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怎樣才能活的明白呢?
對於睜眼睡覺這種事現實中雖有,但趙斐肯定不是其中一員。她隻是懶的不願意開口說話,似是嘴巴貼上透明的封條讓她開不了口。
可能趙斐也不是一個高明的欺瞞者,玩弄著蕭惟的手不知休,或許是對蕭惟的指骨愛不釋手。
這樣一個人,如果沒有蕭惟存在的話,不知道她在這個時代能活多久。
光是依仗著江明的手腕,怕是不夠的。趙斐想她唯一做的最正確、最聰明的事就是把蕭惟牢牢的抓在手裏。
此中想法,確有些墮落。
人應該自給自足,但安於現狀本身也並沒有錯。個人有個人的生活方式,不能把聖人那一套套在每個人身上。即便是這樣做了,也不會多出幾個仲尼之類的聖人。
上千年如此,更何況是現在。
趙斐很長一段時間喜歡剖解自己的內心,好比此時此刻。
人最起碼要活的明白。文字上她可以盡情的YY或者暢想,現實中卻不想一昧的沉迷在某種自己幻想的思想和行為上。
好比某這些人必須要做些什麽,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和高尚。
然,這種行為對趙斐而言實在是雞肋的很。
好比虐待者和受虐者都享受其中一樣,分不清他們究竟是心理上的變態還是想真正的尋求一種解脫。
盡管方式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怎樣才能活的明白呢?趙斐想最基本的是該有自知吧!
了解自己,清楚自己的想要。好比她喜歡男人,就該明白的知道她喜歡的這個男人的什麽。
如果是喜歡身材,等遇到下一個更好的或者對方身材變了形,放棄也不會覺得有任何的愧疚。
如果是喜歡美色,等遇到下一個更好的,或者對方毀了容,放棄也覺得理所應當。理智和冷漠是兩個完全的詞,不能夠搞錯。
至於她喜歡蕭惟什麽,那就更簡單。
趙斐本來就想尋求一個與自己靈魂所契合的人,能互相溝通、修正、成全的人。
這個世界上怕是沒有人比蕭惟更合適,且對方在某種界限上遠高於她,更添了幾分指引的作用。
能遇到這樣的人,並為之結合,她也真是幸運的不能再幸運。
此時此刻的趙斐,可能就多了幾分理智。如此,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可取。
車窗外的天開始換了顏色,對車內人而言隻是窗戶換了而已。窗戶未曾打開,風也吹不來。除了能感受到月光的皎潔外,別的就再也感受不到。
漆黑黑的一大片,漫無邊際找不到回旋的餘地。
錢二跟著前麵的車緩緩停下,也算是短暫的歇息。後座上的蕭惟腿有些發酸,想下車活動活動筋骨。可肩膀上的人這一次好像真的睡了,他也就抵製住心中的想法。
車前門並未關,風就是從哪裏偷渡過來的。副駕駛座上的劉春兒已經很困了,久久未曾有動靜。若非是輕微的鼾聲響起,還以為她已經喪失性命。
蕭惟倒沒有多少困意,握著趙斐的手望著掌紋上的線。
月光下看的有些模糊,卻還是吸引了蕭惟的目光。他的指腹在那些條條線線上來回滑過,宛若一個勤勞的繡娘拿針勾勒著美麗的畫布。以後無論是哪一條線,他們都要一起走過。
趙斐被蹭的有些癢,反手緊握住蕭惟的手。迷迷糊糊摟著蕭惟的腰間,夢囈聲極低道:“恩,癢。”
蕭惟鬆了手摟著趙斐的腰間,唇角掛著如月牙一般的弧度。再多一點的話,那份溫柔就該溢出來。
一開始就遇到互相喜歡的人,是一種幸運。不可否認,他的運氣真是好到令人嫉妒。
未曾經過苦苦追尋,百般討好就已經討得對方歡喜,說是上天安排一點也不為過。
黑夜總是帶著壓抑來的,不知不覺就將人扔到孤獨中。如若身旁無人可陪,那份孤獨便會無數倍的強化,最後讓人不得不咀嚼著寂寞來享受這份孤獨。
明明月牙都有了萬千星辰的陪伴,為何還總覺得它孤獨的讓人心疼呢?
當困意夾雜著風再次來襲的時,蕭惟就已經開始昏昏欲睡了。
錢二歇息的差不多,回到車裏跟著前方的車繼續往前。他這個司機師傅做的是盡職又盡責,無人誇讚真是可惜的很。
車緩緩悠悠,像個搖籃一樣。催眠了風、月、還有星辰。新上來的太陽閉著眼,索性連看都不看。
兩輛車已經進了臨安城內,找了家不錯的客棧停了下來。趕了一天一夜的路,都累得不想多說。
寒暄了幾句,都各自休息了。
一行人沒有任何功夫應付任何人或事,趕了一天一夜的路,都想找個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覺。刨除所有的雜念,全心全意的養足精神。
此刻的臨安在學生遊街示眾之後,迎來了久違的寧靜。臨安比起霸州多了不少的人情味,但比起懷柔縣來說又少了很多。
趙斐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累得不想再多動彈。最多也就是摟著蕭惟,半夢半醒的也不願放過對方。
此刻的趙斐倒是有了幾分土匪的架勢,強勢的不像話。她不給蕭惟任何的機會,緊摟著就是不鬆手。
蕭惟隻好躺下在趙斐的身旁,側身摟過趙斐的腰間。免得一會又是左踢右踹,讓人睡不安寧。
既然大家都累了,安心的享受睡眠不失為一件美事。什麽事,都交給明天吧。
季少一與邱漩兩人就在隔壁,唯一的區別是他們在吃飯而不是睡覺。蘇安將臨安的情況與他們相說過,來時都未曾注意現在路過卻頓感傷感。
本以為守得最後一片安寧,卻是未曾想到唯一可以靜享安寧的人想去戰場。
他們都知道殺戮能引來的,隻有殺戮。
可誰也沒有告訴過他們該要怎麽麵對這一切,怎麽樣才能讓所有人過的更好,怎麽樣來收拾突如其來的殘局,怎麽樣去麵對戰爭的殘忍,尤其是它失敗的時候。
可能吧,或許吧,他們已經一輸再輸。
再也沒有什麽可以來抵抗侵略者,再沒有什麽可以挽救生他養他的土地上的人們。該怎麽辦呢?
誰來給他們一點點啟事,或者一點希望。或是足以讓他們站起身來抵抗一切的希望、勇氣。
所有的經曆和心血,隨著時間的推移都變得空洞和不值一提。
未來,關於他們和所有人的未來已經成了黑不見底的深淵。仿佛伸手就可以摸得到他們死後冰冷的身體,凝固的血液,尖銳的匕首或是破爛的彈殼。
邱漩垂著眸子將目光都放在碗裏的粥上,人到底都在追求些什麽?她開始看的不明白,尤其是那些極端主義者。站在人權之上的人,真就高貴,真就幸福嗎?
她將勺子扔在碗裏,蹙著眉道:“到底該怎麽活著,才算是活著呢?”
“有些走是錯,不走也是錯。既然都是錯,就選一條自己喜歡的路。順順心心的,就算是活著了。”季少一挖起一勺飯,解惑道。
有些事不一定要分那麽清楚,或許模糊點更好。
否則,人生就太過無趣。
他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陳佑連那邊也不知道有什麽動靜。新式軍校已經被他瓦解了,至於其他的還未曾發現。
聽公館裏的線人來報,說是這小老頭最近和日本軍方走的比較勤。
但願這小老頭沒有什麽逾越的舉動,否則就將他們全部趕出霸州。
至於那些個日本商人,正好可以殺幹淨。看都看的不耐煩了,礙於現在的大局才不能有任何舉措。
敢在他們這片領域鬧事,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