸的是，他們並沒有活得很糟糕。起碼各個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並在這種不死不活的年代裏爭取。可能這一點，連她都不一定能做得到。所以她是發自內心的，替他們感到開心。
趙斐看著大廳外樹槽裏的樹，微風擺綠葉的迎合著她的心情笑道：“其實去哪裏都沒有關係，生死也沒有關係。我依然還是我，依然按照我的方式處事。我知道你是怕我被利用，也怕我壞了你的計劃受人威脅。”
“讀書讀傻了是吧！生死怎麽可能沒有關係？死了就真的死了，化成一堆土就什麽也不是了。哎，早知道，我早點帶你回福靈山。既然你不在意，那就跟著陳佑連瞎混吧。”江明險些被氣樂，他妹子這一副要出家的模樣是要做什麽。
不是看上哪個小白臉了嗎？怎麽興趣又沒有了？還是惦記著蘇家小少爺？
趙斐被江明那氣急的模樣逗樂，不過聽到最後一句也沒有多少反對。她舉起手長長的伸著懶腰，整個人懶洋洋的趴在桌上道：“蕭惟的事你就別操心了，他應該有他的計劃。”
“真是個白眼狼。”江明一聽到蕭惟的名字，拿起的茶杯又重新放下道。再說，他本來也沒準備要管。可能現在的蕭惟，還不足以讓他承認。江明的指尖輕觸著茶杯邊緣，聲音壓低道：“聽春兒說，你和那小子分房睡？怎麽，那家夥不行？要不你休了他，哥重新給你找個？”
“不，沒，我。不是，不是。哥你別想太多，就是床有點小，兩個人睡有點擠。”趙斐腦子快速飛轉，想著一個差不多的理由道。她可不想再禍害誰，情債什麽的最是難還，她還想積點德。
江明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看著自家妹子臉上都變得紅的不行也沒再多說。小夫妻嘛，吵吵鬧鬧才像話。但是這兩人也太安靜了吧！女孩子的青春多麽寶貴，他決不能讓自家妹子就在一個沒用的男人身上荒廢。
趙斐如果知道江明有給她開後宮的念頭，一定會嚇得把剛喝進去的茶噴出來。正當她在想著用什麽法子來堵住江明的嘴，先一步看到熟悉的身影。她反射性的直起身，保持正襟危坐。
江明的臉卻沉了幾分，這家夥還沒完沒了！
兩道不同的目光都落在陳佑連的身上，隻不過各自的意味不大相同。
趙斐還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先離開，給兩人溝通的空間卻聽著陳大校長對著她打招呼。真是，受寵若驚。她一副坐立的不安模樣，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或者做些什麽？
江明看到後懶得說教，半身靠在桌上衝著趙斐額首道：“瞧你德行，至於認真成這幅鬼樣子嗎？哦，這家夥準備讓你當個什麽準尉，你要是有這方麵的意思就吱一聲。”
“既然是校長應邀，我又豈敢不從。”趙斐手心冒出一層汗來，不知道兩人玩的什麽貓膩，隻能打著哈哈應付著。陳佑連一聽眼角的笑意更濃了一些，他坐在偏座上欣慰的笑道：“既是我的學生，我自然不會虧待。”
陳佑連說著又看了眼主座上的江明，好在對方依舊不溫不火。這意思，是同意了。他這次來照例帶了禮物，對著軍官額首示意著放在一旁起身道：“後天早上去花園公館報道。”
“是。”趙斐不自覺的從位置上站起道。這種習慣，真是一旦養成還改不掉。她很想忽視江明恨鐵不成鋼的嫌棄的眼神，隻能裝作看不到的重新坐下。陳佑連這回倒是笑眯眯的走了，想要的事都達成了能不順心順意。
江明撇了眼那些禮物，從椅子上起身道：“既然決定了就多長個心眼，這老東西賊著呢。我下午就走，你自己上點心。如果實在是呆膩了，早點回福靈山。”
“恩，知道了。”趙斐望著江明的背影一點點的遠離，還是回話道。是不是所有的哥對妹妹都寵成這般？哎，有個哥真好！從前還羨慕祝英台的哥哥，現在看來自家哥也不差啊。
趙斐眉眼的笑意忍不住深了幾分，笑嗬嗬聽著腳步聲一點點的消失。如果下輩子的人設可以自己定的話，她一點要好好的下一番功夫。就是不知道老天爺樂不樂意。
現在這個點村花應該是醒了吧！
趙斐從椅子上起身原路返回，腳步因為事項被定而變得輕快。她走到自己房門口就看到房內等著她的蕭惟，抓了抓頭發不好意思道：“你怎麽在我房間了？”
“不知道你去哪裏，隻能在這兒等了。柚子，我想喝粥了。”蕭惟對上趙斐的目光，帶著些許的怨氣道。雖然趙斐很不想承認，村花現在簡直太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