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偷雞不成蝕把米
蕭惟手從趙斐的腰間拿開，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他看著那襲灰白色的長衫，出神的將其穿上。
床上的趙斐對著蕭惟發著呆，緊攥著手邊的被子。很快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披著被子靠在牆上。
天亮的真快啊，轉眼之間。腦子裏還有些困頓，想要再睡會。
趙斐的腦袋重重的砸在床上，整個人縮在被子裏。這種日子，請無限延長，再延長。所有的所有，自覺地定格在現在就好。
聽到聲響的蕭惟把衣服整理好轉頭看著趙斐，輕笑著搖了搖頭。頹廢與否，壞境是不會給人選擇的餘地，所以這種想法本就不重要。
打開門看著門口放著的熱水壺，剛才有人來過？
是春兒姑娘嗎？
蕭惟拿起熱水壺回到房間，關上房門往盤裏倒著熱水。騰騰的熱氣飄起，漸漸的散在房間。
他用毛巾擦拭著臉，察覺到趙斐的安靜提議道：“別想太多，我們洗洗去山下轉轉。這麽久沒有去醉仙樓聽書，你不懷念嗎？”
“有一點。第二次去醉仙樓沒認真聽，不知道現在講的是誰的故事？”趙斐腦裏想著那個說書先生的身影，不禁留戀。仿佛能看到高台上的揮扇的人影，轉眼已有兩年沒有看到。
眼前閃過說書人的一揮袖張嘴侃侃而談，將小道消息一混雜編成不同的故事。她很羨慕，這樣的人生啊。
如果等到抗戰勝利的那一天，她一定也要穿著一身長衫拿起站衫做個說書人。
想想還是作罷，畢竟到了近現代很少有說書先生。
或許，或許她活不到那一天。在此之前得習慣騎馬、聽書、穿裙衫和槍炮聲。
未來要等好久好久，甚至可能等不來這麽一天。
趙斐起身穿好鞋襪後簡單的洗漱著，熱水衝洗過她臉上將那些羨慕在空氣中化開了，以至於敲門而入的春兒將飯菜上來時都沒人注意到。
趙斐直起身來看到劉春兒，發覺今天的劉春兒格外的奪目。她有一瞬間的錯愕，不禁重新的打量著劉春兒。
可能是因為換了件衣服和發型的原因，才會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紗白的裙到達腳腕處，款式有點像是現代的A字裙顯得劉春兒比以往更嬌小。上衣是深藍色的長袖，衣服上的繡著的銀白色的花紋。
劉春兒鵝蛋臉上的五官組合的很漂亮，輕清眉下是一雙大大的眼角，看向她是帶著幾分威懾力。明明她是上位者，卻沒一點的氣場。
趙斐幹笑的幾聲，拿起熱水壺道：“春兒姐姐長得真美，怎麽不找個人陪陪。要不要我跟我哥說一聲，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
“大小姐快別說笑了，我一個人過習慣了，有個男人在太礙手礙腳。”劉春兒把食盒放在桌上，將飯菜一個個的端出。她轉身從趙斐手裏接過熱水壺，離開房間不給趙斐打趣的機會。
趙斐用著熱毛巾擦拭著臉，剛想說點什麽，再一回頭就不見劉春兒的身影。
這姐姐，還害羞不成。她把毛巾放在架子上，坐在桌前打趣道：“跑的這麽快，我又不會強求她娶一個七老八十的老男人。怎麽說咱也是紅旗下，紅領巾的傳承者。”
“可能是害羞吧，女孩子臉皮比較薄。”蕭惟拿起筷子忽視劉春兒的年紀道。
至於趙斐的後半句話，直接無視。
劉春兒的年紀雖比趙斐大那麽七、八歲，應該是過了三十，但這種事還是要尊重對方的醫院。不過這個年代很多人都在逃命，想這個問題的確不現實。
雙方的意願很重要，所以趙斐拿起勺子喝著碗裏的粥，心裏有那麽一絲絲的懷疑。
這春兒姐姐不會是有個老相好吧？！人長的不醜，說話也麻利，武功還是比較厲害的。
擱現代完全就是一個工作女狂人，看來春兒找個順心的男人的確是有點點難度。
想起顧笙更是忍俊不禁，顧笙的脾氣比起春兒不知道要硬氣多少倍。但人家也有個男朋友，隻是那個男人比較，恩，溫柔。
在顧笙麵前那個小鳥依人，簡直是性別調換好不好。
趙斐對此還曾經吐槽過，簡直就是女尊版的標配。她三兩口就把碗裏的熱粥喝個幹淨，抬起頭望著還有多半碗的蕭惟。
地主家的花花，就是比一般人要文雅。她果然是夠深入才能像個土匪一樣，連行為都有點感染到。不過某些習慣，她也是無能無力。
趙斐撇了眼床上那本被折磨不堪的書，心虛道：“我睡覺一向不老實，書就被往床上放了。萬一毀了，可別怪我。”
“確實，還好沒有扔出去。”蕭惟想起趙斐有扔枕頭的習慣，心有餘悸道。
先前多少回睡在地上都被枕頭砸醒，如今就算是摟著趙斐睡，也能半夜被踹醒。
趙斐對自己的睡眠習慣很有信心，當然這都得益於上學期間舍友們的吐槽。
一臉不信，義正言辭的辯解道：“怎麽可能，我睡覺最多轉圈，絕對不會扔東西。”
“嗬嗬，那可能是我記錯了。”蕭惟不願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不過趙斐睡覺轉圈這點他還真是不知道。
隻是感覺如果睡覺不抱著趙斐，自己就很有可能被趙斐踹下床。他放下勺子知道趙斐一定吃完了，從桌前起身道：“你要不要換件衣服？昨天有人送來了幾件裙衫，還有一套之前你穿過的那身偏現代的。”
蕭惟走到衣櫃前等待著趙斐的回答，打開櫃門看著裏麵疊放整齊的各種各樣的服侍。他們兩個混雜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
多虧了他的大舅子對趙斐前身的了解，幾乎都是土匪裝。
鮮少有一件女孩子穿的衣裙，少數幾個還是昨天送來。
“那套現代的吧，一會得騎馬穿裙衫太不方麵。”趙斐看到蕭惟將那身偏現代的土匪裝扔到床上，然後把轉身出了房間。
聽到關門的聲音，趙斐拿起那套衣服站在原地傻笑。
他們之間好像總覺得哪裏有些奇奇怪怪，她不排斥這些奇奇怪怪的感覺，還覺得挺好玩。
這麽久了，怎麽還像是新婚夫婦一樣。
趙斐抿著嘴用手摸著衣服的布料，臉上的笑意止不住。軍裝太有距離感，而現在的這一身把那份距離感生生壓沒了。
不得不說個子高的人有個子高的優勢，個子低有個子低的好處。
趙斐推開房門探著頭望著在樹下等待著的人。
蕭惟修長的身材將那身長衫撐起，若非那頭短發有些突兀，還真帶著點古人的儒氣。劍眉下明亮的雙眸似是透著深思，對著樹幹看的入神，輕佻的唇角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趙斐將房門一關，腳步放輕走到蕭惟的身後。剛準備嚇蕭惟一跳，卻沒想到對方忽然轉過來嚇了趙斐一跳。
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合算。
趙斐拍了拍胸口，幹笑兩聲道：“我們走吧。”
“恩。”蕭惟跟著趙斐的身後朝著山寨外走去。
大概是熟門熟路，所以感覺不需要春兒跟著一同前往。
趙斐和蕭惟站在大木筐子上，想起剛來那會站在上麵差點嚇死。沒想到這麽結實，連四個人的重量也能承受。
大地的厚重與生俱來的帶著某種安全感，讓人腳踩在地上倍感安全。她在原地碰了三下，翻身上了馬與蕭惟一同出了山寨。
當然，兩人還是共騎一匹。騎馬這種事情，趙斐是不打算學的，如果沒有蕭惟的話她就不出去。
一是懶，二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